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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勾魂术

  我扯一根金丝红绳下来,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阳血抹在上头,把半颗脑袋捆扎的结结实实。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塞了一枚五帝钱。
  无论是阳血还是五帝钱,都对阴气有抹杀作用。要是它能活到我们消灭厉鬼,我就帮它找到仇人,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无辜惨死的。
  八门金锁阵用金丝红绳串铜钱,绕着桃木枝走势围成。这会儿我打算用它对付厉鬼,只能拆了这个和神婆联手重新绕一个。厉鬼可不像女鬼那么笨,修行上百年她的智商一点都不差。
  “女鬼,看招!”
  我大吼一声,把串着五帝钱的红绳那头和桃木枝用力扔过去。这可不是为了砸女鬼,而是为了让神婆接着好布置阵法。
  要是直接喊神婆肯定会分散她的注意力,可要是喊女鬼就不一样了。女鬼以为我偷袭她只会闪躲,这就给了神婆接东西的机会。
  果然,提防我的女鬼下意识闪"m.kanbaapp点com"开,神婆见状二话不说接过桃木枝和红绳。我俩一人一头,把桃木枝插在地上,红绳一绕,快速踩着七星步转动,每走一段就插一根桃木枝继续绕红绳。
  为了防止厉鬼从上头逃脱,神婆扬手抛出八卦镜。
  八卦镜稳稳当当悬在半空中,镜面朝下,金光倾泻而出,笼罩着这一方区域,溶金的光泽带着无可匹敌的阳气灼烧厉鬼的躯体,她惨叫着身上冒出浓浓黑烟。
  上有八卦镜镇压,下有我和神婆阻拦,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五帝钱顺着红绳转动,眼看阵法已经布置了大半。女鬼冲撞了一圈,陡然怨毒地直直盯着我,张牙舞爪冲了过来,二十多厘米长的指甲能直接把我的脑袋切掉!
  她快的犹如闪电,我眼前一花,厉鬼已经消失在原地。
  “换位!”
  神婆大喊,我猛地惊醒,急忙朝身侧转动。只听得“刺啦”一下,右边肩膀上连衣服带着皮肉翻卷开,那指甲堪堪擦过我的动脉。
  脊背上汗湿了一大片,我不敢掉以轻心,右手紧握桃木剑,左手食指和中指拉扯着红绳,无名指和小指之间夹着一张阳火符,准备随时待用。
  幸好方才从神婆洒的一堆中拽了几张,要不然连个防身的都没有。
  找到了破绽女鬼当然不会轻易罢休,只要杀了我,这个阵法不攻自破。领悟到这一点,女鬼专门挑着我下手。无论怎么换位她都能第一时间精确找到我的位置,纵然她受伤了我这个菜鸟也不是对手,不消片刻我已经伤痕累累。
  “他妈的欺人太甚!”不就是看着我弱,太欺负人了!小臂上又被撕掉一块皮,我倒抽一口凉气,咬牙切齿今天一定要弄死她!回去老子一定好好学法术,下回再撞上这样的我虐死你!
  八门金锁阵距离成功还有好一段时间,可要是再这么下去阵法不成我先死翘翘。
  神婆见我处境艰难,终于大发善心地卷巴几张符纸给我扔过来,“接着!”
  我当空拍出一张阳火符,趁女鬼后退之时凌空跃起接住符纸,展开一看,好家伙!危急关头居然只给了五张阳火符,抠门也不带这样玩人命的!
  “你坚持一下,我这边符纸也不多了,我们尽早完工。”神婆说的情深意重,但她的符纸还是我给拿的,她有多少我能不知道吗?
  眼看女鬼又猛扑过来,这回我也不躲避,大喝一声挥剑迎上,凶神恶煞势必要砍掉她的脑袋。
  女鬼讥笑地嘲讽我,手臂一挥,团团阴气蛇一样在空中飞舞,把我整个人紧紧缠绕,连动都不能动一下,二十多厘米的长指甲刀子般直取我的头颅。我瞳孔放大冷汗直下,千钧一发之际手中阳火符飞速弹出去,口中默念烈阳咒把周身的阴气震开。
  女鬼当然不会让我这么轻易逃开,她躲开阳火符,更多的阴气从身体中流窜出来直奔我去,刹那间又把我捆个结结实实。阴气绳索般结实,顺着我的脖颈朝我鼻孔、耳朵和嘴巴朝里头钻。
  我死命摇晃脑袋不让它们进来,心中狂吼,我用自身做诱饵,师父你可一定得把握时机啊!
  幸好神婆靠谱了一回,在我牺牲自我的同时推出掌心的桃木剑直取女鬼后背,两手掐咒瞬息结成印记,横空朝着女鬼可能躲避的方向一一打下。
  她这一招完全把女鬼的后路封死,我见时机差不多,为了避免女鬼狗急跳墙非杀我不可,立马口念烈阳咒,把剩下的阳火符弹出去阻止女鬼靠近。
  前路不通,后方有虎。女鬼躲开了桃木剑,正中印记。但见半空中的天方印骤然闪过璀璨的白光,巨大的威力爆发将女鬼打在地上,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不愧是神婆,手段杠杠的。我结出来的印记连苍蝇都震不住。这可是百年厉鬼,一招就给制服了!
  此时八门金锁阵只剩下最后两步,我和神婆左右配合快速造阵,终于成功。女鬼身处八门金锁阵中,上有八卦镜,旁边还有神婆一刻不停打出的印记,她只有死路一条。
  大为痛快的我捂住脸上的伤口退后,冷笑盯着她。
  凄厉的嘶鸣彻响在黑夜中,我亲眼看着女鬼的身影化作浓浓的黑雾横冲直撞,又在老太婆的打压之下越来越淡,逐渐趋于透明。
  正看得目不转睛,女鬼突然转过那张扭曲变形的脸,狠戾盯着我,黑雾滚滚中她清秀的面容像风干的茄子般怪异,扯开诡异的笑容:“阴阳眼……哈哈哈阴阳眼,用这种代价换来的阴阳眼!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她不停不停地重复最后几个字,像最恶毒的诅咒缭绕在耳边,刹那间我又想起了晚上可怕的梦境,巨大的坍塌声,陌生又熟悉的呼唤,想回头却不能的痛苦……
  我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噩梦仿佛化成了绳索死死勒住咽喉、心脏,尖锐的疼痛从细胞中蔓延。
  代价?什么代价?原来我的阴阳眼是有代价的吗?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说其实代价已经产生,只是我还没有意识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