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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人是无法回到最初的

  我算听出门道了,大春平时应该都是教二熊瞄准死物的,一旦打活物就没辙了。
  “你要是想做猎人呢,二熊,就必须要从活物开始练,做猎人其实可要脑子周全呢,不但能瞄准自己盯上的目标,还要最快时间观察目标动向,那林子里的兔子可不会跟死靶子似的不动专等着你射,还有,还要学会一心多用,瞄准猎物,提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是你正专心瞄准一只兔子,万一这会你身后正有一头驴盯着你呢,对吧,你总不能猎了兔子,最后自己被驴踢了!”
  “林子里有驴吗?”
  “那倒没有,我就是举个例子!”
  “那你这次进山教我打猎吧,三哥!”
  “没问题,今晚你好好休息,明个一早,我来喊你跟猛子,你叫他猛子哥就成,他跟你肯定合得来,因为他也比较二!”
  我跟小惜离开大春的狩猎场,回到家,娘正跟二姐高兴的打着野枣糕,这个季节屯子附近的山片上就有很多野枣树结果,这种枣子酸的让人上瘾,没那么厉害还带着甜丝丝的劲头,摘回来用大锅煮熟,剥掉外皮,去掉枣核,把肉用木槌打成枣泥糕,好吃的不得了,每顿饭前吃几口食欲大开。
  “恩,娘,这空气都是酸酸甜甜的呢,啥时候可以吃啊!”小惜撒娇的靠近我娘。
  “孩子,喜欢吃酸的不?”
  “不太喜欢,不过今天闻着这种酸,特喜欢!”
  “喜欢酸的好,酸儿辣女!”
  小惜一听她跟我娘说的都不是一回事,立马脸红的捡起地上的烧火棍不停的往灶下填草。
  “哎呀,惜,你这火太猛,锅都要糊了,我来!”二姐挽起袖子就拦小惜。
  二姐这么一撸袖子,小惜跟我的眼神不约而同的跟了上去,那胳膊上一直有很久之前二姐夫出事时候咬下的那套古怪符号,我们这次回来是游山玩水的,不过也是个机会好好看看二姐手臂上的这套符号,这几年我娘一直以为我在京城铺子里忙,根本不晓得我经历了那么多诡秘的事情,就连麻子出事,我也是回屯跟亲人解释是老林子打猎出的事,这个说法大家不会质疑,因为老林子打猎,每年都会有一些猎人再也回不来,不是我有心瞒谁,是我毕竟是π机构的成员,没有权利泄露任何事件,而且我遇到的那些事情,真要跟谁从头到尾的说,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所以,除了我跟麻子,屯子里其余人都早就淡忘了十多年前老支书跟罗圈子那事。
  小惜是个聪明人,见我不单刀直入的问,也不开口,就是默默的看。
  “二姐,来,我给你们照张相!”我趁着这个机会想照张相留下我二姐手臂上这套符号,因为这符号比较古怪,明明不复杂,可是就是看几遍回头都描述不出来。
  “这埋汰样子怎么照相,回头我干完活,洗把脸,好好照!”
  “哎呀,二姐,这才是原汁原味,这照相啊最不要摆好姿势那种了,你知道照相的最好状态是什么吗,就是偷拍,趁着人不注意,随意选镜头,那个效果才自然呢!”
  小惜明白我的意思,很是配合。
  我赶紧掏出手机,拍了几张,每一张看上去都是合影,但其实都能从不同角度看全二姐手臂上那套符号。
  晚饭很丰盛,娘怕大春那边都是粗爷们,不会做吃的,就每一样都多做了,让我跟二姐开饭前送过去,她跟小惜娘俩唠会嗑,我跟二姐小跑赶到大春狩猎场,生怕晚了他们已经吃过了,结果我们过去的时候,一群爷们正拉着超大瓦数的一排灯泡子,在狩猎场外围露天搓麻将,老远就听着一群粗嗓子吆喝着二饼,小鸡,三条,然后是通亮的大长篝火,篝火上长短不一的动物肢体,肉香四溢,二熊不会麻将,正屁颠的忙着翻动肉,猛子跟个勤快的蚊子似,大把大把的青菜往火上搁,一把上去烤两分钟就赶紧撒上盐沫孜然等佐料随即分给那些搓麻将都红了眼的汉子们。
  “看来咱们来多余了,人家这伙食好的很呢!”
  “咱们都是汤,正好!”二姐说着就紧走几步,“来,大家伙,喝点热汤,有肉有菜哪能没有汤呢!”
  二姐这么一招呼,那些汉子们都赶紧推了麻将桌中间的牌,腾出位置。
  有人从屋里搬出一摞勺子,分到每个桌上。
  顿时胖胖的大手都伸过去。
  有个汉子正玩到兴头竟然直接甩出一块麻将进了汤盆里,另外一个汉子手快,随手舀了一勺汤,刚好捞上那块麻将,“我操,这是什么骨头这么硬!”
  随即大家哄笑,汉子吐出嘴里的麻将“我天,别,别,我糊了,就缺三饼呢,老子糊了,来,你们掏钱掏钱!”
  “你这算点炮糊还是自摸糊,不算不算!”
  “我这是天意糊,翻翻,来!”
  大家又是一波海笑,气氛就如同那一列篝火,红彤彤的感染人。
  “恩,这汤真地道,大春,回头我一定多介绍些城里的朋友过来耍,要说这好东西啊还是在城外,城里就是人挤人!”
  “那敢情好,哥几个先歇息会,吃着喝着!”大春招呼着大家伙,就走到二姐身边“姐,你咋让大娘送这些,你还不知道,这些人那是肚子大的赛过船,你就是送几盆都不够他们吃的!”
  “没事,不是我说你,春,人都是图个缘分,你这买卖也不能一直当买卖做,旧相识的顾客就当朋友处,做人要活泛,不能把钱看的太重,也不能把人情看的太薄了,姐回去了,家里还等着吃饭呢!”
  “那好,姐,三儿跟你一起,我就不送你了,就忙去了!”
  我跟二姐走的时候,那几盆热汤都见底了,猛子跟二熊反应慢,跟我说了几句话就没喝着汤,我提醒他俩别跟人家一样通宵玩,差不多就回屋睡觉去,明个一早进山。
  他俩应着还是照旧干自己的,猛子肯定没这么热闹过,又遇到了跟自己一样二的知音,我看那架势今晚是不会怎么睡觉的,看来我明个也别一早就起来了,靠近晌午出发就成。
  再说反正回来就是图个玩,要是屯子里好玩也不一定火急火燎的往林子里扎,好久没这么舒坦了,人就是个群居动物,很多纠结,心结,有时候自己独处想很久都解不开,只要一份热闹,肆无忌惮敞开胸怀的热闹就会突然放下很多。
  至少,我此时此刻,是这一年多以来,头一次不再因为麻子的离开而那么痛苦了,好像看淡了很多,猎人,不就是把命吊在枪筒上找刺激的人嘛,人生就是这样,愿赌服输!
  本来想着回去路上,可以跟二姐扯点她手臂上那符号的事情,其实也没啥可问的,二姐一直跟着娘,过着粗茶淡饭的田野生活,她对于这个符号知道的紧紧就停留在十几年前那点,还不如我知道的多,而我又不想勾起那段往事,更不想把我知道的告诉她,加上狩猎场那浓浓的狂野,又想到小惜,我们婚后的平凡幸福生活,我真的不想自我主动去触摸那些诡秘世界的一丝一毫,当然,我唯一留恋难忘的是山魈,这么久了,他还好吗,他会不会正在某个诡异的地方正跟另外一批人在共同经历着什么,他会偶然想到我吗?
  “三儿,好像这几年,你比从前更忙了些,几次屯里送皮子的人回来都说你不在铺子里,都忙什么呢?”二姐的话打断我漫无目的的思绪。
  “是忙了很多,不过都过去了,我是个不孝的儿子,平时连娘的生日都记不准,幸亏有姐在身边,这么多年,全是姐陪着娘,守着这个家!”
  “你看你,姐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感觉,你变了,不是说变了不好,是姐感觉有时候你的眼神变了,变的复杂了,从前,只要你一抬眼,姐就能看懂你想啥,现在不行了,姐看不懂你了!”
  我淡淡的一笑,伸手牵住二姐那粗糙的手,这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让人握着就找到土地的感觉,踏实,厚重,淳朴。
  二姐也紧紧握着我的手“等有了孩子,姐给你们看孩子去,娘身体也不如以前了!”
  “最近几年不想要孩子,小惜年龄小,身子弱,等几年!”
  “对了,跟姐说说,你跟惜这丫头是怎么处上的!”
  我发现,隔阂,不是谁想要的,一个人的心跟另外一个人的心即使很近很近,也会因为各自经历的不同注定产生隔阂,二姐一个最简单的话题,我竟然只能用沉默或者谎言去继续,我跟小惜,我们的认识,这个话题扯着多少我不能诉说的过程。
  “猛子是店里伙计,他的妹妹跟他的老板,就这样擦出了火花!”
  “快点走吧,家里还等着开饭呢!”二姐催了一句,我们就再也无话,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