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当真想带走她?”洛秦开口问,目光阴冷的看着怀里的女人。
“对,我此生非桃夭不娶,你休想将她从我手中夺走!”这是刘修的壮烈宣言,却也注定要一败涂地。
他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环抱着桃夭的男人就是当今天下之主,更不知道,他之所以要带走这个女人,不过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几乎和洛晨曦一模一样的脸孔。
“那好!”
听到这两个字,桃夭一怔,包括那老鸨也呆住了,这笔生意不会就因为刘修做不成了吧?
没想到,下一刻,洛秦就站起来,桃夭整个身子完全暴露,此时的他,与刚才温柔体贴判若两人,冰冷,决绝,眼神中有股子说不出来的狠辣。
他走向桌边,拿起自己的佩剑,直接扔到刘修面前,“你若当着我的面砍下你的一只手,我便信你,这个女人,我还可以出钱赎她出去,你也可以娶她,你看,一只手换你心爱的女人一生自由,这笔买卖,可还划算?”
那一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包括桃夭,甚至忘了遮挡自己的身子。大家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所震慑,或者说,这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方才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谁叫那女人当真值得回味。
“这......”刘修抬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桃夭,豆大的汗珠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顿时就沾湿了衣襟。
“怎么,不敢?”洛秦冷冷一笑,“看来,你还不够爱这个女人!”
若是爱,哪怕倾尽所有,也算不得什么,何况只是一只手罢了!
刘修竟然浑身哆嗦起来,“男子汉大丈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随意伤毁......”
洛秦冷哼一声,将地上的剑拔出,对准他的右手,摇了摇头,“既然你下不了手,我来帮你!书生用右手写字,这样岂不等同于毁了你,那就左手吧!”
“你要如何,当心我报官抓你!”此时,刘修已经连话都不大说的清楚了。
“不如何,只是成全你!”
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眼睛大大的睁着,只见洛秦手中的长剑直直飞出,插进了地板里,根本都没伤及刘修分毫。
可是,那刘修竟吓得昏了过去。
“废物!”洛秦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吓昏过去的刘修,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剑,重新装回剑鞘。
“公子可吓煞我等了!”老鸨惊醒过来之后,仿佛还处在惊吓中,惊呼一声,差点没跟那刘修一样,吓得魂都没了。“这刘公子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到时候我这罗香楼怕是要吃官司了!”
“哼,谅他也不敢,你不必担心,今日,我便要带走罗香,你可有意见?”洛秦顺手扯过来一条毛领氅字,披在桃夭身上,一把将她抱起,直接走出了门。
老鸨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直接把罗香带走,而且,还没给钱。
“明日,自会有人把银两送来!”临走,洛秦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话。
第二天,果然有人把钱送到了罗香楼,都是大把大把的银票子,可是上面,居然印着皇家的银号。
“妈妈,您就这么把头牌花魁放走了?”旁边的人问。
老鸨一边不停地数着银票,一边回应道:“她就算在罗香楼卖一辈子身也挣不来这么多钱,何况,你真以为那公子肯花这么多钱赎她出去,她就一定是去享福了?你们这些男人啊,平时怪女人看不懂你们的心思,像那个公子的身份,赎走一个秦楼女子,罗香的苦,现在才算是开始呢!”
旁边的人恭维道:“妈妈真厉害,看的这么明白!”
“好歹老娘也在窑子里呆了大半辈子,吃过什么样的山珍海味,就知道山野小菜虽然美味,却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罗香就是那盘山野小菜,想要端上大户人家做?有头有脸的人,今后怕还要受不少欺负,能不能想开,都还是一说呢!”
“那妈妈,您可曾看出,那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老鸨停下了数千的动作,瘪瘪嘴,“像是皇家的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王爷公子,这么多银子,我看那公子八成是在宫里办事的!”
那个男人往钱堆靠拢,一只手攀上老鸨的肥腰,露出淫笑,“今晚,就让我留下陪你,保证让你满意!”
老鸨一张老脸上没有半点害羞,反而照着男人的裆部拍了一下,“知道你活好,也得我心,可是今夜不行,楼子里有几个姑娘怀孕了,得赶紧弄了,别脏了屋子,影响咱们的生意!”
“不是前两日才发下去柿蒂吗,怎么又有怀上的?”柿蒂是大寒之物,一般女子坚持喝几幅,时间长了,此生基本就与子嗣无缘了,是青楼女子常用的避孕汤药。
“总有那么几个不死心的,以为那些客人说了几句好听的话,答应要赎她们出去,就悄悄把药倒了,等肚子起来了,见那人不来赎,这才肯跟我说,活受罪!”那打胎之痛,岂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两人闲扯了几句,第三天,罗香楼的头牌花魁就换了别人。
洛晨曦走后第二年。
“王爷,明往溪边的花开了,王爷要不要去看看?”赢王府内,阿白站在洛赢廖的身后,恭恭敬敬的立着。
洛赢廖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乎没有听见阿白的话,半天没有反应。
“王爷?”阿白侧着头去看了一眼,今天洛赢廖的脸色似乎要比前几日好看些了,可是,还是经常恍恍惚惚的,有时跟他说话,他也会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习惯,王爷这是怎么了?大家都这么想,以为是洛晨曦的离开对他的打击太大,让他一时间得了心病。
可是到后来,他们才知道,其实并不是这样,他只不过是不怎么关心其他的事了。
“玉兰花开了么?”终于,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明往溪边的玉兰花开了没有。
阿白有些无奈,自己刚才明明已经说过一遍了,看来王爷真的没有在听他说话。但他还是假装很突然的有样子,回答道:“开了,今年的花比去年开的还要大呢!”
能不大么,现在他和阿黑只要没事就会去那里给花除草,浇水,比照料一个人还麻烦,如果在不开花,他俩就决定背着洛赢廖悄悄把那些花铲了,反正到时候说是别人干的,也没人知道。顶多受一顿责骂就过去了,也好比两人天天顶着第一杀手第二杀手的脸,去当花奴的好。
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会带上几壶美酒,一边赏花,一边谈天,说道好笑的了,就哈哈哈大笑,说道彼此都感到忧伤的,就会沉默很久。
渐渐的,那些花也和他们亲切起来,像是知道他们的期盼一般,每个季节准时开花,而且开的很茂盛,一点都没有辜负他们。
想到这儿,阿黑和阿白都觉得,现在的生活虽然比起当杀手时闲了很多,有时候两人也会偷偷去做一些除暴安良的事,但是都打发不了这漫长的世间,寂寞,孤独。
但是现在,他们看着那些花,看着赢王,就觉得,其实过过平凡简单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也总是会彼此之间切磋武功,和阎王阁剩下的那些影卫赌赌小钱。
总而言之,现在的阿黑阿白,要是洛晨曦回来看到了,一定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又开了一季,她还没回来!”语气中有些失落,连带着也咳了起来,脸色愈发苍白。“可有打听到王妃的消息?”
“属下经过多方打探,在北境发现了一家茶楼。”
“茶楼?”她开起了茶楼了吗?不过,这也不足为奇,她洛晨曦,别的本事没有,赚钱的本事却是一流的。
当初她走的时候身上没有带太多的钱,如今只一年,竟然都在北境开起了茶楼,实在不愧是他洛赢廖爱上的女人,果然够厉害。
“是的,他们家有一种茶,就叫做赢王茶,但是还没见到王妃!”据说北境那边的人每次只要找到关于洛晨曦的一点线索,立马就会有人从中阻拦,根本没有办法继续找下去。
循环往复,这才致使一年多过去了,才有这么一点消息。
“赢王茶,赢王茶......”洛赢廖失魂落魄般的喃喃念着,“曦儿,一定是你!”
阿白上前扶她坐下,“王爷,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把王妃接回来?”
当初他是多么害怕她真的就那样永远离开了他,他病好之后,四处派人寻找,几次三番都没有得到完全的情报,而且,就连洛秦也在暗中找她,可是她就像一滴水一般,融进了地里,根本没有一点的消息。
现在好不容易知道她在北境了,一定要亲自去把她接回来。
“备马,明日就出发前往北境,这次,我一定要亲口问问她,为何不辞而别,独独留下我一人忍受折磨。”他锤了一下桌子,激动之余,又再次咳起来。
“王爷,您的身体还没好,近几日还是不要奔波的好,王妃一定能被接回来的!何况,只是一种茶的名字,说不定是谁随便取的,我们并没有见到王妃出现!”
第二百零一章 我要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