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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姐

  果不其然,苏夫人派的家丁跟着小春和苏锦年到了小春所说之处一看,当真有个绣着梅花的雪白手绢在地上静静躺着,几人掩鼻走了出去,家丁如实报告给苏夫人。
  苏锦倩在旁边听得咬牙切齿,捏着手绢的手指已经开始泛白,眼看就要得逞了,不成想又是功亏一篑,她恨恨地盯着苏锦年,恨不得要把她撕碎才解恨。
  这次众目睽睽,苏夫人想包庇苏锦倩也不成了,只能厉声问向红梅:“大胆贱婢!居然颠倒黑白,说!为何要这么做?”
  红梅立刻跪下,颤颤巍巍地将目光投向苏锦倩,苏锦倩把脸一板,喝道:“娘亲问你话呢!看我做什么!”
  红梅连忙又低下头去,嗫嚅数次,也没说出一个字。
  “夫人,”苏锦年适时开口,小春的清白回来了,她也轻松了大半:“红梅9此举,只怕有人合谋。”
  以牙还牙素来不是苏锦年的作风,但她今日却为了小春,势必要将苏锦倩揪出来。
  “三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与红梅一起诬陷小春的么?可笑!我堂堂泊安侯府二小姐岂会做出这种事情?”苏锦倩一甩袖,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苏夫人也说道:“锦倩说的是,既然是红梅在小春床铺下搜出来的,当然要问红梅了,更何况,锦倩也绝不可能为了陷害小春而将自己的发钗贡献出去。”
  “就是!”苏锦倩冷哼一声:“这发钗还是爹爹送我的呢!”
  “夫人……”
  苏锦年还想继续说,却被苏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了:“锦年,现在还是赶紧问清楚红梅才是最要紧的。”
  苏锦年心里不情愿,却还是低声道了是。
  苏夫人正襟危坐,不怒而威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红梅:“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目的是什么?”
  红梅垂着眉眼,声音有气无力:“回夫人,是……”
  “红梅!”苏锦倩却在这时候打断了红梅的话,意有所指地说道:“事已至此,你最好实话实说,不要说一些有的没的,娘亲宽宏大量,定会从轻处罚,说不准还能给你一笔安家费,让你和你娘,好好生活。”
  苏锦倩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暗暗提高了声调,红梅身子一颤,眼中滚出两大滴泪水,湿了衣襟。
  苏锦年和小春对视一眼,皆不解。
  苏锦倩看到红梅落泪,更是气愤:“你这个小蹄子,本小姐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你哭哭啼啼的是什么意思?”
  红梅连忙用手绢将泪拭去,哽咽道:“奴婢……奴婢落泪是因为……因为太感动了,二小姐甚是慈悲。”
  苏锦倩呼了一口气,惊魂未定的样子,点点头不再说话。
  小春可就想不通了,这红梅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眼睛太瞎了,事迹败露,明明是二小姐将所有过责都推到了她身上,她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只因为二小姐说要给她一笔安家费?
  小春百思不得其解,转头看向自家小姐,却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苏夫人也没有多想,跟着苏锦倩说道:“你也不要哭了,锦倩说的对,你只要将实情和盘托出,我会念在你忠心耿耿地伺候了多年的份上,在你出府后,给你一笔安家费。”
  无论缘由是什么,泊安侯府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再待下去了。
  红梅狠吸一口气,平静下情绪,幽幽说道:“昨晚我并没有看到小春去二小姐的房间,二小姐的发钗,是我偷的。”
  “你偷的?”苏夫人好似猜到了她的答案,并没有多大惊讶:“你说说看,你是如何偷了锦倩的发钗,又是为何要嫁祸给小春?现在弄得她们二人姐妹不和?”
  “奴婢知错。”红梅跪在地上,看不清表情,语气缓慢而无力:“昨儿夜里,奴婢的确去茅房出恭,回来之时无意间看到二小姐房里还没有熄灯,本想提醒二小姐早些休息,却发现二小姐根本没在房间,奴婢心生贪欲,便去二小姐房里将发钗偷了出来。”
  “那为何,要嫁祸给小春,破坏锦年锦倩姊妹二人的关系,令二人生了嫌隙?”苏夫人厉声喝问。
  “夫人明鉴,奴婢对泊安侯府忠心耿耿,根本没有想挑拨二小姐和三小姐的关系,只是因为次日早上二小姐说她丢了发钗,要是搜到是谁偷的,不仅逐出去,而且还要交到官府,奴婢心里害怕,正好又听说小春今早出去了还没回来,所以就在搜她的床铺时,佯装从她床铺下搜了出来。”
  “红梅!原来你竟是这样一个人,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听到真相,小春心里腾空生出一股怒火。
  当初真是结交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白眼狼,现在竟然恩将仇报,全然不顾往日情分。
  小春还想继续指责,却被身边的苏锦年轻轻碰了一下,她回头一看,苏锦年不动声色地摇摇头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话,暂时安静下来。
  小春不解,却还是听话地闭了嘴,她知道小姐一直都比自己有主意。
  红梅对于小春的指责并没有多大反应,没有辩解,也没有回击,只是低着头静静等着,等着苏夫人宣布自己的命运。
  苏夫人思虑良久,开口道:“念你在泊安侯府伺候多年,就不从重处罚了,去跟着苏忠下去领十两银子,收拾东西回家吧!”
  “谢夫人,谢小姐!”红梅不喜不怒,五体投地行了个大礼。
  “小春可觉得有何不公?”
  当然不公,若不是自家小姐极力为自己辩解,她洗清了冤屈,否则二小姐和苏夫人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的。
  小春想好好宣泄一下自己内心的不满,但在红梅身后看到她的背影柔弱,凄凉,终究心里还是生起一阵不忍,将要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无情无义,自己却做不出来。
  小春摇摇头:“没有。”
  苏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要再提起了,都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