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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游园惊哭

  突来的两种声音打断了我即将出口的誓言,然而这哭声与叫声却有着极其分明的层次,很明显猫叫的声音距离我和晓涵更近。
  我和晓涵立刻放开了相互间的拥抱,手拉着手朝两处声音警惕地观察着。
  湖岸上松软泥泞的土路向叫声的方向延伸,七八米开外又是参差不齐的草地,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大树。由于破晓已至,能看到大树后面便是南湖秋叶原的一处景区。
  根据对两种声音距离层次的判断,那猫叫声应该是出自稀松的参天树林之间。然而那女人的悲啼声,应该是在树林之后的景区里传出来的。
  不可能是南岸看到的那只黑猫吧?那只黑猫在湖里被黄粉触到了之后,好像马上就尸挺了呀!
  “咿咿咿……”猫叫声戛然而止之后,突然又传来了那女人的哭声,仿佛这痛哭的女人正在遭遇着极度恐惧之事。
  “会不会是姗姗?”晓涵在哭声传过来的同时,用力地握紧我的手问我。
  但我根据声音无法判断,而且晓涵也判断不出来这哭声到底是谁的,不然她也不可问我。
  声音虽然判断不出来,但答案却是显而易见的!姗姗刚被施香兰朝这个方向掳走,这倒霉的痛哭女人不是姗姗还会是谁?
  我也抓紧了晓涵的手,“过去看看!一定是姗姗!”说罢我就朝前迈出了一步。
  可晓涵却原地不动,而且还朝后拽了我的手一下,“郭宁,别忘了我们刚刚都说过什么!”晓涵语气中虽然带着些许的命令,但她的表情却完全是一种期待和乞求。
  我知道晓涵主要指的是什么,她不想让我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能事事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去搏!
  “嗯!”我只是对晓涵潦草地应付了一句,因为接下来的情况非常不明朗,我只能对晓涵含糊其辞,因为我不能赤裸裸地对她进行欺骗,何况她刚刚答应会嫁给我,甚至还是她先对我提出来的。
  晓涵这才跟着我一起朝前走,没走几步,晓涵再度停下了脚步,“郭宁,刚才的那个“东西”,你是用什么方法打跑的?是不是融入水里的那种黄色液体?”
  晓涵说的那个“东西”很明显是施香兰,而且这是在提醒我要准备能反击的武器。
  我连忙将夹克衫拉起来看,破损的口袋里,只剩下一汪黄水在里面。
  晓涵也看到了这种情况,问我这黄水是什么东西,之后我只是草草告诉她这是梁道长送给我驱邪用的东西,并没有太深入地对晓涵做详细的解释,而她在这种危急情况下,也没有选择对我刨根问底。
  走进了高耸的稀松树林之中,我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找那只惨叫的猫。随后我又觉得自己很蠢,现在根本没有必要跟这只猫费心思,找到姗姗才是最重要的。
  树林的出口太多,刚才的两段哭声,只能听出来姗姗大概的方向,此时哭声不再发出了,我和晓涵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继续追过去,只能尽量往自己认为对的方向走,反正树林后面的景区才是重点,到了那里再决定朝哪处搜索也不迟。
  最关心的东西找不到,不是那么关心的东西反而出现了……
  快要走出树林的时候,晓涵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角,“猫,黑猫!”
  我闻声一看,一颗大树的下面,果然又是一只黑猫趴伏在那里不动,把猫头隐藏了它身前的杂草里,好像正在伺机扑杀什么小动物的姿势。但这只黑猫的体形比帮我抓破了口袋的黑猫要小很多,很明显不是同一只。
  黑猫距离我和晓涵不远,而且我知道这些黑猫很可能都是三喜先生养的,甚至它们出现的目的更可能是为了保护我。要不是被施香兰用了邪法,南湖里的那只黑猫也是不会对我进行攻击的……
  所以我对它们还是一点不怕,甚至对这些黑猫产生了好感,想走过去看看这只猫到底什么情况。
  可晓涵却阻止了我,不让我过去“冒险”。
  我没太用力地挣脱了晓涵,还是迈步朝着黑猫走过去,同时我也跟晓涵解释,“晓涵,相信我,黑猫不可怕,你不用担心……回头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等我在黑猫身前蹲下之后,才看到晓涵一副气不过的样子跟了过来,但她距离猫身还是很远,“不止是黑猫,还有姗姗、还有女鬼,你,你都要跟我说清楚!”喘了两口气之后,晓涵接着责问道:“早在我去丰都那次就觉得有问题,但我真想不到这些事情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久!”
  “咿咿咿……咿咿……”
  突然之间痛苦的哭声又传来了,我当即对晓涵做了个收声的手势,回头用耳朵仔细分辨声音的方向。
  但我的耳朵不太灵光,可能是砸进湖里的时候灌了水,“晓涵,你听清楚了吗?”
  晓涵没有回答我的话,一脸的认真表情,紧皱起眉头朝树林之外眺望。直到哭声再次消失,晓涵才以奇怪的眼神回看着我,“我听清楚了,就是那个方向!”晓涵用手指着那个方向给我看,“但这哭声,仔细听来不像是姗姗!”
  不像是姗姗?那会是谁?
  饶是心里很奇怪晓涵的判断,但我也没有当即大惊小怪地细究。毕竟晓涵与姗姗是终日接触的,晓涵说这个哭声不像姗姗,自然有她的依据。但晓涵毕竟没有百分百确定不是姗姗,所以我们就有继续查下去的必要!
  再者说了,就算不是姗姗,我和晓涵也不算是狗拿耗子,毕竟现在的天色还不是很亮,只有微微的早光,看样子也就早四点左右的样子。这女人指不定在这里哭多久了,哭声这么恐惧,肯定是正遭遇着,或刚遭遇过什么危险,我和晓涵怎么能坐视不管!
  刚想走才发现猫的问题还没处理,用手轻轻触了一下猫身,软绵绵的很温暖,难道这只黑猫趴在这里睡觉?
  顺手再把遮住它前半身的野草拨开……
  我日!这只猫没有头!脖颈上还粘着温热的鲜血,被我一碰沾了好多血在我的手指上!
  我马上抬头看晓涵,发现她还在盯着传来女人哭声的方向看。马上把手指在草叶上蹭了蹭之后,我才佯装无事地站起身来。
  “晓涵,我们走吧!”我一个大步跨过遮掩猫身的草丛,拉着晓涵的手就走!
  晓涵被我拉得一个踉跄,然后回头往草丛里看,“那只猫它,它怎么了?”
  我对晓涵挤出一个苦笑,随即扯了个谎告诉她那只猫正窝在草丛里吃老鼠,太恶心了不想让她看到。晓涵把嘴一咧,显然是想象出了黑猫满嘴是血吃老鼠的样子,立刻向我靠了靠身体,随着我一块朝她听到哭声的方向走。
  追寻哭声的一路上,我的脑子重新拾起了对刚才那只无头黑猫死因的猜测,一瞬间的发现导致我根本没有仔细看它脖颈上的伤口,天知道它的头是怎么掉的!此时我更是将黑猫划入了我一方的统一战线,因此对黑猫的死感到很痛心!
  但我又搞不清楚这只黑猫是普通的猫,还是三喜先生放出来的猫。但如果淹死在湖里的猫,和这只没有头的猫都是三喜先生养的猫,那就说明这南湖秋月园里一定还隐藏着更多的险恶秘密,以为这黑猫的出现总是与鬼有关!
  突然间晓涵伸手拦在了我的胸前,“郭宁,我们差不多到了!”紧接着晓涵把手指向一处园林的入口,入口便是四片花瓣样子的海棠门,隐约能看到海棠门里面连着一处曲廊。
  没有再言语什么,再问要不要进去看看已经成了废话,晓涵紧靠着我的身体,与我的手臂交叠在一起,挽着手走入了海棠门里。
  进入海棠门后,左右各有一座修长的点峰石,好像两个把守园林入口的士兵站岗一样。
  直接走入了婉转逶迤的曲廊,围栏两边是各种造景植物和假山,其中我叫得出名的植物有玉兰、芍药和牡丹。除了假山和石椅石凳外,我还看到了一块上面刻着未知铭文的碑碣,就静静地矗立在几颗泄了花的桃树之间。
  再往前走了十几米远,曲廊右侧却有一座足有七八米高的叠石假山引起了我的犹豫,因为立向叠石的正中央,居然有一间没有门的人造石室,黑洞洞的甚是吓人。
  又一次不听晓涵的劝阻,我一跃跳过曲廊围栏,直接奔叠石假山下面的石室而去,绕过引峰石和屏峰石之后,我哆哆嗦嗦的朝漆黑地石室里摸索进去……
  我大叫一声冲进去,才发现是虚惊一场,所有对黑暗的恐惧都是自己吓自己而已。石室虽然漆黑无比,但这只是外物遮挡住了光的原因,实则这间石室才有三个平方大小,里面除了一个石桌外什么也没有。
  回到晓涵身边后,我也见到了她一脸的不满意。我见晓涵真生气了,就跟她解释说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姗姗,所以一切能藏人的地方都要尽量地找一找。晓涵也说她知道这一点,但仅凭我刚才那愣头愣脑冲进石室的样子,就能看出来我还是不懂得保护自己。
  晓涵怪我怪得有理,我就没有再狡辩什么。再往前走的时候,晓涵没有主动挽着我,我霸道地一把将她拉过来,环抱在了身边。
  又走了几十步远之后,我和晓涵期间再没有听到那恐惧的哭声,“晓涵,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
  晓涵停住了脚步回头道:“其实早就走过了!刚才开芍药花的地方就是,但我们已经在那里查看过了,根本是什么人也没有呀。”
  我环顾四周之后,猛然间见摇摇晃晃的竹林之后,有一座楼榭的檐庑殿顶显出形来,“会不会是那里!”
  “咿咿咿……”
  晓涵刚看过去,我所指的那处楼榭里就应景地传出了哭声,听起来更加惊恐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