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罗香
女子立在他面前,身上只着了一层紫色的薄纱,身前若隐若现肚兜上一朵娇艳的牡丹花,但是看得出,女子有些紧张。
“罗香。”女子微微一笑。
“罗香?”他揽她入怀,在她脖颈间轻轻一嗅,一股淡淡的香味充盈在鼻尖,“你也喜欢桃花的香气?”
“实不相瞒。小女子本命就叫桃夭,出生在桃林之中,一生下来,身上便有这股子香气,却不是那些鲜花沐浴之后沾上的香气,闻多了,可是会醉的。”女子的脸上添上一抹娇羞,脸颊两片红云,脖颈间的酥麻让她浑身一颤。
“桃夭,桃之夭夭......”身子一斜,女子便躺在了他腿上。
洛秦看着她,眼神逐渐迷乱起来,这女子实在和洛晨曦太像了。
“公子......”女子娇喘起来,洛秦的手从她的锁骨轻轻抚摸着,顺着衣襟,解开了女子的衣衫。
“若是叫你离开此处,你可愿意?”洛秦想把她带进宫中,让她陪伴在自己身边,除了皇后之位,其他的,都可以给这个女人,包括像对洛晨曦那般的纵容。
女人浑身的衣衫已经被他脱去,莹白的身子,胸前微微起伏着。
“公子愿带我去向何处,小女子都愿意跟着,此刻,只盼公子能好好疼惜,不负了良宵......”
洛秦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笑来。
挺身进去的时候,女子有些吃痛,却在他身下更加妩媚诱人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罗香楼中的客人已经走了大半,只剩下一些喝醉的在楼下大吵大闹着,说着一些淫词,更有女子破口大骂的声音。
“你个腿短的,自己没本事,还怪老娘活不好,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似得,完了事还想吃霸王餐......”
房中的洛秦听着这些低俗不堪的话,微微皱了皱眉。
“恐怕,我是你来这里之后的第一个客人吧。”两人共浴在水中,女子背对着他,倚在他胸前。
“公子怎么知道?以前那些客人时常喝的烂醉如泥,妈妈为了罗香楼的生意,也只是让我挑自己喜欢的客人,并未逼迫于我。”女子娇羞的说着,对着水面上漂浮着的桃花瓣轻轻一吹,荡起一圈圈的水纹。
“喜欢?”原来青楼女子的口中也能听到这两个字,洛秦倚在女子肩上,另一只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荡。“今日在楼下,你只瞧了我一眼,便用了喜欢二字?”
方才来到罗香楼的时候,洛秦有意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介绍楼中姑娘的老鸨还说只要出的起钱,今晚就让她作陪,但是只能谈诗论词,不可有逾越之事,若是罗香看得上他,便可一夜春宵快活。
等罗香打开房门的时候,她就那样看着她,倚在门边,面色有些憔悴,淡淡的朝他一笑。
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穷尽一生都寻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他洛秦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为了一个洛晨曦,身边所有女人都顶着一张和她相似的脸。
他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可那个女人还是毫不动心。这让他有些不甘。
眼前这个女人,多多少少,都寄托了他对洛晨曦的感情。
“公子,小女子为你唱一首歌可好?”
他把玩着她的长发,绕在指间,轻声说道:“好......”
只听她浅浅吟唱:“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好一句心悦君兮君不知,洛晨曦,你可曾知晓我对你的心思??
整个房间都是这个女子的歌声,她希望有人能将她带走,带她脱离这个地方。
而现在这个搂着她的男人,为了见她一面,竟然愿意花十万两银子,刚才在床上云雨之时,更是亲口答应她,要带她走。
唱着唱着,女子竟然哭了。
“怎么哭了,难道是嫌我待你不够好,还是不愿与我离去?”洛秦向来不懂女人的心思,虽说这个女人长得像洛晨曦,可毕竟不是她,只是长了一张相同的脸而已。
“小女子只是想起公子方才的话,这才感激泪下......”
“你要你愿意,我会带你离开,你放心。”
后来,女子告诉他,自己本身是被卖到这座青楼的,而非自愿,又有哪个女子愿意把清白之躯毁在这种肮脏不堪的地方。
女子家中有一父一兄,兄长好赌钱,父亲则身患重病。
“妹妹,你也看见了,父亲病成这样,再没有钱医治,早晚挺不过去......”
那一年,她年方十六,已有上门提亲的人家。
哥哥却当着他的面说,父亲的病需要钱,自己也好几日没有去赌坊赌钱了,说着说着,竟然要把她送给一个大户人家做小妾。
“以妹妹的姿容,嫁过去之后必定受到万般宠爱,刘老爷年近古稀,也就是个死老头子,活不了几年,我听说他家有一个公子,相貌堂堂,大不了,到时候你再做了他儿子的暗室,也照样过活的很好。”
没等他哥哥说完,她就含泪给了他一巴掌,“哥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死也不嫁!”
说着,眼泪已经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沾湿了衣襟。
“由不得你!”他哥哥恶狠狠的说:“我已收了人家的银子,你若是不嫁,到时候别说还在病中的父亲,就连我,都得被活活打死。”
她扑到他哥哥面前,扑通跪在地上,拽着他的袖子,“哥哥,妹妹已经有心上人,你把钱退回去,我一定会想办法医治父亲的。”
没想到,他哥哥决绝的一把推开她,“退回去?怎么退,钱我已经赌了,由不得你了!”
“好,你若是如此逼我,我宁愿自尽,也不会嫁给刘老爷的!”
后来,果然没几天之后,破烂的家里就来了一大堆人,气势汹汹的把他哥哥和还在病榻上的老爹抓了起来。
“桃夭,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们家老爷看上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该找个吉日去庙宇烧香拜祭才是,你哥哥已经收了我们家的银子,你若是寻死觅活,我便让人将他们打死,扔到野外去喂狼。”此人是刘府的管家,平时在街上的名声大家都有耳闻,是个唯刘老爷是瞻的狗腿子,平时欺负了不少没有能力还手的老百姓。
刘府财大气粗,刘老爷见她生的俊俏,不惜在赌场做手脚,让她哥哥欠了一屁股高债,这辈子恐怕都还不完。
“哥哥!”桃夭气的咬牙跺脚,他亲哥哥竟然就这么轻易把她卖了。“我不嫁!”
她狠心转身,却没想到对方直接一把将她父亲推倒,踩在地上,叫嚣道:“今日你不嫁也得嫁,否则,我们就打死你爹,送你兄长去衙门吃官司!”
听到这儿,洛秦不得蹙眉,问道:“小小雀城,一个富商,竟敢如此猖狂,洛赢廖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雀城虽小,那刘老爷却是赢王的一个远房外戚,其实不怎么跟赢王往来,但是当地官府总要看在赢王的面子上,卖给他一些人情,所以才敢如此鱼肉乡里!”
“那我倒要瞧瞧,小小雀城,赢王到底有多少不相干的外戚,那些官府又卖出去多少人情!”
“公子身份尊贵,恕小女子眼拙,公子为何敢如此直言?难道,也是官家公子?”或者说,直接就说个当官的,而且,这官还不小,连赢王的名字都敢直呼。
想到这儿,桃夭心里暗暗高兴起来。
“等你跟我去了,便知晓我是谁了!”洛秦搂着她,贪婪的嗅着水中散发出来的香气,混合着桃夭身上的香,确实醉人,竟然有些倦乏了。
“多谢公子抬爱!”看他是真心想要赎自己出去,心间不由得有些担忧。罗香楼,她之所以叫罗香,就是因为要赎她出去,赎完之后,再有钱的人家也要倾家荡产,所以两年来,她一直被困于此,万般苦闷。
“那你可否答应我,将你的名字改了。”他轻声说。
“好,公子想给我取什么名字?”
“就叫晨儿。”
“晨儿,晨儿....”这女子在这楼中,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这个人,恐怕也是为情所困,心中有了心爱的女子,她答应赎自己出去,恐怕就是因为一厢情愿,得不到,已失去。
或者,那个女人和自己长的一样。方才在床上缠绵之时,她听见,他叫了一个人的名字,洛晨曦!
“好,只要公子喜欢,就叫晨儿!”只要能出去,只要不用再强颜欢笑,不用日日陪酒唱曲,就算叫阿猫阿狗她也愿意,她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一刻都不想,现在巴不得立马就飞出去,远走高飞。
“那你再跟我说说,后来,你是怎么到了这罗香楼的......”困意上头,洛秦靠在她肩上,渐渐睡去。
“后来,我不忍见到父亲与哥哥遭受欺凌,不得已便答应嫁了,心想着等出嫁那天,以死明志,可惜......”
可惜等花轿抬到刘府的时候,她才看见,那个站在门口迎接他的男人,居然是前几日上门提亲的男子,刘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