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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蓝袍老尸

  突然间我恍然大悟!
  我的两边耳朵还被晓涵用两根食指塞着呢!那她的责骂声是如何传进我的耳朵里的?
  难道她责骂我的时候会把两根手指移开吗?但我的这种小想法也未免太过儿戏和玩笑化了吧?
  我不禁更深入地去想,要说我是隐约听到这些责骂声的还不奇怪,但这些声音却是无比清晰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不顾贞子会突然爬过来的风险,转头盯着晓涵的眼睛看……
  却看到晓涵满脸是泪,眼圈通红通红的!我甚至在晓涵的脸上看出了极大的伤心和委屈!
  所以这就更不对劲了!对我连声责骂的人怎么反过来自己伤心委屈?晓涵的脸上应该满是愤怒和憎恨才对!
  突然间晓涵开口了,说话间更是有连串的热泪从脸颊滴落。她一定是在对我说着什么悲痛欲绝的话,可我却完全听不到声音!
  我见晓涵的话还没有说完,连忙用力晃了晃头,把晓涵堵住我耳朵的手甩开。可穿刺的信号声不曾间歇,耳朵刺痛中根本听不到晓涵在说着什么。
  但晓涵既然是流着眼泪对我说话的,而且看起来又是那样的悲痛欲绝,完全是临终遗言的即视感!那这岂不是说明,我和晓涵的爱情已然就此夭折了吗?
  不然还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至于晓涵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出来?
  我怒了!我自己的生命与我和晓涵共同的爱情比较起来,我当然是更注重后者!如果有人敢对我说,我这辈子跟晓涵是注定没有结果的,那我一定会当即精神崩溃!一定会觉得世界再无色彩,根本不会再对未来的幸福生活抱有一丝希望……
  因此,我不肯承认晓涵说了那样的话。可那刺耳的信号声就是不停,饶是我仔细地辨认被信号声掩盖的晓涵声音,却还是听不出一个字来。
  爆表的愤怒上脑!我半秒之内把晓涵搭在我肩膀上的两只手按在了她自己的耳朵上,又瞟了一眼摔在地上的铜制香炉位置,蹲下身抓起香炉举过头顶……
  “我他妈让你发信号!”大骂一声,我直接将香炉朝贞子的鬼头砸了过去!
  香炉正中贞子面门,头发都被我砸散了,但还是像门帘一样弹回到她的脸前,叫我看不清那张鬼脸。我的心里稍有暗爽,因为愤怒,我刚才那一香炉砸得极为用力,我甚至联想到贞子的脸被我砸成鼻孔蹿血的画面。
  整个世界安静了,贞子被我狠砸之后,那刺耳难耐的信号声随之消失隐没了。
  “晓涵,你刚才对我说什么了?”我回身挽住了晓涵的手,一脸急不可耐的表情,迫切地问道,满心希望可以挽回我们那短命的爱情。
  “呜呜……我答应你!”晓涵哭了,居然莫名其妙的说答应我。我连忙再问晓涵道:“你答应我什么了?”
  晓涵连声哽咽中继续道:“分手!”
  分手?谁跟谁分手?但现场根本没有其它人在,当然是我与晓涵分手!难不成还是我跟贞子分手吗?听到“分手”两个字之后,我的脑子瞬间凌乱了,不禁生出好多古怪想法!
  可这分手又是谁提出来的?难不成是我?马上我反应过来后,又反问晓涵道:“我刚才提出要跟你分手?”
  晓涵又是哽咽了几下,可刚想回答我的时候,却是“啊”的一声大叫出口,然后脸色骤变地朝我身后惊叫:“郭宁,她在你身后!”
  我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同时感到了后脊梁发冷!我当然知道晓涵说的在我身后的人是贞子,因为我已经在晓涵大睁的透亮眼睛里,看到了一个白衣女人的反光!看到贞子朝我伸出了一只森白的长手!
  我拉起晓涵就朝门口跑,赶在那只白手触碰到我之前的一秒躲开了。我一脚狠狠地蹬在了隔扇门上,但这木门比我想象中的要结实很多,居然没被我一脚踢开。
  “咿咿咿……我怕,你们不要吓我了!不要吓我了!”
  一边继续踹门,我回头看男孩林若希那边,同时也看到贞子挪着小步缓慢地朝我和晓涵步步紧逼。但厅堂很大,我估计自己还有十秒左右的时间,可以把隔扇门撞开逃出去。同时晓涵也在帮我一起踢着门板。
  “咿咿咿……你们不要吓我了!啊……”
  林若希的惨叫声再次引起我的注意。可奇怪的是,那贞子正在步步朝我和晓涵紧逼,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远,可那林若希却在朝着另一个方向对着空气恐惧地哀求着,甚至用手去推挡他眼前的空气,好像这厅堂之中还有一只隐形的鬼魂在逼近他一样。
  紧接着林若希失魂落魄中,又退到墙脚那里蹲下去,依然是双臂环抱在胸前,把头埋在了胳膊里,好像一只遇到危险的鸵鸟一样,以为自己眼睛看不见就是安全的。
  这男孩子怎么会怎么傻?我见林若希已经无计可施,继续踹门之余大声对他吼道:“嘿,林若希你快过来!我们一起逃出去!”见贞子的两边都有空当,林若希是可以绕开贞子溜过来的,“林若希你听到没有?”
  “摇桨橹,撑船过海娶媳妇,媳妇几时归?明天后天归。有些什么看?有咸鱼冻虾子……”
  林若希竟然对我的呼喊没有反应,再度碎碎念起来莫名其妙的歌谣,我心说这小子被吓傻了吗?是不是已经没救了?刚才被空气吓得丢了魂,这会儿又开始蹲在地上念歌谣……
  不过这首歌谣我仍然觉得有些耳熟!
  对了,晓涵之前说林若希念过《午夜凶铃》里的台词,该不会这歌谣也是电影里的台词吧?不然我怎么会觉得熟悉?难道又是一部恐怖电影?
  想到这里我更是心里发慌,因为晓涵刚提醒我林若希念的是《午夜凶铃》里的台词,随后贞子就现了身。之后我们三个人亲眼看着厅堂之内生出了一口井,随即贞子就从里面爬了出来。
  但仔细想来,晓涵被贞子吓得逃进厅堂里的时候,我隔着镂空的窗子并没有看到什么,而且晓涵也曾对着空气大叫过,这更是说明晓涵是先我一步看到贞子的!
  晓涵和林若希都对着空气害怕过的情况,让我无意间想到了一个问题,难道遇鬼也是有先后顺序的吗?我突然灵光一闪,心说这贞子可能是利用我们脑中的认知生出来的!
  因为我在没有听到晓涵提到《午夜凶铃》和贞子之前,根本就什么也没有看到!直到随着晓涵的提醒,我脑子里生出了对这部电影的一些回忆,我们几个人才相继看到平地生出了一口井,之后是贞子从井口里爬了出来!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男孩林若希看到的另一只鬼是谁?他对着空气害怕的时候,一定看到了我暂时没有看到的鬼!而且之前林若希还十分惧怕的大叫过“她们来了”,所以我的想法应该不会有错,这个“她们”显然是不单单指贞子这一只鬼!
  我努力地在脑里搜索着蛛丝马迹,继而回想到我还在林若希的身后看到的影子,那是一蓝一白的两道影子,就在林若希的身后飘忽不定地晃荡!
  白色的鬼是贞子!那蓝色的鬼是谁?
  蓝色!蓝色!蓝色!白色是白袍子的贞子,那蓝色的袍子是……
  是,是楚人美!!!
  一九九九年港产的恐怖片《山村老尸》里的蓝袍女鬼楚人美!
  “摇枝桨,桨橹曳,旦家婆,想食面,无膏无油淡咪咪……”
  在林若希继续念歌谣的时候,我一下子萎了!
  我也更加确定了这种叫我破胆的猜测,我想起了电影《山村老尸》里确实是有这首歌谣的,这是电影中的一个女性角色被鬼附身之后,编绳子勒死她妈妈时候念的一首歌谣,之后她又伴随着这首歌谣磨刀捅死了她自己!
  没错!就是《山村老尸》!林若希看到的另一只鬼就是楚人美!
  一瞬间我对《山村老尸》这部电影的全部回忆都异常清晰了,就好像我是刚从电影院里走出来一样!
  更加可怖的是,随之我就听到了怪怪的调子飘荡在了整个厅堂之中,惊得我的汗毛根根倒竖……
  “郎在欢心处,妾在肠断时,委屈心情有月知,相逢不易分离易,弃妇如今悔恨迟……”一首扭曲泞腻的曲调幽幽的传入我的耳里,听到这调调之后,我的双腿都不听使唤了,根本不能再抬起来破门……
  我为什么会怕这首清唱出来的越剧?因为这扭曲泞腻的调调根本就是女鬼楚人美在电影里的出场征兆!
  可楚人美在哪里?泞腻的越剧调调依然不间歇,像油腻的脓水一样灌入我的耳畔,叫我的心脏一波接一波的惊悸。
  我立马用眼睛四下里扫视,但依然看不见那件蓝袍子的踪影……
  等等!不但看不到蓝袍子,怎么白袍子的贞子也不见了呢?
  我不禁向下一看,“啊!”我的脚踝猛然间被壁虎一样爬过来的贞子扣住,心想今天可能凶多吉少了……
  “郭宁,我恨你拉我进剧组!你配不上我!”又是晓涵对我一声厉声的责骂。
  我怒了!这贞子也是真够贱的,都什么节骨眼了?还跟我玩心理战!但这次的心理攻势对我已经不起作用,因为我知道这是贞子搞得鬼,跟晓涵没有关系!
  但我却极力装出痛苦的样子,“晓涵,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你再说我就要自杀了!”因为我知道这是贞子的一种攻击方式,我担心她见这种攻击无效后,会搞出更邪异的手段来害我和晓涵!
  暂且用侥幸手段应付贞子之余,我听到楚人美依旧在清唱着泞腻的调调,可此刻这调调不在是弥散在整个房间,而是有了明显的来源方向!
  这来源……这来源便是我的身后!
  我日!因为我的身后一直是帮我踢门的晓涵,我才只顾着从我的身前方向找蓝袍楚人美,难道楚人美她早就现了形,一只躲在我的身后吗?
  “晓涵!”
  脑子突然闪现出晓涵被楚人美吓至七窍流血,口吐白沫的画面!我大叫一声转身,看到的画面叫我根本无法接受!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