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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鬼头喷血

  ?陈禄却一副瞧不起的样子看我一眼,“不是,是只白猫!”看样子,这是想表示他早就从阴影里走出来了。
  我心想,没准刚才那一声大叫,就是他故意喊给我听的。目的是借机向我证明,他大半夜的也敢出去抓猫,一扫被装死猫吓傻的颓势。
  “这大半夜的!你居然也敢追出去……”我故意奉承了他一句后,“可那只猫为什么要钻进来?”
  “可能是因为窗台上的剩菜吧,那里面有鱼。”陈禄用手指了指窗台。
  我借着月光,回头看了看,确实有一个餐盒摆在窗台上,“邰伟那个王八蛋,剩菜顺手放我头上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
  这时,陈禄却突然抬起手臂遥指二楼道:“郭导你看!邰伟的房间怎么还亮着灯呢!”
  我将陈禄伸出的手按了下去,拍了拍打哈欠的嘴说:“别管那个贱人了,快回去补觉吧……”
  陈禄却显得很亢奋,嘿嘿一乐,“难道这孙子怕黑?不敢关灯!我当他胆子有多大呢……”
  得!我心说陈禄的面子算是赚回来了。被他这么一搅合,我被他发现怕猫!邰伟被他发现怕黑!合着现在就属他胆子最大了。
  ……
  转日中午,剧组乘车从宾馆出发,不多时便驶上了锦周公路,一路上都是郁郁葱葱的水田风光,空气中都是稻米的清香,最后大巴车在冷家湾停当。
  这里有我们事先租下的一处空宅子,为地是补拍一场男女主角在故人提供的宅子里偷偷相会的戏,所有工作人员都拍得很卖力,王森与晓涵的表演也是十分出彩的。
  本来预计需要两个中午才能拍好的戏份,现在看来,是可以随着当天中午的结束而结束了。
  “最后几个镜头了,晓涵加油!”我对晓涵鼓励道。
  “放心吧。”晓涵露出一个调皮的笑脸,“我今天的状态很好!”
  正当晓涵准备进行下一场戏的时候,陈禄突然停了下来,对我说:“郭导,你说将王森进堂屋的这个动作,改成拉镜头加一个特写怎么样?”
  对于陈禄突然提出来的建议,我过了下脑子,出门看了看过门石、横槛与内堂的距离,发现空间上有些拘谨。但一般来讲,我都会悉心领受每一位工作人员的建议,毕竟有时候他们在某方面更加专业一些。
  “空间好像狭长了些,你觉得镜头能展开吗?”我问陈禄。
  听到我的疑问,陈禄在宅子里四下走动,用脚步测量着空间,然后对我点了点头:“我觉得没问题!”
  既然如此,我就同意陈禄按照他的构思进行特写拍摄。
  陈禄看了几眼内堂里灯光的位置,然后指点道:“亮亮,女主角头上的灯光需要斜着打,往厢房的拔步床这里收一收!”
  “好嘞!”
  亮亮从新布局了灯光架设,录音师将同期声采样调试完毕,邰伟则帮忙高举着电容指向话筒。
  陈禄也校正好了斯嘉丽REDONE摄影机的角度,换上卡尔蔡司T25特写镜头,对男主角道了声:“王森,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王森没有说话,自信满满地给我们打出了一个“OK”的手势。
  随着专用于声像定位的场记板咔哒一响,拍摄正式开始……
  1号监视器里,王森惴惴不安的样子疾步向内堂走去。
  紧接着,画面切换到2号摄影机的取景框里,内堂里的晓涵,坐在一把藤椅上,听到脚步声后,试探着朝前厅叫了一声:“正秋?”
  王森这才放慢脚步,表情由惶恐不安,转为了欣慰安好……
  正当陈禄深入拉近1号镜头,对着“高正秋”的面部开始特写聚焦的时候……
  “啊……”
  所有人都被陈禄突来的一声大叫惊到了!
  连忙看陈禄,他正从摄影踏台上歪斜着倒下,并波及到了那套价值75万元的斯嘉丽摄影机。
  我一步窜出去,扶住了离我更近的摄影机,哪怕只慢半秒,这部大家伙都会不偏不倚地砸中陈禄的头!
  亮亮和录音师连忙向陈禄跑去,邰伟却给我鼓了鼓掌,笑说:“是不是那部摄影机的保险还没生效哈……”
  我手擎着摄影机,狠瞪邰伟一眼:“还不过去看陈禄!”说罢,我还使了个眼色,怕是陈禄的大叫又是与昨天的事有关联。邰伟会意,推开了挡在陈禄身前的几个人,之后蹲下身去,“陈禄,你怎么回事?”
  “我……我……”
  我将摄影机扶稳了,松了口气,走上前伸给了陈禄一只手,“先起来再说。”
  但陈禄并没有拉我的手,他看向我的那双眼睛有些闪烁摇移,就好像把我当成了陌生人一样。
  “陈哥,你咋了?”灯光师亮亮一边问陈禄,一边蹲下身将他架了起来。但陈禄明显对亮亮也有些抗拒,动作上不是很配合。
  “我,我,没什么……”
  当我听陈禄说没什么的时候,见他表情非常呆滞,简直就与急诊室里的他是如出一辙的。
  我担心陈禄会当大伙的面儿,说出一些古怪的话。打算先把他叫出去沟通,以免他的表现会让大家不安。
  “陈禄,你跟我出去走走。”
  陈禄倒也痛快,表情虽然呆滞,但站起身就要跟着我走。亮亮却还在扶着他,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我给邰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别让亮亮跟着过来。
  邰伟突然停住脚步,看了一眼亮亮,突然将他的手从陈禄的胳膊上拉了下来:“小鬼,你地给我留下,过来地不要!”
  亮亮狐疑地看了邰伟一眼,之后悻悻转身走回宅子。
  “你不能婉转低调点吗?”我朝邰伟吼了一句,“非得让全剧组的人知道咱们有事瞒着大伙吗?”邰伟却歪理道:“我这人办事从来都是简单粗暴,这样才能有效!”
  我狠瞪了他一眼,随之发现陈禄跟在我俩后面,走起路来是颤颤巍巍的。
  踏出庭院大门后,一见太阳,陈禄好像被刺了眼睛,都有些站不稳。
  我亲眼见陈禄瞬间躲到了青砖墙下的阴影里,脸色灰白,嘴唇上还有一条血口子,看样子是他自己咬出来的。
  “你怎么站都站不稳了?”我走过去,拍了拍陈禄身上的灰土,“到底怎么回事?”
  卷檐青瓦头上,鸱吻兽头的影子投在陈禄半边脸上,说不出他的表情是愤怒还是惧怕,他又是将头往阴影里缩了缩,吞吞吐吐道:“看到了,我,我又看到了!”
  我心里猛地一惊,“你看到什么了?”仅凭陈禄的口齿不清,我便知道他的表现绝对跟昨天发生的事儿有关。
  陈禄的头低了下去,“我又看到那个男人了!”“什么!在哪看到的?”显然邰伟也来了兴致,脸上挂着兴奋连忙问他。
  陈禄有些绝望的语气,道:“监视器里!”说完这句话,陈禄双手紧扣双臂,缓缓蹲了下去,彻底缩在了阴影里,不再抬头。
  什么?在监视器里?我记得,刚才我也是紧紧盯着监视器的,怎么就没发现异常出来?我追问道:“你是说在1号镜头里吗?但当时1号镜头里不是只有王森一个人吗?”
  把这个疑问丢给陈禄之后,他却回了我一个最最意想不到的回答。
  “对,就是王森!王森就是那个男人。”
  我和邰伟对视一眼,邰伟又是耸耸肩,之后两手一摊……但最后他没有无耻的笑,而是用手点了点脑袋,向我示意陈禄的精神有问题。
  “陈禄?”
  没等我急不可耐地问,陈禄蹲在花岗石砖上,直勾勾看着发抖的双手道:“当我把镜头拉近时,我看到,看到王森的脸突然煞白,凶狠地瞪着我,嘴里还吹出一口凉气……而且他的额头中央,跟着就裂开了那道竖起的刀疤,溅了我一身黑血……我就是用手去挡血,才从踏台上摔下去的。”
  陈禄的整个描述过程中,口气由开始的恐惧,转为了最后的激动。
  邰伟过去摸了一把陈禄的前额,又摸摸自己,“你确定?不是你眼……”“反正我就是看到了。”陈禄直接就将邰伟的话拦腰截断。
  之后,陈禄竟然用牙齿使劲的咬自己的嘴唇,等我看到他的嘴唇又挂上新血,一把将他从阴影里拉了出来。
  我双手紧抓陈禄的肩膀,“你这次的幻觉持续了多久?”陈禄抖着带血的嘴回答道:“只是一瞬间的事,应该不到12格胶片的时间。”
  “半秒?”我放开了陈禄的手,安慰他道,“陈禄,你看,你的身上并没有被喷上血,所以,这一切都只是幻觉。”
  “幻觉?”陈禄抬眼望了我一眼。
  “一定是幻觉,医生说是过度惊吓导致的后遗症,是可以自愈的!不信的话,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我转头看了邰伟一眼,邰伟马上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小跑着准备去提车。
  陈禄这时却淡淡地吐出一句:“只剩最后一个镜头了,还是拍完再去吧。”
  我感觉这句话不应该是从陈禄口里说出来的,但这又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便问了他一句“你还能坚持吗?”
  之后他对我意味深长地一笑,“我拍完最后一个镜头,才能安心的走……”
  如此意味深长的一笑,加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简直像是一封被演绎出来的遗书一般,使我顿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对陈禄点了点头,同意他拍完再走。并不是不担心他的安危,而是想看看陈禄是否还能胜任工作,这也许能说明他并无大碍。
  我甚至决定接下来要不离开陈禄寸步,一刻不停观察他的表现,以防他真做出比把嘴唇咬出血更过分的事儿出来。
  “这都是幻觉,只要看了医生,我会没事的……”陈禄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重新踏入门廊,朝着他深深恐惧的人和宅子走去。
  到了宅屋门口,陈禄先是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心里面下定这决心,然后勇敢地闯了进去。
  可就在陈禄一步踏入宅屋的内堂时……
  我眼见的陈禄瞬间回头,从门口跌了出来,竟然一下子摔在地上,腾起了卷卷洒洒的尘土。
  我和邰伟连忙跑过去看他,但只看了一眼,就把我完全地给吓呆了……
  我看到!
  陈禄的手脚在以最大、最最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十根手指铁钩一样的大张着……
  然而更恐怖的是他的头,都几乎转到了身后,脖子似乎都快要扭断了!我心想这根本就是有一只无形的鬼怪,正在对他的身体施展暴行!
  然而这些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当属陈禄的脸……
  他的整个眼球向右上方歪斜着,只能看出一点点的黑色眼仁。嘴巴张得要多大有多大,五官几乎纠结在了一块,整个脸上都是汗,就像刚被水洗过一样……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雕像一样,把整个身体和面目表情都锁定在了这个状态。
  “邰伟,快帮他掰掰脖子啊!”我见邰伟蹲在陈禄旁边,双手在他的脖子上来回比划,便大声对他吼,“这样下去还不断掉了?”
  邰伟连忙用手去搬头,可是陈禄的头却纹丝不动,“没用的,根本就掰不动!”
  我诧异极了,邰伟的臂力可不是盖的,上大学时候,掰手腕,没人能赢他。
  “那他妈还愣着干什么?”我一把将邰伟推了出去,“赶快去把车开到门口来!”
  邰伟刚跑出去……
  这时候,我听到“啊”的一声尖叫,回头见王森眼里盯着陈禄,傻愣在了那里。
  王森的身后是亮亮。由于门很窄,王森又高,亮亮踮着脚在王森的肩头后面往出眺望……
  “王森!”我吼了一声,“回头把门关上!”
  刚听到王森“砰”地一声关了门,可我再一回头看陈禄的时候……
  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陈禄……
  陈禄居然变魔术般地恢复到了原状……胳膊、双腿、手指、头都转了回去,没事人一样地躺在地上望天。
  王森也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陈禄,战战兢兢地对我说了一句,“陈禄,陈禄他,他是怎么了?”
  邰伟这时从宅院的大门跑了进来,看见陈禄突来的这幅状态,脖子一伸,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看我……再看看陈禄……之后再看看我……之后又是看看陈禄……
  王森这时候走过来,我和邰伟也相继搭了把手,一同将陈禄扶了起来。
  走出宅院期间,乍一看上去,陈禄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只有仔细地观察,才能察觉出他的精神还是有问题的。他像防鬼一样地戒备王森,一副想看他又不敢看的样子。
  我和邰伟互相看了看,心里清楚陈禄刚才又看到什么了。这事也太他妈邪门了,我当时甚至开始愤怒,但根本不知道该把气撒在哪里……
  去往医院的途中,我收到了一条晓涵发给我的短信,她问我陈禄是不是病了?为了不影响拍摄,我还是耐心地回短信跟她解释了一番。
  到达医院之后,我和邰伟依旧去找上次的那位医生,但很不凑巧,他今天没有上班。
  挂了专家号,在专科医师办公室里,一名姓刘的医生听了情况之后,要求从脑部、血液两方面给陈禄做一系列的检查。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检查结果才被邰伟陆续地拿回来。
  这期间我一直守在陈禄的身边,但还好,他除了不爱说话以外,并没有做出我预感中的危险举动。
  看过了全部检查结果之后,刘医生将房间里的护士支走,又叫另外一位患者先到外面等候,最后还吩咐邰伟关上了门。
  我一看这架势,显然是有什么难听的话要说!难道陈禄得了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