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你闭嘴吧,鱼叔要是诚心要咱们命,人家现在一梭子就能削掉你蛋!”
??“这些是死人兵,你以为鱼叔这里有活人吗?”山魈随即踢掉卡在电梯门缝的所有尸首,电梯顿时关闭。
?“死人兵?你怎么知道?死人怎么还能再死?”
?“你没看见断了这么多脖子都没血迹吗?”
??靠,我说呢,方才那些手下没一个用暗器对付我们的,敢情就是死人,也难怪都穿着白衣服,一副死气沉沉的死板样,只是死人兵怎么会有动作,难道是有人操纵死人?
?“那咱们这会上哪?”
?“跟着电梯去鱼叔房间,鱼叔根本就不是活人!”山魈的话让我跟麻子丈二摸不到头脑,山魈啥时候看出方才是死人兵,又怎么确定鱼叔不是活人?
??我刚要问,电梯门就开了,我们又回到了之前鱼叔的那个楼层,这个藏宝阁很怪异,分明外边看着是有地上二楼的,可是进入电梯间总是下落,电梯内只要地下二楼这个层次。
??到了地下二楼,暂时远离了那些死人兵,山魈跟我们说,他认识这个鱼叔,十年前他早就死亡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看着鱼叔很年轻。
??我问山魈,他是啥时候认出这个鱼叔的,山魈说,就在鱼叔看那个人面绣屏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这个记忆,就是一瞬间的记忆。
?看来山魈曾经经历过很多。
?那照这么说,这个藏宝阁里就没活人,原来我们被那个罗锅坑了,罗锅应该是借刀杀人,想把我们引到藏宝阁,都死在这里,只是,有一样想不通,我们死了,对他有啥好处?我们手上还有源源不断的货,他为啥自断财路?难道他认出了山魈?难道我们这次来,山魈已经被人认出来?我跟麻子只是陪同被设计?我们只是有人想要山魈去死的配角?
?简短几句,我们不敢逗留,山魈带着我们就重新进了鱼叔之前的房间。
?这次推开门的时候,所见彻底让人吃惊。
?依旧的软沙发,大桌子,只是沙发一角只有一张祭奠的相片。
?而相片上的鱼叔就是一身居家睡衣,那么年轻,俊朗,照片就是我们之前见到的他坐在沙发一角的姿势。
?“那方才咱们见到的活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会就变成相片了?”我摸着这个最平面的相片怎么都与方才的立体真人勾连不起来。
?“也许这都是罗锅的手段,据我所知,点死人兵是一种民间术法,很玄乎但的确有!”麻子说。
?“那刚才的谈话可是一对一的,鱼叔不说了嘛,十年前他就咱们如今这岁数,要是一个人死了,又怎么会超越未来的日子去回首自己死亡那个年龄的东西?”
?“研究这玩意有啥用,眼下咱们倒是找个出去的地儿啊,妈的,看来歪门的钱当真不好挣,下次卖那些钗子的时候,我绝逼一锤子买卖,卖完拿钱就走人,谁忽悠都不回去!”麻子骂骂咧咧的。
?“你还想折腾下次啊!对了,咱们方才吃的那桌子菜???”
?“我靠,不是吧,难道那菜也是死人厨子做的?”
?“门卡,门卡上应该有东西!”山魈仿佛想到了什么。
??麻子立马掏口袋“还好,在,刚才差点用完随手扔了!”
?“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有一个死亡的主人,所谓藏宝阁其实是葬宝阁!”山魈再次说着接过麻子手里的门卡。
?“山魈,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诡秘的事儿?在老林子里就罢了,难道你在京城也有经历?你来过这里吗?之前楼下门面的湖王骨是不是也是记忆中的东西?”
?“是,我应该来过这里,我记得这里还有出口,让我想想,因为每一个房间都有出口,就在门卡上!”
?“哦哦,那你赶紧想想!”
?“我现在好奇个事儿,这些死人兵也不怎么厉害,至少就是拙劣的围堵,还有那个鱼叔也没动手对咱们干啥,要是咱们在这里住一宿,会咋样?”
?“这里最危险的东西是空气!”
“空气?难道有毒?我操,不早说,戴个口罩就好了!”麻子赶紧用袖子捂住口鼻。
“是阴气,阴气太重的地方呆久了,人会被吸走很多阳气,那就麻烦了!”山魈拿着那张门卡来回看。
“操,我现在都不敢想象,要是咱们没机缘巧合逛那个活绣屏的摊,买到这个能唤醒山魈记忆的玩意,不知道藏宝阁的真实,再跟鱼叔谈的不错,住上几宿,会结局如何?”麻子松开衣袖,直摸脸上的冷汗。
?我也后背一层冷珠子,顺着贴身的羊绒衫跟脊背之间滚,而且总感觉我们几个这会就在一个大大的棺椁中,一座二层小楼的棺椁。
?“山魈,万一你想不起来门卡上的信息,咱们啥时候能出去啊,呆多久咱就没阳气了啊,我回头出去怎么充值阳气?”麻子一紧张嘴巴就更频了,整个人坐立不安的,起身来回走,走的我眼晕。
?山魈一声不吭的沉浸在思考中,眉头紧皱,看的出来碍于时间紧迫的缘故,他内心压力很大。
?麻子一个劲的牢骚,我刚好与他相反,遇到内心忐忑纠结或者濒临危机的时候,嘴上永远说不出话,这个时候的我会强迫自己内心回归平静,或者想明白很多,人吧,终究一死,曾经生老病死是我们人人皆认可的人生程序,如今这个世界不被人知的一面慢慢闯进我的生活,或者确切而言我也闯入了世界的另外一面,我们彼此闯入对方,我忽然感觉并非一定是这个程序,就比如山魈,生,只有生,老病死三个环节全部没了,但是永生,又找不到自己的经历,这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眼下,差不多从我接触他起,就一直是面瘫的格式,我第一次看见他有了皱眉头的神态,而且那浓浓柴柴的野性眉毛仿佛日久平整,突然皱起来就像一片上了浆的老粗布要被搓上褶一样,有些为难!
?“我试试去!”山魈起身,走到房间门口那儿,从里边重现打开门,弓着身子在门卡附近研究什么。
?“山魈,你千万别失手把我们锁到这里哈!”麻子这会浑身上下就跟掉进了油锅一样,没个消停,赶紧跟着山魈,用脚顶着门,担心某阵阴风刮过,把门被迫卡死,山魈在门外,我们在门内,分割开来。
??山魈本来开了一小半门,自己身子就堵在门与门框之间,见麻子从房间内探出一只脚,撑着,就干脆大开了一些这扇门,其实麻子就是心里局促,用多说话,多做事的忙碌感逼迫自己不去浸没在时间一分一秒煎熬中对于我们身体的伤害,因为即便他不用脚撑门,山魈的姿势也根本不存在门突然被风带动卡死反锁的可能,即便是反锁也是门从外面卡回来,连山魈也一起卡回房间内。
?我还是淡然的坐在沙发一角,旁边就是那个鱼叔的照片,大大的,跟真人一样大小,其实说是照片,实则就是一个人像长挂历纸。
?这么坐着,我反复回想之前我们面对面谈话的情景,我怎么也捉摸不透,一个人死了,为什么可以因为一种术法,被点的如同活人一样,难道人死后,只是灵魂的走失?只是被带走了附着在身体上的那抹灵魂?而术法只是保留了一个人死后的灵魂,而后在某个需要的时间,制造了一个此人生前的躯体,把存放的灵魂绑定在那个制造的躯体傀儡中?
?就像我们现在的冷冻精子卵子技术?即便一个人多年后自身的精子卵子质量老化或者排放不出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孕育下一代?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冷冻灵魂的技术?
?我之所以想这么多,不是平白无故的纯粹猜测,是因为跟白云大学呆的久了,受她专业的影响,我有些这方面的知识累计,那些白云曾经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说法,我都是过耳风,只是为了取悦她,当时装作很乐意听的表情,如今抽取那些耳边萦绕的说法,我才发现,白云说的东西都是有道理的,因为我也在一点一点接触那些曾经无视否定,甚至从不认为会需要这辈子都去触摸的世界一面!
?当时白云每次察觉到我游离在她动人脸上流连忘返的神色,而愣愣呼呼不知她所云的样子时候,会这样说,她说,如果我们凡人见到的世界只是世界的胸部,那她们这个领域则会看见这个世界的脊背,胸部的一面造就了凡人欲望的一面,而脊背是寒冷的骨裸的,所以她是一个寒冷的女子。
?世界的脊背一面当真是寒冷的让人激发不起七情六欲的热情吗?不,白云的寒冷更让我着迷,而,如今,我想,诡秘世界的寒冷也正如麻子说的一个词汇:上瘾,你会中毒,被诱惑,想沦陷自我,而且心甘情愿的迷失在那片寒冷的猎奇中。
?我这样没头没尾的扯着思维,内心也谈定了很多,仿佛这种关注的思绪真的可以让自己忘掉现实此时此刻的困境。
?我转脸不去看鱼叔的照片,再看山魈跟麻子。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儿!门,之前我们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不是往内推的吗,怎么这次门竟然是打开后往外了。
?就是我们第一次走进这里,跟鱼叔谈的时候,我记得分明当时麻子插了门卡,门是从外边被推开的,因为我当时还习惯性的回头转身关门了,我是最后一个进来的,记得很清楚,关门时候就是那样。
?可此时此刻,麻子山魈竟然研究的是打开后往外开的门!
?天哪!
第九十八章 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