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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破鬼之计

  我狂风中凌乱了,心肺俱颤,手脚冻伤般地麻木,因为这骑男尸的鬼婴老太已经朝我这边晃荡过来。
  我瞪大眼睛看着它,真有股想要嚼舌自尽的冲动,因为我看到……
  看到这个鬼婴老太,居然不断摆动着婴儿样的一只胳膊,从黑衣男尸的碎头里往外挖脑浆和碎肉吃,甚至朝我怪笑着将男尸眼眶外的眼球摘了下来,一并放进了嘴里,发出“吧唧”声地大力咀嚼!
  看到这样的一幅血腥画面,我的心脏仿佛已被饿狼咬碎,是真想死,而不是假装想死!
  驼背老头死掉了,我没有了靠山,邰伟远在丰都,根本就对我此刻面临的险恶浑然不觉,这个地方又十分的偏僻荒芜,毫无被救的可能。
  “妈妈!”又是一声沙哑苍老的鬼叫,“我现在可以吃了他吗?”
  从鬼婴老太的眼神看出,它要吃的人明显就是我……
  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孩子,咱们先带他回家,”身后女鬼抓紧了我的肩膀,“明天晚上,再摔死他喝新鲜的脑浆!”
  “摔死我,喝,喝我脑浆?”女鬼遮住我嘴的手刚放下,我就不禁带着些许哭腔嘟囔了一句,想必我的死法将会与那黑衣男尸一模一样。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女鬼对我贴耳说话间呼出的气息,有腐蚀性般地吹得我耳廓刺痛,更别提那死猫暴晒几天般地腐烂恶臭涌入口鼻。
  我傻眼了,是啊,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怎么处理他?”鬼婴老太指着被压在石头下的驼背老头。我身后女鬼开始咯咯大笑,但眼神中却始终凶光毕露,仿佛无尽的仇恨陷在里面,猛然间她又绷住笑脸,“呸!就留他在这里腐烂生蛆吧!”
  “嘻嘻嘻,好!”鬼婴老太叫好,脸上的皮肉因笑而更加松弛下垂,一副顽皮孩童般的嬉皮笑脸,呈现在它一张灰白色的老脸上,眼皮很肿很鼓,别提有多恶心、有多古怪了。
  更有甚者,这鬼婴老太已经将身下的男尸脑袋掏空,布满皱纹的瘪嘴上,粘了一圈的脑浆烂液,还有干涸结痂的污血和碎肉,即使最天马行空的梦境之中,我也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画面。
  鬼婴老太身子倒垂下去,两只小手掐住男尸的后腰,缠在男尸脖颈上的小脚一松,翻了个跟头落地,动作极为怪异灵活,惊得我严重心律不齐。
  仿佛没了骨头,男尸“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鬼婴矮小的身子顶着不成比例的大脑袋,手脚并用地朝我跑来,身后好像还披着一个斗篷,旗帜般地迎风飘胀起来。
  待鬼婴到了我脚下,眯起鼓眼皮看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它身后的斗篷,其实就是那个子宫一样的肉团,而且它是长在鬼婴身上的。
  身后女鬼松脱了我,我连忙转头看她,同时也用余光提防着鬼婴……
  上半截身子飘忽着凌空悬浮,女鬼长发被风吹得张牙舞爪,肩膀上还留着那个被木剑刺穿的血窟窿,胸骨以下是那半截被我蹬断的森白脊柱。
  接下去的连串变化更让我目瞪口呆,“孩子,回来吧!”女鬼转过头对鬼婴说了一句,老脸鬼婴蹦蹦跳跳地过去之间,浑身已经出现丝丝缕缕的裂痕,皮肉逐步瓦解成条状丝状,只剩身后那个皮肉斗篷……
  朝女鬼的腹部跃起时,鬼婴的身体已经完全化成了血丝血雾,身后的斗篷收拢成一个倒三角形肉团,一下子吸附在了女鬼的胸骨下面,旋即又像白蚕吐丝般释放出血丝血雾,填满了女鬼的整个腹腔,还原成了一个只有上半身的孕妇形象。
  “呀!”女鬼的眉头紧皱,用尽全力般地低吼,同时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看,我还以为她现在就要害我的同时,不远处被我蹬飞出去的女鬼下半身却起了变化。
  连片的夜云过后,“十五”的月光幽灯般地照耀荒地,我见那青黑色的女鬼下半身开始微微震颤,肉皮皴裂瓦解,却是开始转化成丝丝缕缕的黑气,缓慢地朝女鬼这里,飘飘忽忽地飞过来。
  那黑气源源不断地在女鬼的腹部以下悬停凝结,居然凭空生出了双腿,只是这下半身很是虚幻,皮肤、肌肉、血管、骨骼,全都透明一般……
  这怎么,怎么这么像水门村里红衣女鬼自爆前的样子?
  而且梁道长也提到过,那些包裹住他的皮影鬼也出现过这种状态……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很可能对挽救我的生命很重要!
  这女鬼生出腿脚的时间有些久,足有半分钟时间,下半身完全成了型,对我厉声凄喝道:“跟我走!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想跑!但我又不想放过这次可以近距离接触女鬼的机会,驼背老头一死,只剩乃巴颂这一根救命稻草了,况且我根本不能确定陈禄的破解诅咒方法能不能达成……
  女鬼不是说明天晚上才要杀我吗?
  但愿她说的是真的!
  我突然有种预感,我也许会在跟女鬼的近距离接触中,发现出她的一些弱点出来,甚至办法已经呼之欲出,只是我在丰都伤了脑子,分析能力大大下降才会一时想不出来。
  但我现在的脑力已经恢复大半了,甚至将黑蛇溪、噬魂磨那里发生的事全都想起来了,心中徒生出一丝希望的曙光……
  我思考之余,依旧警惕地瞄着女鬼,她见我不动,脚不沾地地飘移过来,甚至没有撩动她脚下穿过的野草。
  女鬼到底是实体还是虚体?
  我狐疑之际,女鬼下半身的透明状态居然发展到了全身,就好像是那种透明的虚幻状态被平均分配了一样,推了我一把,我见她推我的右臂在接触我身体的时候,却瞬间完全成了实体,不见半点透明在手臂上,但身体其他部位却更加透明了。
  可将我推出一步之后,她的全身又恢复到了刚才的透明状态。
  难道是,女鬼只有与现实中的事物接触时候,才需要将身体转化为实体吗?
  有了这样的发现,我更觉有必要将一切古怪调查清楚。为了叫女鬼放松警惕,我故意装作非常害怕的样子,跌跌撞撞地随着女鬼前行的方向走,双腿佯做瘫软状地打颤。
  踉踉跄跄地路过女鬼已化成黑气的下半身的时候,我见那里只剩一摊稀烂的东西,依旧保持着双腿的形状,仔细一看,是混合着泥土的干燥肉渣……
  继续往前走,可哪里是女鬼口中的“家”呢?
  我猜对了,正是那座阴森的七层塔楼!
  也就走了二十多步远,我便在女鬼的胁迫之下,来到了塔楼的门口。
  女鬼登上石阶的时候,腿脚仍是在实体与虚体之间转换,推开塔楼木门时,也是双臂瞬间化作了实体,剩下的身体更加透明,之后再恢复原状。
  女鬼朝我使了个凌厉的眼色,示意我走进塔楼里,我浑身哆哆嗦嗦地照办了。
  塔楼之中漆黑无比,只有四面破烂的窗口投进月光,看起来就像是白癜风病人的脸一样。
  塔楼的内部都是木质结构的,踩在地板上“咯吱咯吱”响,不时还发出木条崩裂的声音,身后“咣当”一声,是女鬼将塔楼木门给关上了,朽木发霉的气味更浓了。
  女鬼最后凄喝一声,命令叫我爬上顶层之后,居然隐藏在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只能看见白褂隐隐闪闪,知道她正在暗处恶狠狠地盯着我。
  踏上木头楼梯,几次将楼梯板踩断,护栏也腐朽得不成样子,差一点跌下去,搞得我心里忽悠忽悠的。
  每登上一层的时候,我都尽量在楼层里四下查看,但每一层也都是空空荡荡的,并没有发现任何怪东西和异常,我很好奇这座塔楼曾经是干什么用的,但我对古代建筑没有了解,也就不再费脑猜测了。
  踏上四层的时候,我隐约嗅出一股子五味陈杂的馊臭怪味儿,踏上五层、六层的时候,这馊臭愈发地浓烈,搅得我心神不宁,明显这气味是从七层飘下来的。
  我刚经踏上七层,头发就被一股阴风吹乱,阴风里夹杂着湿润的馊臭,寻着这馊臭的源头一看,朝西的一扇破窗口下面,居然坐着三个人……
  不,不是三个人,是三具干瘪的男尸,一看三具男尸的头颅,全然是残缺不全的样子,想必脑里的东西早就被那女鬼和鬼婴给吃光了。
  “咯噔、咯噔……”
  下面有登上楼梯的脚步声传来,但这声音却有些沉重和混乱,我往下一看,是女鬼的白褂子时不时从护栏边上伸出来,好像正在拖着一个什么东西上来。
  再看看那窗下的几具干尸,想必是女鬼将下面的黑衣男尸也拖上来了吧?
  她既然需要将男尸拖上来?而不是像隔空移物那样的,将男尸给变到七层上来,这更加证明了我的观点……
  我连忙走进塔楼七层,四下里寻找有没有什么武器可以防身,因为我根据对女鬼的形态分析,已经生出了一个计策,说不定能够将女鬼给伤得够呛!
  七层里除了破木板之外,根本没有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楼下踏在木楼梯上的沉重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大概已经到了四层。
  我跑到三具男尸身前仔细观察,其中一个干尸穿着中山装,一只脚光着,一只脚上穿着过时的三接头皮鞋,完全是六十年代乡镇政府公务人员的打扮。我双手发抖地在他的身上乱摸,却只是摸出了几张泛黄的票据,还有一块拆下了腕带的“天津”牌手表。
  再看第二具男尸,脑袋是横着被截断的,几片头骨落进海碗般的脑壳里,可见他曾是大头朝下摔死的,一边耳朵上打着一支耳钉,上身穿着紧身牛仔服,下身喇叭裤,脚上的鞋子不知丢哪去了,但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副八十年代末地痞流氓的扮相,说不定身上会有一把弹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