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残檐断壁歪歪斜斜倒了大半,青砖黑瓦凌乱的散落在四周,除了那主梁支起的屋顶还看得出这里曾经存在着某栋建筑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其他迹象表明这里曾经有人住过。
而真正让我大惊的是,那散乱的砖瓦之中夹杂着一块牌匾,虽然历经风雨的侵蚀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出上面写着一个“奠”字。
在我们家乡,能出现“奠”字只有一种场合,那就是死了人的地方。
这哪里是什么破庙,这根本就是一个供奉死人的地方。
只不过,就算是供奉死人的地方也没必要弄得这么大张旗鼓啊,哪怕是这破庙倒塌了大半,但还是肉眼可以看出其占地着实不小,少说也得快两百个平方了,能建这么大一个建筑供奉死人,看来这背后的故事还真不少啊。
此时的娟子显得很是胆小,居然站在庙外不敢踏足,一个劲的叮嘱我小心些。
我随意的应付了几句,拾着几道缝隙走了进去,只见砖头隙之间都长满了杂草,根本看不出什么明堂来,于是我回头问娟子:“你们是在哪里拜的?”
哪知娟子转身便又回答我:“我没进来,是强子一个人拜的,他在哪里拜的我也不清楚。”
娟子这话一出口我顿时一脸黑线,心想着你一个劲的让你男友往这死胡同的窜,一面又在一旁观望,真够有意思的。
但转念一想幸好是这样,不然的话,只不定又得再生出什么事来呢!
可是这样一来,我更是无从找起来。
我漫无目的的在这里面穿行,心想着或许碰巧能发现些什么,但可惜的是,转了一圈下来却什么也没看到。
而就在我准备铩羽而归的时候,我眼睛一瞟,在荒草里面竟然看到了一抹白色。
于是我弯下腰细细察看起这一抹白色来,还别说,真有些发现。
原来这一抹白色是历经风吹雨打之后的牛皮,虽然腐朽得不成样子,但依稀间可以看到上面写了些字,只不过,这些字已然淡得只剩一丝痕迹,根本看不清楚。
好在的是,这牛皮还有一部分被压在砖下面,我不由得心头一动,小心翼翼的拨开砖块,将压着的那部分给拿了出来。
别的地方不说,那压着的一部分保存得还算完整,差不多一巴掌大小,上面又狼毫小楷写着几行字,我轻轻将上面沾着的泥土扒拉开来细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百九十九郑小松”,至于其他部分就看不清楚了。
我不由得心中一惊,看来这牛皮上面写着的应该是一种类似花名册样的东西,只不过,我有些不确定的是这东西是否真是这破庙里面本来就有的。
我随意看了一眼后便掏出纸巾将这牛皮裹了起来揣进了兜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又细细察找了一遍,发现这里面再没有其它可以参考的东西,只得叹了口气和娟子一道回了市区。
娟子见我一无所获有些失望,但因为我也是主动要求帮忙的原因,她也不便责怪或者埋怨我,一到市区我们就分道扬镳各回住处。
独自呆在住处我却动起了心思,靠着大概方位在谷歌地图上面查了一下,最后还真找到了那破庙所在地方的名称,叫作:“万哭原”。
我一看顿时心头一动,想着这名字倒还真有些奇怪,于是又百度查了一下,最后终于找到了这一地名。
原来,在解放前这块地名叫“郑家台”,是当时的名门大户郑家聚居之地。
据网页上说,这郑家家主是一位晚清举人,家大业大,取了好几房小妾,家族人丁兴旺得很,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名门旺族。
后来外敌入侵之后,郑家为了保家族安宁,竟然将家族聚居之地拿出了一部分作为敌军临时营地。
可惜的是,当时的外敌竟然看中了郑家家主的几房小妾,于是开口讨要,郑家家主为了活命,只得忍辱答应了外敌要求,将自己的小妾献了出来。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了的,当时的外敌本就是一个荒淫好色的民族,忘恩负义没有礼义廉耻不说,那些常年从军在外的士兵吧更是看了母猪都眼红,一旦开了这个先例顿时一窝蜂的涌进了郑家的内院之中。
一天时间下来,郑家从八十老母到几岁幼女无一不惨遭凌辱,郑家家主气急不过,表面上阿谀迎合,暗地里却起了杀机,表面命人好酒好肉招待,但暗地里却在酒肉之中下了致命毒药,准备和外敌拼个鱼死网破。
可惜的是,那些外敌虽然凶残成性,但是人却不笨,一经试探顿时发现了问题,大怒之下血洗了郑家。
可怜郑家当了卖国贼不说还落得满门被杀,妇女遭辱。
因为还要借着郑家房子居住的原因一贯烧杀抢掠的外敌竟然没直接毁了郑家房产,反而在郑家大宅之中扎了营。
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夜之间所有居住在郑家大宅的外敌竟然直接全军覆没,甚至连尸首都没找到一具。
等到解放之后,一群爱国义士知道了这事,一怒之下将郑家大院一把火给烧了,甚至连郑家祠堂都推了。
但这不推还好,一推便出了问题。
没了郑家祠堂的郑家台夜夜阴风四起鬼哭狼号,好似万千鬼魂在那里哭泣一般,也正因如此,“万哭原”这一名称因此得来。
一口气看完这个网页,我不由得一阵默然,虽说我从来不相信好人有好报,但是不得不说,坏人绝对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这郑家有此结局只怕也是命中注定啊。
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我才隐约感觉到张强这事,恐怕还真不那么简单了。
一面心想着明天再去看看张强来着,我一面掏出了之前那张被我揣在兜里的牛皮,上面有郑小松这一人名,看来,至少这传说之中的郑家台是真实存在的了,而且,很显然,这牛皮纸应该确实属于那破庙之物。
还有一点,那破庙根本不是什么神庙,而就是郑家祠堂。
我伸了伸懒腰,这几天来因为父亲过世的原因,我一直都没什么胃口,都没吃上什么东西,这一静下来还真感觉有些饿了,于是出去随便找了些东西吃完之后回到了房里,想着明天还要上班,于是洗涮一番后早早的上床休息。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只感觉越来越冷,盖在身上的被子像层纸一样根本保不了暖,于是我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被子,但却完全不管用。
虽然我租的这房子是地下室,有些潮气,但因为处在沿海的原因,一直都不算冷,怎么今天这么奇怪呢?
无奈之下我只好起身准备着找件厚点的衣服装着。
然而,就在我刚一起身的时候顿时头皮一麻,恍惚之间好似看到了一个人影正直愣愣的杵在我的电脑桌旁边。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一看,不由得暗自一笑,心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经衰弱了,电脑桌旁哪里有什么人影,根本就是我随意搭在那里的夹克麻。
于是摸着手机打开了上面的手电筒起身下床,摸索着找到了我的拖鞋,迷迷糊糊的踩了上去,只是脚才刚一接触到拖鞋我顿时大叫一声缩回了脚,重新缩到了床上。
触感光滑而冰凉,又带着一丝柔软,有点膈脚,分明是踩到了一只人手。
我缩在床上大气也不敢出,连问几声“是谁?”
过了好大一会没有半点回音,我不由得有些怀疑起来,顺着床里沿的缝朝床底看了看,只见黑糊糊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才短短数分钟的时间,我感觉背心湿了大片,已然冷汗潺潺。
到了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咬着牙,抽出皮带拿在手中,借着手电光芒猛然下了床去。
第二十七章 万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