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体里凝集了五十多年的恶臭,看到这些脏器都是腐败不堪的,甚至有米粒大的颗颗蛆虫,挂着血污在她的糜烂内脏里钻来进去!
配合着她脚下两具焦尸被烧出来的黑烟,叫我的咽喉止不住地干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不知道她之前吃过什么?半个胃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都粘在了我的脚面上,黑绿黑绿的,像火鸡拉出来的粪便一样,甚至还冒着腾腾的热乎气!更多的污物在切片状的大肠里蠕动着,恶心得我立刻抬头不再看……
蹭过她半个残腐身体时候,我感觉一秒就是一天!
最惨的就是我的脸,蹭过女鬼半个鬼头时候,臭豆腐般的灰绿色大脑,往下缓缓淌着豆腐渣般的流质,只剩的一只鬼眼诡异地瞪着我看,一边嘴角挑起,似是奸笑。
我又有想死的感觉,浑身满脸挂蹭了一身的恶心汁液,夹克我也不要了,慌张地扒下来一把摔在地上,白色T恤衫的胸口上也被涂了一层恶臭的血污,索性一并扒下来扔掉!
死女鬼你不是故意恶心我吗?现在我浑身只穿着一条蜘蛛侠的四角内裤,外加一双匡威的“开口笑”鞋子,但我已经麻木到不觉得丢人了,你他喵的要是看我不顺眼,你就别看我!
这女鬼仿佛还有一丝男女有别的廉耻心留在余念里,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便移开了视线,全部身体恢复成刚才的透明虚幻状……
同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女鬼的身体一经恢复,那地上的,还有我脚上被滴落的恶心东西也逐渐消失不见了,地上的夹克衫是干干净净的,搞得我都不知道究竟哪些才是真,哪些才是幻觉了!
“咳咳……取一个透明口袋出来!”驼背老头稍微侧了侧身,将腰间的布袋露出给我看。
里面的物件还真是不少,一个个扎了口的透明塑料袋里,花花绿绿的各式颜色粉末在里面,其中一个就是黄颜色的,但比梁道长邮寄给我的黄粉颜色鲜亮了不少,还有一袋是灰白色的,就是塔楼荒地里洒进土坑逼出女鬼的那种。
布袋下面还有一支断掉的铜钱剑、银钉,还有好多的……
“找到了吗?”老头持木剑的手有些发抖,看来是有些力不从心了,毕竟他的年纪太大了,如果他真是梁道长口中的“三喜先生”,那他都已经是一百多岁的高龄了,随时死,随时都是喜丧!
听出老头有些责问的口气,我立刻开始翻找,果然找出来一个大透明口袋出来。但将这口袋展开的时候,我却有种拿错了东西的感觉。
为什么呢?
因为这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塑料袋了,上面印刷有“‘美的’高效节能冰箱”的字样,完全是包装冰箱用的大塑料口袋,不过材质倒是很厚实。
“是这个,透明口袋吗?”我弱弱地问了老头一句,他则定定地朝我点了点头。
我正奇怪老头为什么要我拿出这个大透明口袋,他却开口命令我道:“把口袋撑起来,套在鬼婴的脚上!”
“好吧!”我答应了老头一声,然后双手将口袋撑开,朝被钉在墙面上的鬼婴走了过去,由下至上地套住了鬼婴的下半身。
此时再看鬼婴,已经没有了骑在黑衣男尸身上的那股子凌厉劲头,想必是被老头插在它两边肩头的银钉给伤得够呛,起先它老脸上虽然满是皱纹,但眼睛却是精光四射的,但现在它的眼神里已经全然黯淡无光,只有嘴里还微弱地叫着妈妈。
“你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女鬼的语气里透露出些许忌惮,原地不动脚地踱着步,完全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撑住口袋,不要松手!”老头没有理会女鬼的问话,一只颤抖的手持木剑抵住鬼婴的前额,另一只手伸向鬼婴的肩头一拔,却是鬼婴一声舒爽的轻哼,身子少了一边银钉的固定,瞬间栽歪了下来,好像该上发条的钟摆那样晃了两晃。
稍稍有了精气神,鬼婴便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看向我,而且它肩头被银钉扎出来的血窟窿也被黑气瞬间填补上了,几秒钟时间就完全恢复了原状。
“接住它!”老头再次伸手到另一根银钉上一拔,那鬼婴便直直地掉进了我手中的大透明口袋里,一霎居然全然恢复了精神,半秒钟内在透明口袋里喷出血丝血雾,幻化成黑气想要挣脱出袋口,力量之大,叫我差点脱手!
我正深有慌张,不知如果处理之际,驼背老头一把掳过口袋,单手将袋口握紧。
“拿着枣木剑!”老头居然将枣木剑递给了我,然后从口袋里又在掏着什么东西,感情这老头的布口袋跟哆啦A梦的百宝箱差不多。
一只八卦镜从布袋里捏出,足有一寸半的厚度,我瞬间联想到了梁道长在经历中提到过的那个什么化煞镜,确实不是铜制的,而是木质的,非常的厚,就像是一个小木盒子一样。
“老鬼,你竟然如此不近人情?”我转头一看,女鬼万般震惊地指着八卦木镜大叫,显然她是知道此物的厉害,一副拼死一搏想要冲杀过来的架势。
“我不是鬼,你也不是人!别和我谈什么人情,假若要是还留念一点人情的话,你根本不会害死那么多的人!”
我真想给老头鼓掌,总算是说了几句能叫女鬼哑口无言的话,瞬间觉得他正义感爆棚起来。
老头说罢,将八卦木镜一下子塞入了左手的大透明口袋里,瞬间口袋里的黑气立刻受到了很大刺激,在透明口袋里左冲右撞,但却被一股莫名的拉力向八卦镜里吸收,只是这吸收的速度很慢,好像在与鬼婴幻化成的黑气角力一般。
“不要!”突来一声刺耳大叫,女鬼奋力挣扎的样子十分骇人,但她为什么不过来呢?
我不禁往女鬼脚下一看,这才看出门道来,原来她的两只脚面上,也是各被插着一根银钉……
我瞬间放下心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心想老头怎么不早告诉我这女鬼现在不能移动,吓得我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女鬼过来掐死咬死我。
我见老头手里的大口袋被里面的黑气撞得上蹿下跳,就上前去伸手帮他一同按住,顺便问了他是真的没有被大石头砸中吗?
可我是亲耳听到了他后脑被砸碎时的头骨裂响啊!
老头告诉我,是他背后的那只铜钱剑帮他挡了一下,但还是被砸晕过去那么久,不然也不能眼见我跳出塔楼,那么铤而走险地逃生。
我又问老头,“这几具干尸都是你烧的?”
“不好!”老头大叫一声,脸色诧异地看向我身后。
我身后有什么,当然是那只被钉在地上的女鬼了!
我蹲下一个滚身向前,手脚并用地起身回头,却看到那女鬼双脚起火,甚至左脚已经挣脱了银钉的束缚,脸上表情极度痛苦狰狞,尽是恨!
我心说这女鬼是如何挣脱银钉的,这应该是很凌厉的一种道家法器啊?
再一看上身愈发透明的女鬼,被烧至焦糊的双脚却是完全的实体状态,脚趾骨都被烧成了焦炭,余下的皮肉都烧出了油脂出来,筋骨都被烧断,我想明白了这其中的蹊跷,不禁对这女鬼的狠辣手段感到恶寒一片……
这女鬼是燃烧了自己的双脚,用高温融化了银钉,至于这火的源头,当然就是起先地上的那两具燃烧的男尸……
老头不由分说地夺下我手中的枣木剑,一脚踏出同时,女鬼已经挣脱了另一根银钉的束缚,但双手双脚已经没了,身上所剩无几的实体又是化成黑气,喷在了地上燃烧的一具干尸上。
黑气缠绕在干尸身上几块燃烧着的骨肉火炭上,突然凌空盘旋着升起,直直地飞了出去,砸在了驼背老头的身上……
同时,最大的一块燃烧着的下颌骨,正中老头面门,一下将老头仰面击倒在地。
我为之一怔,手忙脚乱地过去拍打老头身上被烧着的衣服,突然间,脸上一疼,不禁护住头看,是更多燃烧着的骨肉火炭朝老头砸了过来,我一下子铺在了老头身上,后背尽是被狠狠灼烧的疼痛。
我心想这些毁了,这下子不被活活烧死才怪,可后背的灼烧疼痛却有所减轻,力道也不是那么大了,砸在身上软绵绵的!
尔后又有一阵浓厚的灰烬滚滚泼洒过来,扬了我满头满脸都是。
我日,这他妈当然是骨灰,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更辨别不出女鬼的方位,我也是被呛得连声咳嗽,但不得不更加强忍痛地睁大眼睛,生怕女鬼一下子从骨灰里冲过来发难!
可是,待骨灰散尽的时候……
再一看女鬼,心中窃喜,显然她作恶的本钱也已经消耗殆尽了,脖颈以下的身体全然不见,只剩一颗鬼头冒着细微的黑气在地上滚动着,居然是滚到了另一具还燃烧着的干尸身上……
“咳咳……咳咳咳咳……”老头这时候一把将我推开,瞬间起身,持剑而立,却很是惋惜地在消散的骨尘里四下寻找着什么。
“她在那里!”我知道老头寻的正是女鬼。
随我所指往焦黑的干尸上一看,老头不禁眉头一皱,居然没有了下一步动作,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女鬼的头!
我也是盯着鬼头看,心里却不知道老头为何这么忧愁,很明显这女鬼马上就要完蛋了,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没用了!”是老头语气悔恨地道了一句。
“什么没用了?”我摸了摸被骨肉火炭灼伤的后腰,咧着嘴问了一句。
“哈哈哈,一旦我的怨气施展在骨灰上就会被完全消解,对你们来说就没用了。”竟然是女鬼开口说话了,“老家伙,我本来想说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但我已经不能再做鬼了,这次一别,将会是永生永世,但你的奸计同样也不会得逞了,哈哈哈哈……”
女鬼仅剩的头颅包裹在火焰里,头发被烧得卷曲,紧贴在头皮上,一边眉毛也烧没了,脸颊上被烧出大大小小的水泡,“啪”一声破裂,最大的水泡冒出一连串橙黄色的油脂滴落,皮肉焦糊中带着大片粉红,居然还散出发了些许烤肉的香气……
一联想到烤肉,我弯下腰就吐了。
第8章 烧鬼脚烤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