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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霍霍磨刀声

  嚯嗤——嚯嗤——嚯嗤……
  一阵阵刺耳的声音突兀的传入到正在睡觉的白牧的耳中,那种令人耳朵都有些发鸣的声音让白牧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种声音好像……”
  白牧带着疑惑打量了一下黑洞洞的屋子,煤油灯早就燃完了,莫辛也不在这个屋子里。
  嚯嗤——嚯嗤——嚯嗤……
  磨刀的声音再一次传入到白牧的耳中,这种磨刀声让白牧的眼神深了深。这种磨刀的声音与普通的磨刀声不同,白牧悄悄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白牧看到那个老妪正在一个石板上面磨刀。
  微弱的月光下,一只干枯的手握着刀柄,另一只手像是使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用力的搭在泛着月光的刀面上,而那老妪手下每一次磨刀的动作就像是被拉长的慢动作一般,推出去一声低沉的“嚯”,拉回来一声尖锐的“嗤”。
  看着那个老妪机械的重复动作,白牧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莫辛怎么还没有回来?”看着漆黑得屋子里没有莫辛的身影,白牧有些疑惑,按理说自己应该也睡了一段时间了,这点时间对于一个鬼来说,想要逛遍整个村子,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而这个时候,莫辛竟然不见踪影?
  看了一眼这个屋子,白牧悄悄地将门打开,出了堂屋,那老妪仍旧背对着自己在院子里的石板上磨着刀。
  看了眼外面的天空,现在应该是半夜了。
  “这大半夜的,一个老人家不睡觉跑出来磨刀?”白牧自然不会相信这个老婆婆是有梦游的习惯,从第一眼看到这个老婆婆白牧就觉得有些怪异。
  趁着那个老婆婆背对着自己,白牧压低了脚步的声音,一步步的朝着那个老婆婆靠近。
  越是靠近,那磨刀的嚯嗤声,就越让白牧觉得头皮发麻,总觉得那把刀不是用来切菜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白牧打了个冷战,压下自己过于丰富的想象力。当他距离那个老婆婆还有一米的距离时,生生的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额滴个神啊!
  一张满脸是血的脸正面对着自己,如死鱼一般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那只眼睛正对着自己笑。
  当看到这个人的全貌时,白牧只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翻腾。
  那个满脸是血的青年男子此时正全身赤*裸,处了胸部以上保持着完好,从肚腹到腿根,全部都被刀给划开了,白花花的内脏以及大肠散落在那个老妇的周围。
  让白牧觉得奇怪的是,那个人从胸部一下,全身除了内脏以及皮肉之外,竟然没有骨头,不但如此,身体被刀给划开,除了脸部沾染了血之外,其他的地方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有。
  磨刀声骤然停止,那个老妇缓缓地转过身来。
  白牧的眉头一皱,慌忙的退回到不远处的墙角。
  微弱的月光下,老妇僵硬的转过身子,枯枝一般的手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肠子,一点一点的往自己手中扯,白牧看着那老妇的动作一个劲的咽着口水,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根肠子才全部的从那个已经死去的人的肚腹中拖了出来。
  只是在扯到最后的时候,老妇的手一滞,原来那大肠的尾部正连着那具尸体的尾椎部分。
  “咯咯~”仿佛喉咙中咕隆出来的声音响了一下之后,那老妇拿起旁边的菜刀,高高的举起,手起刀落,毫不犹豫朝着那具尸体的尾椎肉上剁去。
  就像家中剁肉圆子那般快的速度,而此时这肉变成了人肉,软软的人肉在那把被磨得锋利的刀下四溅横飞,再也忍不下去了,白牧连忙转过身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扶了扶胸口,确定自己的胃稍稍有些平息了,才转过头去。
  刚转过头,便撞上了那老妇透过来的视线,也正是因为这一眼,白牧才看清楚了那个老妇的一张脸。
  月光下,那张枯皱如橘皮般的老脸,仿佛是被吸干了血肉只剩下一张黄皮覆着,那一双眼睛哪里还是眼睛,分明只是没了眼珠的空眼眶嘛。
  幸好那个老妇只是往白牧所在的方向看了眼,并没有过多的视线停留,而后那一双手将那些肠子放在砧板上,一刀一刀快速的切着。
  对于眼前的冲击,白牧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态看完的,那老妇切完肠子之后,便将那些肠子的结块一点点的捧进下午白牧帮着提过的木桶当中。
  而那老妇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便提着木桶,一步一停的往不远处的猪圈走去。
  我勒个去!
  白牧总算是明白过来,感情今天他倒到猪槽里的人肉。
  果然这个地方有问题!
  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怎么可能杀死一个成年人?不但如此,还变态的将人肉剁成猪食?
  再一次看了眼那个老妇人,白牧便悄悄地退回了屋子,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屋子应该有个后门。
  莫辛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肯定是出事了!
  而莫辛确实是被某样东西给绊住了脚,当他看到这个村子里面人的怪异举动时,正打算去叫白牧离开,没曾想刚经过一个小山包时,便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走出那个地方。
  就像是人中了他们鬼的鬼打墙一般,这个时候他这只鬼,竟然也中了鬼打墙。
  白牧出了这个老妇的屋子,便朝着隔壁的一户人家,不出白牧所料,还没走近这个屋子,便听到这屋子后院传来的一声声刺耳的磨刀声。
  没有多想,白牧直接朝着另外一户亮着灯的屋子走去,这里面除了嚯嗤嚯嗤的磨刀声,还有“呜呜”的声音。
  “有哭声?”
  白牧看了一眼屋顶,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助跑,轻轻一跃便落到了屋顶上,只见这个院子里,一对年老的夫妻一个老头子正低着头磨刀,他的脚下,一个中年妇女的尸体正躺在那里,这个妇女的惨状毫不逊色于刚才白牧所见到的。
  看了眼不远处的猪圈以及那个老头子身边的水桶,白牧已经猜想得到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的下场。
  “唔~~”
  破碎的声音传到白牧的耳中,抬眼望去,之间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双手被反绑着,嘴里被一个布团子堵着。
  而那个老妇人手里正高举着一把被磨得白光闪亮的菜刀,一步一停的朝着那个被绑着的小男孩走去,而那个小男孩盯着逐渐靠近的凶器眼中泪花闪闪,一个劲的往墙角缩着。
  而那个老妇完全没理会这个小孩子眼中的祈求以及惧意,停在小孩子一步的距离处,身子一弯,菜刀举起直接朝着小孩子的头顶砍去。
  叮哐……
  老妇人毫不理会自己被阵痛的手,脑袋机械的往地上的菜刀砍了一眼,抬起头,看相将自己菜刀打落的人。
  而那个正磨刀的老头子早就在菜刀落地的那一刻,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两老夫妻齐齐的看着白牧所在的地方。
  白牧见自己被发现,也懒得躲,直接从屋顶的瓦片上跳了下来。
  “怎么,两位老人家对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了手?”白牧笑着一张脸看着两个被吸得像干尸一样的老人问了一句,步子却毫不含糊,直接朝已经呆楞了的小男孩走去。
  两老夫妻也不回答,只是死死的盯着白牧。见白牧靠近那小孩一分,盯着白牧的眼神就愤怒几分,虽然这两个老人不似刚才那个老妇没了一双眼睛,但在白牧的眼中,他们现在这个状态,还不如没眼睛呢。
  因为那两个人的眼睛不似正常人的眼,那里面的瞳孔小得只剩下一个针头般大小的黑点,若不是白牧的视力好,恐怕连这个这一点点瞳孔都看不到。
  看到这两个只剩下眼白的人,白牧有种感觉,这两个老人已经不是活人了,但是低头,却还是能看到这两个老人还有两个影子。
  “吼!”
  见白牧要去解那个小男孩的绳子,两个人就要冲过来,但见白牧一眼扫过来的时候,他们却像是害怕着什么一样,不敢上前。只能够对着白牧,发出一声声威胁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早就不是人声,而是一声声如兽一般的吼叫。
  听着这些声音,白牧皱了皱眉头,这个村子的疑云越来越多了。知道这两个人不敢上前,白牧一边提防着两人突然袭击,一边将那个小男孩嘴里的布团拿了出来。
  布团刚拿下,那个小男孩便哭喊着说,“爷爷奶奶,不要杀我,不要。”
  爷爷奶奶?
  白牧转头看了眼那两个不人不鬼的老人,捡起地上的菜刀。
  那个小男孩见白牧拿菜刀,下意识的以为白牧要对他不利,泪珠一个劲的往下落,人也一步步的往后退去。口中一边一边的哭着向白牧祈求到:“不要,不要杀我!”
  莫辛失踪,小倩还等着自己救,还没进那个传言凶险万分的九幽迷宫城,这个时候又遇到了又遇到这个诡异的村子,白牧的心里已经烦透了,现在又听到哭闹声,当即就拉下了脸。
  “不许哭,再哭就把你扔给那两个老家伙。”
  看到白牧凶狠不耐烦的眼神,那个小男孩使劲的憋着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