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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怨怒

  “孩子?你见过一出生就给人带来霉运的孩子么?”好像想到什么可恶的事一般,抱着孩子的手使劲的攥紧,裹着孩子的衣服立马现出一道道褶皱,兴许是感觉到了疼痛,孩子“哇”的哭的更凶了。
  看着哭了的孩子,男人心里烦躁起来,一把将孩子塞进女人的怀里。
  兴许是男人的动作太过粗暴,那小孩子一到母亲怀里就求助般的大哭起来。
  “喔喔喔喔,不哭,不哭噢。”女子一边哄孩子,一边有些气恼的回到,“即便是多张了两根手指,两根脚趾,这也没什么啊,你所说的那些不过是自然巧合罢了。”
  “呵呵,巧合?全市那么多人口,偏偏那个时间点上这个煞星出生了?”那男子指着婴儿有些气不过。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女人一听到煞星这两字,脸上更加难看,眼泪也顺着脸颊滚珠般落下。
  “他不是煞星是什么?几日后,一个道士凭空出现在咱家说他是一个不详的婴孩,什么手脚各长六指、什么命格很硬……不好的事全堆在了这孩子身上,还说他强硬的命数必会克死家中近亲,同时家族的产业也会就此破产……
  结果怎样?我想你也知道吧!就去那道士所言,我们双亲在那天同时死去,知道了公司董事去世的消息,公司的那些老狐狸急忙的煽风点火下,现在的公司已是一边倒了。现在,如果我再不做出点什么,这公司恐怕真的要……”
  “好了,你别说了!”
  听了这些话女人已是泪流满面,她知道今天她的男人是铁了心了,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忍痛将他放在了孤儿院的门口!
  而那孩子像是知道了要被抛弃,在女人放下她的那刻猛地哭了出来,声音像是拉到了极致,哭得撕心裂肺,一声一声像是控诉一般,在这屋门口飘荡。
  看着这一切,白牧一只手捂住心脏处,另一只手却是紧紧握成拳头,放在腿侧。
  而女人哭声,更加不想离开,男人狠了狠心道:“快走,这哭声会引来人的。你难道忘了吗?这是个不祥的孩子!你想要孩子,咱们回去再生!”说着就拽着女人往转角处走去。
  听了刚才那些话,再加上眼前的这一幕,白牧只觉得心里直泛凉意。看着两个拉扯着离开的背影,颓然的依倒在旁边的墙上。
  “好一个回家再生!”低声重复着这话的时候,心却像正被小刀划着一般生疼生疼……
  两人刚走到转角处,孤儿院的们也在那刻被打开,出来的却是个衣着白褂的中年人。
  “白院长——”白牧有些不确定的低呼出声,看着白院长似乎年轻了几十岁,白牧不禁低喃道,“难道那孩子真是……,不……不可能!”
  如果刚才还不确定,现在,看到分明年轻了十几岁的白院长,白牧终于确定了。
  刚才那两个就是抛弃自己狠心的父母?白牧后退着,有些不能接受,看着躲在墙角的夫妇,心里有种被刀割的感觉。
  白衣中年人摇头叹了一口气,“哎,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说着,便走到襁褓中的婴儿旁边,小心翼翼的抱起还在哭得婴儿,像是对待珍宝一般,低声的哄到:“小可爱,老远就听到你的哭声了,放心,你父母不要你,院长伯伯要你!在这里小朋友们会和你玩,你不会感到孤独的。”
  听着这温和熟悉的声音,白牧心中一暖,“这辈子,恐怕也只有院长伯伯是真心待自己!”
  而那哭着的孩子,却好像是听懂了一般,破涕为笑!
  而待孤儿院的大门关闭的那一刹那,躲在转角处的那两道身影也悄悄的离开。
  白牧随着那个孩子一起走了进去,却是白牧没有再看那两人一眼,对于抛弃自己孩子的父母,他不屑、甚至是恨!
  跟着院长进入了院门,还没待白牧站定,眼前的景象再一晃,突兀的就定格在了一个院子里。
  只是现在的白牧,一心沉浸在这些痛苦的记忆中,对于这些不寻常的变化,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察觉能力。
  孤儿院的后院子里,一群小朋友好像玩得特别的开心。
  “啦啦啦……坏孩子、小煞星、小坏蛋……”
  一个长得胖嘟嘟约有五六岁的孩子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大声叫喊,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而他的背后,一个几乎是与他同龄的瘦小个子的小孩子,哭花了一张脸,确实倔强的追着那个大孩子,想要将他抓住。
  兴许是个子太小了,无论他怎样努力,都追不到他,反而被自己身后悄悄伸出腿的孩子绊倒,被绊倒的他,心中更是委屈,却不似刚才那般哭了,坐在地上,憋着泪倔强道:“你……你胡说,我不是坏蛋,也不是不祥之人。院长伯伯说了,我是最可爱的孩子!”
  “哈哈……最可爱的孩子?哈哈……”周围的孩子也附和着大笑起来,“说这样的大话,你也不怕晚上大灰狼来将你叼走?”
  那个大孩子捂住肚子笑得前呼后仰,向他身后招手道:“成宇豆,出来给他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可爱!哈哈~”
  一片笑声中一个扭捏的小男孩走了出来,白净的小脸带着点婴儿肥,一对小酒窝在他抿嘴时若隐若现,虽然满脸的不情愿,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可爱!
  白牧脸上露出诧异,那个人不是自己儿时的好朋友豆包吗?记忆突然闪现,地上那个三岁的小男孩便是儿时的自己。
  而那时的自己叫宝宝,是疼爱他的院长伯伯给取的,院长伯伯说了,自己是他的宝贝。
  “看见了吧,这才是全院最最可爱的孩子,而你,不过就是个小煞星,一来就给别人带来霉运的扫把星。”小胖子幸灾乐祸的叫嚷到。
  听到这,小白牧的眼中蓄积的泪水有种汹涌的趋势,但是眼中却有着平常小孩没有的倔强劲儿,强忍着眼泪,带着哭腔反驳道:“不是的,我才不是扫把星!”
  小孩子的心总是脆弱的,尤其是那些被抛弃后总是活在别人的嘲笑和鄙夷的眼光中的孩子。
  “哼,你不是,咱们孤儿院外哪个不说你是个煞星,院子外的大婶们说了生带六指,就是个不详的人,就是人见人厌的扫把星!”那个大孩子高傲的说到。
  “哟哟,扫把星,扫把星……”
  听大孩子说完其他孩子更是拍着手掌,跟在一旁起着哄。
  “你胡说,我不是……”,小白牧反驳着,但是看到自己六根手指时,那声音越来越小……
  “你怎么可能不是扫把星?我们都是一只手五根手指,而你却是六根,这说明你就是异类,就是扫把星。”说着,笑哈哈的对着众人说道。
  那小胖子见白牧眼中突然冒出的恨意,吞了吞口水,却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大声道:“如果你多出来的那些手指没了,就不是坏蛋,也不是扫把星了。”说这,便将一把小刀扔到小白牧的脚边。
  “诺,如果你有胆子将那两根手指切了,我们就不叫你扫把星,不但如此,我这个老大的位置让给你!但是,你没有做到,那你就永远受我们的欺负,还不能向院长告状。”
  白牧知道,这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说,那个大男孩的话就是一个巨大诱惑!
  小白牧听到这个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小小的心里满是委屈,终于蓄在眼里的泪水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怎么的,直接夺眶而出,哭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大孩子心想,反正他也不敢,答应他又何妨。毫不犹豫的回道:“当然是真的!”
  说着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扔到了小白牧的脚边。小白牧看着那把小刀迟迟不肯捡起来。
  那大孩子看到白牧没有动作,心中窃笑不已,旋即大声嘲讽起哄道:“哈哈~怎么了?怕了?哈哈哈,没想到你不但是一个扫把星,煞星,还是一个胆小鬼。”
  周围又是一片哄笑声……
  胆小鬼这三个字,好像是小白牧永远不能触碰的殇,当听到这三个字时,想都没想就捡起了地上的小刀,一咬牙,手起刀落,一根细细的拇指直接飞落了下来。
  那熟练的手法,就像是屠宰场里杀了无数头猪的屠夫一样。
  左手多出来的小指瞬间掉落,滚在了那个大孩子的脚边,与此同时,那手指上的鲜血直接飞射到了距离白牧最近的孩子的脸上。
  白牧知道当时的自己连刀都没拿过,当切除那根手指时心中只有恨,恨这群可恶的人,更恨那狠心的父母,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何会有今天的下场!
  静,死一般的静。
  刚才还闹哄哄的孩子们,此刻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全都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面前满手是血的小孩。
  而那个孩子,此刻,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煞神一般,带着滚滚的让他们害怕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