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宁,我,是,你,的……”晓涵激吻着我之余,呼吸极不均匀地说出了这句话。
但是……
我必须搞清楚,为什么我想要晓涵成为我的女人?
因为我爱她!
爱是自私的吗?
对我来说爱不是自私的!
之所以我想要占有晓涵,就是因为我有信心让她将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会爱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为她遮风挡雨,为她不惜牺牲我的一切,包括生命。
所以,我也有权利享受付出这种爱的回报,那就是我应该马上把晓涵抱起来扔到床上,脱掉我一身一心的束缚,扒光她的束缚,与她翻云覆雨。
但今晚午夜之前我必须死,因为晓涵的发病期限就是明天,我不能自私侥幸地认为晓涵的发病时间会在明天的中午或晚上,从而尽量拖延能与晓涵共处的时间。那样做将会是对晓涵那种深爱的前功尽弃,对我来说完全是不爱她的表现。
我死了之后呢?晓涵该怎么办?我这样的行为,必然会给她的心灵打上擦除不掉的烙印,有了这样的烙印,晓涵未来还会幸福吗?
届时再自问我对晓涵的爱是自私的吗?我将无颜面对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死之后,怎么可能还能让晓涵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而且现在正发生在我和她之间的事一目了然,如果不是因为我命不久矣,晓涵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对我。我甚至能感觉到晓涵的全身都是冰冷的,根本没有之前我那样的一份燥热,我觉得这根本是心底不情愿的表现……
晓涵在感情方面是十分含蓄内敛的,而这也是我深爱她的一个条件。但如今她却换了个人一般,对我不由分说地激吻,甚至从嘴唇吻到了我的脖颈,又撩开我的上衣吻我的胸口,简直就像吃了催情药一般,叫我十分的心酸。
晓涵将来会有丈夫、会有孩子,如果我这样趁机对她,那我觉得她的心里一辈子都会留有关于我的阴影,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来自爱情的百分百快乐,我对晓涵的爱已然是残缺不全的,我不能让她接受爱的能力也变得残缺不全!
就在我做出了决定之际,同时晓涵也解开了我的腰带!就在我的牛仔裤快要被晓涵扯下来的时候……
“停!”我大声对晓涵制止,但她根本不听,着了魔般地向下扯我的裤子,俏脸距离我的小丁丁只有一寸左右的距离。
“晓涵!”劝说无效,我只得打落了晓涵扯我裤子的双手,然后狠狠地朝她的肩头一推。
晓涵一下子被我推得仰倒在地,满脸潮红,可浑身却散发出逼人的寒气,阴测测地看着我。
我知道是自己伤了晓涵的心,她才会有如此的怪异表情,立刻走上前去弯腰想要将她扶起再说话,“对不起,晓涵!”
“别碰我!呜呜……”晓涵伤心地哭了,根本不接受我的道歉,依旧是仰卧在地,瞪着眼睛看我。
该死!
我晃了晃头,极为遗憾事情会瞬间发展到这样一个尴尬的局面,难道真要让我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吗?
不行,必须得说出实话了,扯谎无用,我不妨将乃巴颂和她之间的秘密“揭穿”,胸怀坦荡、毫无保留地与晓涵好好谈谈我对她的爱,平复她的心情,叫她可以平静地渡过我的“死亡”。
“晓涵,你们不用瞒着我。我知道只有我的死才能换来剧组其他人的平安。”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如释重负,晓涵古怪的表情也瞬间化作平静。之后我再对晓涵伸出了一只手,晓涵才伸手由我拉她站起身来。
“那不是真的!郭宁你不要相信……”晓涵虽是这样说,但她故作镇定的表情根本欺骗不了我。
我只得将偷听到乃巴颂那通电话的详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晓涵,也把自己将要牺牲自己的决定说给了她听。之后令我既欣慰又有些难过的是,晓涵居然破涕为笑,用一种欣喜的眼神看我。
“郭宁,我待剧组里的人谢谢你!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
看来晓涵还是不了解我,我将表情凝固成了一个僵硬的笑脸,悠悠地摇了摇头。
之后晓涵站起了身凝视着我,投给了我一个生离死别的表情:“郭宁,等着我。”我刚想问她要去干什么,晓涵却已经走进了我的卧室,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晓涵进去干什么了?
居然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可卧室里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联想到晓涵进卧室之前那个奇怪的表情,我的心情更复杂了,随即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晓涵,晓涵……”
可我敲了一遍又一遍,卧室里的晓涵根本没有一声回应。
我的心慌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晓涵,晓涵!”我的喊声更大了,把门敲得更响,甚至开始用肩膀使劲地撞门。
我后退了三步,使劲朝前一冲,用尽全力地把卧室门撞开,立刻心如刀割,后悔不已。
晓涵穿着红色的风衣,平躺在我的睡床上,两只长长的袖口高高挽起,两只手腕上各有几处深深的刀伤,左手腕暗红色的鲜血连成串地滴落在地板上,右手腕的鲜血直接淌到了白色的床单上,散开成一朵妖异的红色花朵……
“晓涵,晓涵你怎么这么傻?你没有必要,没有必要这样做的!”我不禁联想到在听到我决定牺牲的消息之后,晓涵为什么会破涕为笑,为什么突然表现得那么欣喜,那是因为晓涵早就决定要陪我一起死了。
晓涵奄奄一息,身体止不住地一次次随着心跳而抽动,脸和唇都如纸一样白,“郭宁,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只是我的爱太迟了。我刚才说叫你等我是骗你的,我要先走,我要等着你……”
我简直要疯了,恨不得一头撞墙死掉,因为我看不得晓涵变成这样一副样子,这样漂亮的一个女孩子,还没有真正享受过爱情的甜美滋味,就为了他心爱的男人而割脉自杀……
难道刚才晓涵对我的亲昵表现是发自内心的?是心甘情愿的吗?难道那是她临死之前想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低头看了看地板上的暗红色鲜血,已经成了一面足有两米直径的红色镜子,反射着太阳投进卧室里的光,再看床上晓涵右手腕滴出的血花,已经将整张床都侵染成了大红色。叫救护车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晓涵流出来的血已经太多了,甚至超过了她身体的重量!
最后晓涵身体使劲地抽搐了两下,对我最后的微笑凝固在了脸上,眼神最后也锁定在了我的眼睛上。
“晓涵,你不用等我,我现在就跟你一起走!”
我已经没心情回顾我短暂的一生,没有心思深究晓涵对我的情谊,只想着不要叫晓涵走得太远,我得快些下去陪她,我不能叫她在另一个世界里等我太久。
我用手抚了抚晓涵的长发,低头在晓涵冰冷的额头上轻吻了一口。之后发了疯般地在晓涵的尸体旁翻找,可半天也找不到她用于割脉自杀的那把刀。
这不可能啊!
我的卧室里根本没有刀,这说明晓涵用于自杀的刀是自己带进去的,但我又在晓涵的所有衣袋里翻找,而且卧室面积不大,除了一张睡床外摆设不多,不可能找不到啊!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晓涵在一个漆黑的荒地上翘首以盼,身旁是一队队路过的亡魂,可晓涵却怎样也等不到我,之后她失望之极,混入流水般的亡魂之中,各个披头散发,再也分辨不出来哪一个是她。
时间来不及了!我不能在另一个世界里弄丢了晓涵!
我踏着地板上的血,跑出卧室,在客厅桌子的抽屉里急不可耐地翻出来一把水果刀,刚想对自己下手的时候,我却觉得我应该死在晓涵的身边,祈祷自己死后的灵魂可以直接出现在晓涵灵魂的身边。
我疾步去卧室,大步地朝睡床奔去……
“啊!”
突然间脚下打滑,我一个跟头栽倒在地,紧接着却发现了一个诡异万分的现象!
地板上那滩暗红色鲜血的倒影里居然没有我!
那暗红色鲜血好像一面镜子一样,倒映出了墙角的一个衣架,还有高高的吸顶灯,那血光的倒影里却是没有我!
我惊诧万分,连忙半爬起身来,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再看那滩血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我的倒影在血液里面一点一点地生了出来!起先是模糊发虚的,然后一点点地变得充实,最后才变成我的倒影,这一过程大约用了三秒钟的时间!
我感觉头皮发麻,伸出手在血光里晃了晃,果然是我的倒影,难道刚才看到的是幻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抬眼又看了一眼晓涵,却发现她僵直的目光依旧锁定在我脸上!
我日!我去客厅拿刀之前晓涵不就已经死了吗?我当时是站立的,她死亡之后的眼神是锁定我的脸的,但现在我是半倚在地板上的……
难道晓涵刚才没有死吗?
我感觉状况越来越蹊跷,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一则是幻觉,一则可能只是尸体的眼睛在死后的自然转动罢了……
可马上又有一处巨大的诡异,打破了我以上两种生硬的“自圆其说”。那就是晓涵已经死了,可她的两处手腕上因何还血流不止呢?
刚才就觉得这些血的数量有些太大了,这时候更是感觉晓涵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加在一起,已经超出了她身体的重量!
人不可能流出这么多的血,我站起身来刚抓起晓涵的左腕一看,那血,那血居然随即就止住了!
我日!这又是怎么回事?好像我所想到的所有奇怪现象都会自己修复一般,起先是我在地板那滩血上的倒影,现在是晓涵身体里流出的血量!
这一切该如何解释?
“郭宁,你在哪里?我好冷,好怕!”
我日!这晓涵的凄惨声音是哪里来的?明明是耳朵里听到的,但这声音却是毫无方向感,难道是在我脑子里生出来的幻听吗?
听到这个声音后,我脑子里又出现了画面:晓涵孤身一人站在漆黑荒地里瑟瑟发抖,冷风像刀子一样打在她的身上,甚至吹断了她的一缕长发。晓涵的身边突然围上来一群似狼非狼的怪物,各个呲起獠牙,嘴角淌下一串串的涎水,瞬间朝晓涵扑了过去!
第52章 无影的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