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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关系扑朔

  “我天,肯定有东西,你们听见没,刚才它抽了山魈的鱼刺骨,这会在里边啃吧呢!”
  “恩,像是,看来这东西很厉害,连那么硬的骨头都能吃,艾玛,那咱们可要把烤鱼收拾好了!”
  “你把自己的命根子收拾好吧,那玩意万一咬一口呢?”
  “俩孩子说话这么不靠谱,阿婆还在呢!”
  我们跟阿婆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山魈不一会走过来“这里的确很多拐洞,应该往前走还有!”
  “这拐洞监狱到底是关着啥犯人,干嘛要弄到黄河下边?”
  “什么犯人?肯定不是人,应该还没人的力气可以大过山魈!我说猛子,你到底脑子里装的啥,咋啥时候都不出徒呢,你还以为这里的玩意正经啊,我都怀疑你小时候脑瓜子被鱼咬了!”
  “它刚才从我手里抽走鱼刺骨的时候,我能感觉出来力道大,而且猛,还敏捷,一定是个不一般的东西!”
  “啊,这么不一般的东西还被关在这里,那关这东西的人岂不是神一样的猛?”
  “我就在想这个,而且这个人,我,我,我可以猜到,只是不敢确定,对了,阿婆,你身上有带麟粉吗?”山魈转脸看阿婆。
  “麟粉?怎么这么耳熟?”山魈这么一说,我好像冷不丁想不起来。
  “麟粉不就是捞尸人从黄河暗道里刮下来的尸绣吗,你怎么这么不记事,阿婆说这是可以检测到种宝人空手印的东西,我当时不听着吃饭时候还吐了嘛!”
  猛子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咦,山魈,你为啥突然想到这个?”
  阿婆开始翻贴身衣服。
  “阿婆,你不会真带着那玩意吧,那不早被水淹透了!”猛子说。
  阿婆还真从湿漉漉的衣服内掏出一个小包,这包看上去像俺们屯子里秋天装地瓜的麻袋,可粗糙了,不过看阿婆上手拿的时候软糯细腻,又不像,里边有个暗的活封条。
  阿婆扯开封条,伸进手指捏了一把,“没事,干爽着呢!”随即很信任的递给山魈。
  山魈蹭了蹭毛手上没干的水泽,接过。
  “阿婆,咱们明人眼前不说暗话,这个世界上能算计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种宝人,我现在有个没有证据的猜测,这个水下监狱跟它有关系,不知道你能帮忙找到空手印吗?”
  “啊,山魈?你!”我没想到山魈这么单刀直入的犀利。
  “山魈哥,我怎么听不懂,再说,麟粉就这么少,可不是那唐冷瓷酒坛子,擦一点就成,这里,咱们往哪里擦,几斤麟粉都不够擦的啊,咋找空手印呢?”猛子一口咽下去大块肥乎乎的烤鱼,一抹鱼油顺着嘴边淌下,边说边擦。
  “所以,我才请阿婆帮忙,阿婆,要是你诚心想帮助,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山魈的口气一改平常的没有情绪,听上去有掩饰不住的情绪起伏。
  我们都看着阿婆。
  看来,山魈面对种宝人其实内心是有动荡的,我不由地想起上次我们陆续在腐肉坑被尸油灯烤走的时候,阿婆单独告诉我,她说,她的手艺跟种宝有关系,但不是种宝人,而山魈刚才的话显然是知道阿婆这一点,所以才坚信阿婆只要诚心出手帮助,不会没有办法,但是阿婆还说猛子不知道自己的这些事情。
  此时此刻,除了猛子,我们三人对于很多没有挑明的事情已经心知肚明并且心照不宣了。
  阿婆知道山魈,山魈知道阿婆知道自己,我知道了这两样事情。
  这个时候,我好像意识到了很多事情,比如,猛子,一个人的简单其实也是天性,他打小耳濡目染了多少老黄河的事儿,可是还能傻逼的跟一张白纸一样,对于事情连点最起码的嗅觉直觉都没有,这就是被蛇咬一辈子,都不会怕井绳的鸟货。
  而我,有一种先天性的敏感性格,其实从我经历这一系列失忆的山魈送来了空条子,与麻子小木屋过夜后迷失了早晨与傍晚,偶然挖到了黑水崖古怪瓦当,亲眼看见的迷幻群狼图,之后进入了千年的陪葬冂摸到残腥的红泽葬衣,知道了这个世界上也许真有被封存的九宫锁,冻湖里的窟朵和先知,不断沦陷的神迹海螺堡腊月村,墓志铭闪电下的鲜活太监,后来竟然都卷入了最神秘的π机构,翻出特殊的旧账本发现了一个一直存在身边确又被一直忽视的永远数不出来的第十三号房间,遭遇搭车的小脚女尸,想不通蜜丝线的死局,还有让人脊背冒汗的灵异出租,一个布满平凡确深埋秘密的人面绣屏,还有死亡人鱼叔与山魈的渊源,直到一步到家的诡秘铺子,灵异村那些井父,青瓶山,人彘坟厦,月满月缺下的房子,找不到规律的座钟,一直马不停蹄的直到我在那里被一个叫裂焰的女人谋杀,从而再次躺在铺子房间,不想醒来,被医生毫不客气的撂下一句话说,我是个很难被叫醒的人,因为我沉沦于假寐,那神秘的定时递,铁磁龟门,叶梅院子,唐冷瓷,大棺庙,黄河种宝人,古怪死法的大胡子,烤走影子人也消失的尸油灯,一个只有27天的二月事件,重重荡荡,一浪浪,步步惊心,环环入骨,我这颗敏感的人,早就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被打磨的直觉超乎常人的敏锐!
  我如何还能简单?又如何还能麻木!
  这一切的不停歇也让我没有时间面对我同时念着小妹跟白云的事实,也甚至没有时间去被刺痛,被小妹喜欢山魈,白云也对我不怎么感冒的双重结果去痛楚。
  而好像用痛楚这个字眼貌似也夸张了点,好像人世间所有的情感不得果实都在山魈那深度的孤独与谜一样的身份面前显得渺小可怜。
  千头万绪其实就在一刹那流淌在自己的脑海中,这段短暂的时衔阿婆的犹豫也有了停滞,“种宝人的空手印可不是看见一个物件就随便擦麟粉的!”
  “恩?阿婆难道你会看?就像有经验的大夫什么一闻二切三什么的?”猛子问道。
  我以为阿婆会继续说什么,但是没了。
  “我这么分析吧,我觉得,应该撬下一个铁丝门,你们想啊,不管谁造了这个监狱,总要关门吧,那要是种宝人干的,可不多少会在这上头留下手印?”猛子继续问。
  山魈突然把麟粉袋子还给阿婆“阿婆,要是不方便,咱们就走吧,井水不犯河水,人,总是要知趣的,不能冒然打扰了他人的东西!”
  山魈这话一出口,我立马嗅到了隔膜,显然是他认为阿婆不想帮忙。
  不过我倒是有点看不懂其它了,阿婆一直很隐晦的说自己的手艺跟种宝有关系,但绝不是种宝人,然后上次在她家宅子吃饭讲的那个唐冷瓷原装宝酒的故事,会不会也是讲了一部分,隐瞒了一部分呢?比如隐瞒了她如何证明这是种宝人的手笔?这会想来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捞尸人从黄河暗道刮下的尸绣是麟粉也许就是隐瞒了最关键的,要是这样看来,阿婆跟老七小犹倒是作风很相似,讲的故事总是会掩盖掉关键那段,而显然我,猛子,山魈,同样听故事的人,最外行的猛子听完就是恶心尸绣吐的一塌糊涂,而我只听热闹,山魈才是听出门道的人。
  我天,山魈难道是认为阿婆看似揭露种宝人的事儿实则又帮助种宝人隐瞒着什么?
  我这个想法一冒出脑海的时候,自己都吃惊,我为什么会把人看的如此复杂?因为我已经被生活中不断复杂的连环套诡秘给包围了吗?一个简单的人眼中满是简单的世界,当一个人的世界开始复杂的时候,只能映照出这个人的内心同样复杂。
  眼前这个深藏不露的阿婆,我再也不敢小看了,她面对山魈的要求犹豫一分就多一分我的怀疑。
  她刚才分明都说了,要看一个物件是不是种宝人的手笔并不是随便想想好奇好奇就浪费麟粉去试,这话的潜在意思不就是有人会看门道,先看出来某个物件差不多是,而后再进一步验证吗?毕竟麟粉不是面粉,随便都能到处撒的。
  山魈说完后,并没有立马起身离开这里,而阿婆也沉默,丝毫没有逃避的眼神,看着山魈,就在我心里辗转这些思想动作的时候,阿婆看山魈的眼神从来都没有转移过。
  “我试试!”阿婆三个字说出口。
  我的神色不平静了,山魈倒是有点预料之中的平稳神态,我好像迷惑了,这两个人到底打的什么哑语?
  看来我的智商跟这个毛猩猩山魈相差猴子的跟斗云那么遥远,而高人,高人之间从来都不缺乏默契,在山魈跟阿婆之间,我只是二等人,猛子连三等都不算。
  山魈听了阿婆的话没有任何矫情,就是等待。
  阿婆,我越发看不懂是什么人物了!
  我觉得她就像是一朵倒着生长的花,第一眼看见的只有枯萎的残瓣,后来会发现在绽放,如今我倒是感觉跟花蕾一样封裹的让人看不到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