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戬心里一震,觉得自己之前的话也有些过了,正要说几句好听的话,给自己和描霜都找一个台阶下。
却见,描霜猛地将手中的酒洒到了金戬身上,金戬一怔,描霜手中酒坛便猛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金戬心中不觉大怒,双眼怒瞪着描霜,吼道:“你干什么?”
他这一吼,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描霜却是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上前一步,吼道:“怎么,你想打我吗?”
金戬火气上来,抬手就要打,描霜反而将脸迎了上来,金戬见她俏脸通红,眼神微微颤动,似乎是在强忍泪水,心先软了,将手放下来。
明燓这个时候,凑上来笑着说道:“二位,稍安勿躁,咱们先坐下喝酒。”
描霜道:“我喝够了。”
说完,回身就走。
金戬还要说什么,明燓一把将他拉住了。
众人便将金戬让到了酒桌上,明燓看了金戬一眼,叹了口气,指了指身边的弟兄,说道:“不瞒你说呀,我的这些弟兄,除了我之外,几乎都被她打过了。”
金戬吃了一惊,说道:“什么?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打得过她的?”
明燓叹道:“谁都不想跟她打架呀!大家好好的聊天儿,保不定那句话,就犯了她的忌讳,她老人家一不高兴就要开打,这一来大家都看她是个女人,又独臂,谁肯和她真打?二来呢,她要是跟人打起来,不占些便宜,绝不收手,今天打到明天,明天打到后天非要占了便宜才罢休。大家为了不与她纠缠,就宁肯吃她一拳两掌的。不过话说回来呀!我还从没见过她向今天这样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金戬摇头道:“她在海晶宫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子的,这是怎么了?”
金戬心中疑惑,当时也没有喝多少酒,只于明燓等人稍微喝了几杯。
明燓便向金戬解释自己起兵的目的:
原来,黑氏兄弟倒行逆施,贪图享受,不管天下百姓的死活,暗月族民众早就有些不满。
明燓的家族,本身就是暗月族中数一数二的家族,那一年,黑氏兄弟,铺张浪费,国库里一时没钱使用,便将各大家族召集到黑岩城,强令他们交出一般的家产,并从自己的家乡选购十几名美女来服侍他们兄弟三人。
当时,明燓家族的族长还是明燓的父亲明杰,听到黑氏兄弟的无礼要求抵死不从,最后黑氏兄弟恼羞成怒,下令将明杰处死。明杰的忠仆,拼死逃回明家,将消息告诉了明燓、明玉兄妹,明燓当时义愤填膺,便要点起家将,杀进黑岩城与黑氏兄弟拼个你死我活,给父亲明杰报仇!
当时之势,若非方回的父亲方宏及时赶到阻止,怕不闹个玉石俱焚。
方家与明家乃是世交,当时方宏得知了明杰的遭遇,深知按照明燓的脾气,势必闹出大事,便连忙马不停蹄的感到明家。
明燓当时已经手握弯刀,放言:“谁敢拦我,讨伐黑氏兄弟,便做我刀下之鬼!”
方宏径直走到堂屋,指着明燓厉声问道;“你是想赌着自己的性命,去图他黑氏兄弟几根毫毛的危害,还是要豁出自己的性命,拼尽心智,夺走她黑氏兄弟的一切?”
一句话如同醍醐灌顶,明燓当即冷静了下来。
方宏见状,进一步说道:“眼下,整个暗月族都面临这资源不足的危险,但是黑氏兄弟却是依然倒行逆施,贪图享乐,早就让天下人不满,只是碍于他黑氏兄弟实力强大,没人牵头儿,都不敢反,只要你振臂一呼,一定群起响应,你率领天下豪杰,夺他黑氏兄弟的江山,不比你领着几百个人去找黑氏兄弟送死强吗?”
明燓早已心明如镜,一经他这番提说,更是豁然开朗,说道:“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按下这口气,暗中招兵买马,只等时机成熟,就揭竿而起,造他黑氏兄弟的反!还请方叔叔,在暗中为我留意一些英雄豪杰,看他们谁不堪黑氏兄弟的统治,将他们引荐给我。”
方宏点头应允。
就这样,明家暂时没有动静,只是举家迁徙道燕赵之地,三年后,明家果然起兵造反,各路豪杰一时群起响应。
黑氏兄弟即失民心,又没有资源可以调动,连军饷都发不齐,手下的将士,哪里还会安心为他们拼命,这样一来,倒戈的也有不少。
黑氏兄弟没了办法这才派出黑魅和黑霾,冒着危险,前往海底去寻找明月族,后来两人一个控制了海晶宫,一个控制了海龙族,疯狂的挖掘海脉宝藏中的资源,终于为暗月族找来了一大批的资源。
而这个时候,明燓的军队也面临着资源的问题,因为资源不足乃是整个暗月族的事情,并非只是黑氏兄弟而已,明燓虽然勤俭,但是一旦开始了,战争资源总是不够用,自己这边的资源也快耗尽了。
当时明燓觉得,自己的日子虽然不好过,黑氏兄弟倒行逆施,贪图华贵,不知道体恤民情,资源必然更加短缺。
想不到,过了不就,黑氏兄弟就拿出许多资源,利诱自己的好几个盟友选择了站到他那一边,有的不想要背信弃义,所以只是保持了中立。
其实说起来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之前也是为了能让日子过得好一点,才跟随自己起兵的,眼下黑氏兄弟那边拿得出资源而自己拿不出来,他们选择生存,自然没有错处,但是依照黑氏兄弟的脾性,他们的资源又能保证多久,等到这些资源也挥霍完了之后,看他们拿什么笼络人心。
虽然知道黑氏兄弟已经不怎么长久,但是众人眼下的难关也是难以度过,明燓每每想起这些事情,不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金戬听完明燓的讲述,看了方回一眼,说道:“既然黑氏兄弟有资源可用,又贪图钱财,那就买他们的资源来用又有何妨?可以让方回兄去与他们交易。”
明燓说道:“可是,要养活数十万大军,需要很大一笔钱啊!”
金戬道:“我带了一些珠宝,就送与诸位使用。”
方回大喜说道:“金戬兄的带来的珠宝,都是世所罕见,若是换成银钱,足以让我们的军士享用半年。”
金戬笑道:“有道是‘物以稀为贵’,这些珠宝在明月族中就属于十分罕见的了,何况暗月族更是没有见过。”
明燓道:“虽然,承蒙金戬兄厚赐,不胜感激,但是让金戬兄破费,我等心中也是不安啊!”
金戬摆了摆手,说道:“明燓兄不必客气,这个黑魅与我们之间的过节,想来明燓兄都已经从二姐描霜口中得知了吧?”
明燓点了点头,说道:“尊夫人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金戬道:“我们的目的相同,便该同心协力。”
明燓大为激动,端起一杯酒,说道:“好,今天我明燓就算是与金戬兄结了盟了,以后我们就是兄弟。”
金戬也很激动,站起来,将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说道:“不错,我们从今天起就是兄弟!”
众人开怀大笑,欢饮一场。
众人散去之后,金戬与明燓长谈。
金戬说道:“明燓兄,这从别处掠夺,或者是借来的资源,就算是再多,也有用完的一天,要想解决暗月族的资源问题,不能依靠这种方法啊!”
明燓叹了一声,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可是暗月族长期得不到光照,作物生长困难,资源短缺,自古如此啊!”
金戬道:“那我们就从这方面入手,从根本上,解决暗月族的资源问题。”
明燓皱眉道:“金戬兄的意思是?”
金戬道:“光照,提供的是热能和光亮,而这些东西,我们也可以自己创造。”
明燓笑了笑,说道:“金戬兄,你不会是想让我们用灯烛去给作物保暖吧?”
金戬正色道:“有何不可?既然作物需要保暖,那就该试一试任何一种能给它提供温暖的办法。虽然现在这个方法,听上去有些可笑,但是经过长时间的研究、钻研,未必便不可能成功。试想,矿石未曾发现之前,有人说可以在石头中提炼出精铁,听上去岂非也很可笑,但是时至今日,谁都知道精铁乃是从矿石之中取得,这就是时间的证明。”
明燓先是眼前一亮,随即,眼神又恢复为之前的暗淡,说道:“尽管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毕竟需要时间啊!眼下连黑氏兄弟的事情都没有解决,而且他方势大,我这边势力小,形势对于我十分的危机呀!哪里还有时间,让我去想这些事情?”
金戬笑了笑:“哈哈,我这当然也是为长远做计划。眼下的事情,还谈不上这些。”二人又浅酌了几杯,明燓令人将金戬带到客房休息。
金戬回到客房将自己的东西收拾整齐,将随身所带的包袱拿出来,展开在床上,看着那一包袱的珠宝,还有一些从典当行中换来的现钱。
金戬想了想,只拿了一些现钱作为自己以后在暗月族中的活动使用,想着将剩下的全部捐给明燓,忽然看见那些珠宝当中有一只簪子,明洁如雪,金戬看的眼前一亮,想到:“今天看到描霜的时候,忽然发现她居然一件首饰都没有带,这只簪子明亮如雪,跟她的气质很配呀!”想到这里,脑中不觉闪过这支簪子,卧在描霜那一头乌发中的样子,心中一动,便将这只簪子拿在手里,向着描霜的房间走去。
来到描霜门前,金戬敲了敲门。
房间里描霜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呀?”
金戬道:“是我,二姐。”
描霜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问道:“什么事?”
金戬道:“有件东西想送你。”
只听,“砰”的一声,门打开了,描霜倚在门框上,斜睨这金戬,道:“怎么,被我打怕了,来求我饶恕你呀?”
金戬一怔,这才想起眼前这个人刚刚还拿酒坛子敲过自己的脑袋,想起来就觉得头顶上隐隐作痛。
金戬按了按脑袋说道:“你不提我还忘了。”
第八章 明燓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