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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如海

  看到林墨染,那小太监躬身施礼:“小的乃是玄昌殿的小太监福如海,见过墨染公主。”
  “福如海?”
  林墨染的脑海里,仔细搜索着这个名字。
  只是想了好一会儿,却依旧没有印象。
  “我经常去玄昌殿,怎么没见过你?”
  福如海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无奈的说道:“回公主的话,小的地位卑微,就连皇上的面都很少见,这样的太监,在玄昌殿数不胜数。您自然不会认识我的。”
  旁边的福来,看着这一幕,赶忙说道:“主子,福如海可是福来的同乡呢,我们也是一起进宫的。”
  “哦?呵呵,在皇宫之中,能遇到亲友,实在是一件好事。平日里,也可以互相帮忙,多好啊!”
  对于这件事,林墨染并不会避讳,脸上荡漾出来的,也是真诚的笑意。
  看着这一幕,福来轻轻的推了一下,身边的福如海,笑着说道:“你看,我就知道主子不会生气的,你还不相信。”
  那福如海更是噗通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叩头:“小的多谢墨染公主体谅,谢谢公主。”
  看着他这股子激灵样,林墨染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点浅笑。
  她明白,在皇宫之中,很多人都会有忌讳。
  比如,这样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小太监,是不能走太近的。
  不然,哪一天被总管李德明知道,如果对方心眼小,又喜欢猜测。
  那么,不光是福如海、福来,甚至就连林墨染自己,都可能会被李德明记恨防备。
  凡是被皇上身边临幸的人,惦记上的人,那下场,应该不会好到什么地方。
  之前的福如海,忌讳的也正是这个。
  所以,每次和福来见面,也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发现。
  只是没想到,林墨染竟然这样的宽容大量,根本不忌讳这些。
  “好了好了,出于安全考虑,你们还是要隐蔽点,不要太引人注目。免得被人抓住把柄,用这个说事。”
  林墨染再好心的提醒一番之后,才终于在转身离开。
  她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去玄昌殿的。
  这可不能忘记。
  玄昌殿的大小太监,看到林墨染来了,远远地就把她迎了进去。
  这些人眼尖的很,自然明白,什么人才是皇上眼前的红人。
  很快在进去之后,林墨染就已经坐在了熟悉的位置上,并且还喝着熟悉的茶水。
  知道她等候的时候,会有点枯燥乏味,在房间里,甚至还准备了好几本书。此时的林墨染,正喝着茶水,看着书,静静等待黎洛然下朝归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左手边的书本越来越薄,右手边的则是越来越厚。
  茶水也喝了一杯又一杯。
  却还没有看到黎洛然的身影。
  抬头朝着门外看了看。
  那已经升起来的日头,正高高的挂在那里,好像在宣告着,此时时间的早晚。
  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这位公公……”
  看了看左右,发现玄昌殿除了李德明之外,自己居然一个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招招手,将最近的一个小太监叫过来。
  那小太监不敢迟疑,快步朝着她走来。
  “墨染公主。”
  “皇上还没有下早朝么?”
  “奴才不知。”
  小太监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林墨染,更不敢乱说话。
  别看他在玄昌殿供职,可地位却是可有可无的。
  而且,就算哪天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掉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所谓伴君如伴虎,跟随在天子身边,很多事情,也是不好弄的。
  这样的环境和心里压力下,自然也练就了他们如同木偶一般的性格。
  林墨染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对于这样的回答,倒是也没有太大的失望。毕竟,自己这样问,也只是随口罢了,并没想过,真的能得到什么有效的答案。
  又等了好一会儿,时间缓缓地流逝着,林墨染的耐心,也终于快要磨完了。到了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这一次皇上又是在玩弄她?
  想到这个,林墨染的心,狠狠地一沉。
  如果真是这样,她或许就要考虑,和尹易合作了。
  “墨染公主……”
  就在林墨染心烦意乱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不远处竟然传来了小声的呼唤声。
  转头看过去时,发现是福如海正在召唤自己。
  看他贼头贼脑,小心翼翼的模样时,林墨染自然也不好惊动其他人。
  迈开步伐,朝着他缓缓走过去。
  靠近了,福如海才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墨染公主您还是别等了,皇上八成今天不会回玄昌殿了!”
  纵然这个结果,早在林墨染的意料之中。
  可是被福如海这么说出来时,还是感觉有点意外。
  怎么,为了躲避我林墨染,竟然连自己的寝宫都不回了?
  “听说柔园有喜了,皇上一下早朝就赶紧去了!”
  知道林墨染正在玄昌殿等皇上,得知这个消息的福如海,赶紧跑来告诉她。
  “柔园有喜?什么喜事?”
  听到这个消息的林墨染,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脸上神情怔怔,一脸的疑惑不解。
  “您还不知道?”
  看着林墨染一脸疑惑的样子,福如海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不是大夫么?
  而且天天跟在黎洛然的身边,对柔妃自然也不会陌生。
  可这种事情她居然不知道?
  “知道什么……”
  隐约间,林墨染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难道是……
  “柔妃娘娘已有身孕了!”
  一句话,就好像石块丢进湖水里一般,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这条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以至于林墨染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脑子里始终嗡鸣不断,不断响着刚才福如海说的那句话——柔妃娘娘已有身孕了!
  有身孕!
  身孕!
  天啊,这怎么可能?
  皇上他不是……
  想到这里的时候,林墨染恍惚间,好像又听到了福如海的声音:“……墨染公主,很可能您就要准备领赏了呢……”
  领赏?
  是哦,算下来,皇上的病,还是自己治疗好的呢。
  “领赏?”
  林墨染喃喃自语。
  这时候,外面已经传来了李德明尖细的声音。
  “墨染公主呢?”
  “在里面。”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赶忙回答。
  那福如海更是不敢逗留,在李德明进来之前,就已经躲了起来。直到眼睁睁看着,林墨染跟着李德明走了出去。大殿又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安宁,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胡来。
  望望林墨染离去的背影,心中诽腹——怎么看起来,墨染公主好像并不开心啊。
  跟着李德明来到柔园的林墨染,几乎都不需要思考,就能猜出她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平日里一直都很华丽热闹的柔园,今日看来更加喜庆。
  外面早已经围拢了不少的人,只是因为资格不够才不敢靠前。
  “皇家终于有后了,真是太好了!”
  有年轻的贵人们,听到这个消息时,是由衷的高兴。
  今天柔妃可以怀孕,那么也代表,明天她们也会有怀孕的可能。
  在这深宫之中,没有孩子做依仗,将来很可能会命丧黄泉,不得善终。
  “是啊,真是老天爷开眼了啊!”
  大家唧唧咋咋的说着,转眼时,已经看到林墨染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林墨染简单施礼之后,便朝着里屋走了进去。
  看着她的背影,这些贵人的眼中,更有着浓浓的艳羡情绪。
  “看啊,这才叫真正的神医。一出手,就解决了皇室的大问题。看样子,墨染公主今后的地位,要更上一层楼了。”
  注意着这一幕的众人,在羡慕柔妃的同时,内心深处已经做好了,要和林墨染好好相处的打算。不为别的,只想要利用这个女人,为自己多争取一点权益。
  有了孩子,那以后的生活,也就有了盼头。
  “皇上,太后!”
  看到垂着的纱帐,还有坐在一边的黎洛然、太后,还有那诸多的婢女和御医,林墨染的心狠狠一颤。
  就算不抬头,此刻的她,也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传递过来的那些浓浓敌意。
  这么多太医都在,一定要把我也叫过来吗?
  真是的……
  “林大夫,帮忙看看柔妃的身子。”
  黎洛然尽管强作镇定,可声音依旧有点颤抖。
  看的出来,他现在非常紧张。
  “是!”
  林墨染不敢有任何的迟疑,伸手搭脉……
  一屋子的人全都屏息静气,注意着林墨染的表情,也小心观察着,被搭在脉象上的那只手。
  人头攒动的房间里,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响。
  时间虽然过了不久,可大家竟然觉得,好像过了许久那么漫长。
  终于,林墨染起身,恭敬施礼:“恭喜皇上,柔妃娘娘已有身孕了。”
  “啊,真的……”
  黎洛然纵然再会掩饰,也难掩眉目中的兴奋。
  不管不顾的掀开纱帐,坐在杨雨柔的身边,深情款款。
  太医们又加了些嘱咐,开了一些保胎药,这才退出去,将房间留给了杨雨柔和黎洛然。
  “林大夫!”
  尽管林墨染如今已经是公主的身份,可这些人还是习惯叫她林大夫。
  “吴太医。”
  转身,看到叫住自己的,正是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吴太医,林墨染恭敬的施礼。
  心中却在诽腹。
  这吴太医平时看自己很不顺眼,怎么今日想起来叫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