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的新问题解释起来会很复杂,三喜先生盘算了有一阵,“这个因亡魂的心念有多强烈而定……”
“也就是说,要看这个未报的恩大不大,或是没报的仇深不深?”我说这句话之后,三喜先生又是朝我点了点头。
“那施香兰的情况呢?黎家上下所有人都被她害死了,只留下你一个活口,该报的仇不但报了,而且还是超额完成任务,可她的怨气怎么反而越来越强……还有一点我也觉得不合理!就是那些虽有罪但罪不致死的下人,那他们死后还不是也要变成厉鬼,那他们的仇又要找谁去报?难道要找已经成了鬼的施香兰去报?”
“这里的因果关系过于千丝万缕、错综复杂,如若无前因后果地对你解释,你自然是听不明白,如果全盘说给你听,恐怕还要花费几日的时间!”三喜先生很严肃地对我说。
一次性接受的信息已经太多了,我的头已经有原来的两个大了,心说不能一口吃个胖子,看样子以后与三喜先生相处的日子还会很长,我还是选择慢慢消化吧,便对三喜先生无所谓样子地说:“行了,就先当我什么也没问吧!”
但是那施香兰为什么能横跨几百公里地纠缠于我,三番五次在完全不同的地点极力置我于死地,我还是不明白!
我刚想耐住性子再问的时候,三喜先生的腰间居然有手机铃声响起,还是那部过时诺基亚手机的铃音。
我见他面色有变,有些仓促地站起身来,从斜挎的布包里将手机拿出来,用力地按了一下接听键之后,一只黑眼球左右巡视着,仿佛手机另一端的人提供给他的信息量很庞大一样。
电话这边的三喜先生连声称是,不过十秒钟便挂掉了电话,然后面色有些凝重地自言自语道:“又出事了……但,但也不能算是坏事!”
“出了什么事?”这三喜先生在我眼中是捉鬼的行家里手,我觉得他身边发生的事当然与鬼有关……
“又有新生的厉鬼害了人命,好在这次容易对付,正好借由这次机会,我还可以将亮亮那孩子的性命再拖延一阵子……”说罢,三喜先生再度站起身来,返身便朝门口走去,直接打开了房门。
我见他这又是毫无征兆地要走,便小跑过去一把拉住了他,“那我要怎么办?”
三喜先生神情有些不悦,口气有些生硬地,道了一句:“等我电话吧……”
我连忙对他说:“我的电话摔烂了,你能不能把你的号码告诉我?”
哪知道三喜先生根本没有再说话,却是又将手伸进了挎包里,拿出来了一台与他上次送给我的那部一模一样的诺基亚手机拍在我手上,行色匆匆地疾步走掉了。
见他远去的干瘦佝偻背影,我虽有些生气,觉得这老头的脾气过于古怪,但只要一想到他已是百岁高龄,头脑多少有些不灵光,便无法再气下去了,反而还觉得这老头很讲义气,深有担当。
随着宾馆前门咣当一响,三喜先生又暂时淡出了我的生活,可他留给我的却是更大的一堆谜团!不解释倒好,解释完了之后,我反而是更加糊涂了!
我在脑子里将新生出的疑问糅杂在了一起,毫无章法的简单过了一遍脑子……
最最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施香兰在被游街示众、浸猪笼溺死之前,为什么却离奇地同朱玉林一起被烧成了两具尸炭?身下的两滩深深渗入土地里的血又是怎么回事?解释为自杀的话,难道是先给自己放血再被烧死的吗?
然而,这段离奇的空白真相是最不容易找出答案的!我那虚幻的梦境在被三喜先生踢晕之时就截止了,而三喜先生也根本不知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到的只是结果,根本对过程毫无了解……
难道这段被剥离的真相就无法公诸于世了吗?
这牵扯到施香兰因何产生了如此深切庞大的怨念,如果能了解到真相,一定对破除诅咒有着极大的帮助!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细碎蹊跷的疑问困扰着我。比如我昨晚初见三喜先生时,他因何说亮亮得以延续了三日的生命?难道这期间三喜先生根本没闲着,又去收服了其它厉鬼化成降戾丹了吗?到底我们身边的鬼要不要这么多?甚至刚才三喜先生就是因为一通“捉鬼”的电话才匆匆离开的。
还有梁道长经历过的那次七十年代“死亡戏班”事件,因梁道长还没有道出其中详细和结局就离奇身故了,三喜先生能不能把那次经历的结局说给我听?因梁道长还说过我们剧组与那个死亡戏班是有多处致命巧合存在的,就是因为这些巧合,因而我们剧组才会遭受冤魂诅咒,可是这些巧合到底是什么?
而且关于红衣女鬼,这里面还有三个疑点,其中一个便是三喜先生一时不能回答我的那个问题,他说女鬼的怨念是有地域范围上的限制的,但这女鬼为什么可以横跨几百公里来追杀我?
还有那日去往如意塔擒白褂女鬼的途中,三喜先生说过这红衣女鬼目前无法被消灭,只能通过收服其它厉鬼化成降戾丹,方才可以在红衣女鬼施香兰受用后消解她的怨气!
还有最后一点,那件白色的纱衣当时吸收了女鬼的怨气,变成了半身血衣。但最近我看到女鬼时,她的衣服已经完全被血染红了,成了一件几乎不漏半点白色的血衣!难道她的怨念在一百年的时间里,不但根本没有消解,反而更是变本加厉了吗?
难道这三点不是在说明,这红衣女鬼目前的能力已经大大提升了吗?提升到三喜先生这种重量级的高人都不能除掉她,况且她的行动更是不受任何地域意义上的限制……
不过,既然这红衣女鬼也并没有无时无刻、无孔不入地出现在我的身旁害我,也就是说,这女鬼的出现还是需要一定触发条件的,想到这一点,我突然间灵光一闪!
联想到我第一次、第二次遭遇红衣女鬼时,起先都是经历过一段半真半假的梦魇的!这难道说,这红衣女鬼只能趁我深入睡眠、意识不清的时候才能侵犯我吗?
但转念一想也不对,水门村和如意塔两次遭遇女鬼时,我可都是清醒的。
可这里的共同点到底是什么?努力地回忆水门村和如意塔的遇鬼经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当时的身体状况极差、很渴很饿,身体极度疲倦,而且还有一身的伤,如果不是我的意志力和求生欲望强大,早就不知道晕倒多少次,然后被女鬼活活玩死了!
前两次遇鬼是趁我熟睡、后两次遇鬼是趁我身心疲惫!然而这两点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在里面呢?
正着想想不明白,我索性反着想!
最后我总算是得出来了一个牵强附会的不靠谱避鬼方法……不睡觉是不可能的,但我起码可以保持一个良好的身体状态,假若这女鬼是趁我意识不清、身体状况差的时候才能趁虚而入,那么只要我吃得饱喝得足,保持一个积极乐观、健康饱满的心态,那我想这女鬼想再害我就会稍稍有些困难了。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三喜先生是红衣女鬼施香兰的最后一个想要害死的仇人,既然他可以活得百年,那就是说明这三喜先生本身就有办法避开女鬼的纠缠迫害……
想到这里,我总算是安心了不少,一时间竟然觉得这一切有点像一场没有复活机会的恐怖游戏,只要我一直小心经营,那整个剧组全员生还的希望还是有的!
我也知道这种想法纯粹是给自己打气,但除了自己安慰自己,我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本还以为三喜先生有收我为徒的意愿,哪知道他这次又是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走了,假如他又是三五天甚至半个月的不现身,我再遇到鬼又该怎么办?
我觉得我自己的运气已经用得差不多了,那么多次被鬼追杀的凶险状况中,虽然我每次最终都能得以脱险,但其中的侥幸因素占了多大比重,我心里是非常清楚的。这里面的变数太大,只消我运气稍稍差那么一点,我也是根本活不到今天。
所以,我不能再依仗我这时灵时不灵的运气了,但凡有一次不灵,那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是致命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把自己武装起来!至少我也要还手反击,不能一味被各式厉鬼追得像猫捉老鼠般地逃窜!
但如何才能把自己武装起来呢?三喜先生又是用何种武器斗鬼的呢?
铜钱剑、银钉,这两样东西我手里暂时没有,不知道再见到三喜先生时,他能不能借给我先用用……
对了,还有各种粉!白粉、红粉、黄粉!
白粉和红粉我没有,但我房间里还有梁道长“死后”寄给我的那半罐子黄粉呢!
想到那半罐子黄粉,继而我又想到了与我拿错了包裹的道具师木小八,想到了木小八,我进而又想到了那把M1911气动手枪!想到了气动手枪……
对了,我那把真枪呢?运兵车我上交了,可手枪这茬我却给忘得死死的。想起木小八爱不释手把玩手枪的样子,这手枪一定还在木小八的手里呢!
我突然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真枪对付厉鬼好像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不然三喜先生、乃巴颂他们也不能拿着不结实的木剑、铜钱剑、各种符咒各种粉去斗鬼,用菜刀和冲锋枪直接上去血拼多痛快啊……
我想起了之前产生过的一个念头,那就是将黄粉与现代武器结合,如果要是能用什么方法,将黄粉装进M1911里,那我岂不是发财了?不用大面积的用手去撒,节省材料不说,更能把射程的精准度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所以我能不能用真枪去换那把气动手枪呢?
我觉得这个办法非常值得研究,兴奋极了!
废话不说就是现在,我要跟木小八谈谈,身为动手能力极强的道具师、网络黑市的“军火贩子”,我倒要看他能不能帮我把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实现……
第42章 研发新式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