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突然就真的很想要离开,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里,她不想被禁锢住,以后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路可走,所以她希望在自己还能走得动的情况下,去四处转转。
这个山河,这个天下,除了荒山,除了上云谷,她几乎没有再去过其他地方,想起来还真是可悲。
“我没有了灵力,也没有什么修为,给你造不成什么麻烦的,所以你让我离开吧,司彦清君,不然终有一天我们会撕破脸的,我怕到时候我自己会承受不住,也怕自己像个疯了,你就给我留最后一点点的尊严吧,让我离开,好不好?”
司彦清君放开云端,黑眸沉沉的盯着她,整个大殿似乎就此沉寂了下来,云端离开软榻,站了起来,烛光摇曳,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可是总觉得特别的恐惧。
“你还是想要离开?”司彦清君的声音像是裹了一层冰霜一样,那么的可怕。
“我都说了不能让你离开,可你还是要离开我,是不是?”
云端觉得危险,下意识的往后退,司彦清君只是沉沉的看着她,声音冰冷:“云端,我最后警告你,不要想着离开,真的,我没有恐吓,只是想要让你知道,如果你离开了,我会让这整个天下都为你的轻率付出代价!”
云端全身颤抖,所以她总说不了解这个男人,在他的内心最深处,他还是特别的喜欢杀戮的,只是他一向不会亲自出动,而是想尽办法的利用别人。
可即便是这样,已经让别人痛不欲生了。
“你留着到底有什么用?”她想不明白,虽然说她是这个万朝宫的王后,可是司彦清君有最喜欢的人,那就是一早就认识的晨露,如今又让晨露给他生了孩子,他们才是美满的一家人,而她,自始至终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她从来都没有靠近过他的内心,而他也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她,除了利用,再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如此可悲。
“云端,如果我说我离不开你,你会信吗?”
司彦清君看着云端,俊脸微微有些苍白,那些心悸和不安都被他紧紧的按压下去,他是真的恐慌,尤其是云端一口一个要离开时,他真的很想立马掐死她。
至少她死了的话,就不会再想着离开分了。
而他,万万不可能让她离开的
“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思?你又怎么可能会离不开我,后宫里这么多的女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貌美如花,而且一个比一个的优秀,你又怎么会离不开我呢,我算什么?你说说,我在你的心里算什么?”
云端已经看得特别清楚了,这人男人除了权势,对于女人根本就从来没有上过心,或许晨露是个例外。
以前她觉得自己也是个例外,可是现在看来她想错了,在他的心里,她来的太迟了,所以除了利用,再没有其他的作用。
“你是我的王后,是这万朝后宫的主人,端儿,不要再试图离开,不然你一直想要保护的人都会受你所连累,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云端心里一紧,无力至极。
这个人总是能用最清冷的口吻让她陷入地狱,而她挣扎的代价就是失去身边所有的人。
可是这种代价偏偏是她不能承受的,所以她只能这么的待着,一日又一日,总像是没有解脱的尽头。
这一晚,两人相拥而眠,司彦清君抱着云端睡得很沉,或许连他都没有意料到的好眠。
而云端自然是睡不着的,所以就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然后司彦清君起身,他要上朝。
云端的眼睛在经过一个晚上后红到不行,司彦清君看着女子给他穿衣服,看着女子给他整理衣领。
他想,如果当初认识的再早一些的话,再稍微的早上一点点,或许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可是又不可能,他之前的心态跟现在不一样,所以就算是认识的再早,他还是会利用的。
以感情为代价,云端这样的女子很难信任人,可是她一旦信任了,就会交出自己的全部。
他并没有费多少的心思,他知道云端对他有好感,所以他只要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就行了。
每一次,女子对他的迷恋又会多上一层,然后她和玄泓的大婚,是他摧毁她心防的最后一步,他做到了,此后她什么都听他的。
一切顺利的让人都不能相信,可是就是如此顺利。
晨露进宫对他来说也是一早就计划好的,而且云端的肚子是真的不能生,如果他想要天下安稳,那么子嗣一定是不能少的。
晨露很聪明,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一直这么安安静静的。
“昨晚没睡是吗?”
司彦清君见云端不想跟他说话,可是他想听她的声音,不管说什么都好。
云端停顿几秒,然后开口,声音有些哑:“陛下倒是一夜好眠!”
司彦清君有些疼惜,伸手碰了碰云端的脸颊:“因为在你身边,所以总是能睡得很好!”
云端无力的勾了勾唇,现在是他能睡好,可是她却要睁着眼睛直到天明,这样子是不是太过的不公平了些?
“关于昨天晚上的谈话,我希望端儿能好好的想一想,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尝试比较好,毕竟输不起,不是吗?”
司彦清君很想说一些轻松的话题,但见云端没有兴趣,他便也只好打住,可是警告不能少,他不能在自己忙碌的时候而让女子离开,这样的话他会彻底慌的。
云端轻笑着抚了抚司彦清君的外袍,笑了笑:“既然陛下已经警告过我了,那么我自己会好好待在宫里的,只是希望陛下也不要太过分,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就算是不能离开,但还是可以不让司彦清君安宁的。
司彦清君又伸手碰了碰云端的脸颊,眷恋不已。
云端只是轻轻笑着,并没有什么表示。
心是荒芜的,没办法再做什么回应了。
两人一起用了早膳,云端的头很疼,所以司彦清君走了以后她又回到卧室去休息了,梦里的画面很多,各种乱七八糟的交缠在一起,就像是曾经那些最美好的时光一样,让她想要紧抓着不放,可是又知道现实是如此的残酷。
云端梦到了很多人,倾国倾城的朝玉贵妃,沉帝,重亲王,繁途,木衣,还有荒山里的老黄狗,还有她的阿蕊,大火一直在燃烧,然后就是疯狂大雨,再到大雪,她的梦里经过了一年四季,这些人笑着,哭着,撕心裂肺着。
而她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只是静静的看着,无法参与进去。
对于过去,她是真的特别特别的想要忘记,尤其是那些痛苦,她真的很想没有经历过。
所以她总是在想,倘若她一直都是沉帝最喜欢的王三姬,而她的母亲朝玉贵妃也是沉帝最为心爱的女人,朝玉贵妃如果也特别的深受沉帝的话,那么是不是一切都会变成别外一种样子,是不是远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人痛苦。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不管是痛苦还是幸福,都已经慢慢的走过了那个时间,反观现在,她唯一能坚持的也就是安静的待着。
司彦清君已经发话了,而且再三的警告过她,让她不要有什么不好的举动,不要想着离开,不然他就拿她身边最亲密的人开刀。
秦霓和琼英在外殿里站了一会儿,,然后走进来,两个对看一眼。
“你觉得昨天晚上陛下和主子说了什么?”琼英问,不是她好奇,而是担心主子,她今天一早起来眼睛都是红的,而且特别的没有精神,看上去很是憔悴。
可是陛下却没有这么种感觉,他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就像是高高在上到神圣的不可侵犯。
秦霓给炉子里加了几块炭,看着火势慢慢的大起来,温暖让整个大殿的萧索似乎都退却了,可是心却还是停在寒冷里。
“主子怕是又被陛下威胁了吧!”不然主子也不会一句话都不说,用了早膳也看上去像是累极了。
主子的心里一直都有着陛下,可是陛下却总让她伤心,这样的话以后可要怎么办才好。
云端一觉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了,大雪纷扬,这个季节总是如此,没有几天是有好天气的。
让人心生烦躁。
“秦霓!”云端唤一声。
殿外面的秦霓听到声音,赶紧走了进来:“来了!”
云端坐床边,头还是很晕,看来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对她的影响很大,只不过只是熬了一夜,怎么就感觉这么的不适呢。
“主子,您起来了了?是不是还是没有休息好?脸色怎么这么的难看?”琼英也跟着走进来,见主子的脸很是苍白,她有些担心。
云端摆了摆手:“没事,只是昨晚没有睡好,刚刚休息了一会已经好多了,去给你泡杯茶吧,我口渴!”
琼英点头:“是!”赶紧走了出去。
云端又会了一会儿,秦霓就站在边上:“主子,陛下是不是又为难您了?”
云端眨了眨眼,然后摇头:“没有,他有什么可为难我的!”
秦霓看一眼云端,也是无力,她帮不了主子什么,所以只能这么看着。
云端从床上下来,秦霓过去扶了她了一把:“外面的雪很大,听说曼陀妃病危,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云端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秦霓给云端披了一件衣服,然后扶着她走出去:“今天早上的事情,您的气色看上去很多差,况且事情也是发生在您睡下之后,所以就没有叫醒您!”
云端来到桌边坐下,眉头紧皱:“就算是没了孩子,可是大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啊,怎么会病危呢?”
琼英端着茶走进来,听到云端的话后快走几步,当初曼陀妃没了孩子,她是很高兴的,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好像特别的恶劣,可是如此一来,对主子是没有什么威胁的。
只不过今天早上听了曼陀妃病危的消息,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无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