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风萧萧,但是我还是可以听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这种感觉,太过怪异。
我是走阴啊,我专门抓鬼送鬼的,为什么我会怕?
我虽然知道很丢脸,但是,我真的怕啊。
瓦砾依然杂乱的堆放在那里,看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依然没有人来收拾。
我借着依稀的月光细细查看了一番,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反正这一片看上去都是渗人得慌,总不至于胡乱挖一气吧。
我定了定心神,心想着这极阴土出现的地方必定是阴气极重,以阴眼应该能看出端倪。
只是,一想到开启阴眼我确实有些发怵,来个把两个阴魂倒还算了,也不至于说多让我心慌意乱,但是,我怕来得太多了我吃不消啊。
不过,一想到司徒行,我还是咬了咬牙,心想着既然都来了,就开开阴眼吧,而且,这些游魂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应该早就被罡风磨砺得差不多了吧,最多不过面目可憎而忆,应该是没什么危害和杀伤力的。
想到这里,我瞬间开启了阴眼,眯眼四处打量起来。
阴眼之中的世界比较怪异,差不多都是灰白色的,我细细打量了一番,不由得一阵汗颜,只见这里虽然荒芜一片,但却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亏我之前还吓成那副熊样。
既然没了鬼物,那我就安心搜寻起传说之中的极阴土来,我闭起双眼,脚步慢慢的往废墟里面挪,通过周围温度的差异感知着可能出现极阴土的地方。
还没走上几步,我便感觉身体一凉,不由得大喜,连忙拿起工具翻开覆盖在地表的砖瓦,二话不说抡铁铁锹就挖了起来,可是,掘地三尺之后却是连毛都没发现一根,反而看到一个白森森的破了一坏的骷髅头,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没好气的打量了这骷髅头一眼,我不是学医的,也看不出男女,但是,我看得出这骷髅头的主人生前一定死得很惨,光秃秃的头骨上有着四个手指头粗细的眼,直贯脑门,我想了想,应该是枪眼吧。
于是我打了个寒颤,心想着不管这家伙生前怎么样,但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出于好意我还是将他给埋了。
接下来我一连找了好几个地方,依然如故,我不由得有些气妥,随便找了个稍稍平整些的地方坐了下来,心里苦闷得慌。
不过,我有些没想到的是,这里过去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枯骨,难道就因为当年郑家台那点事郑家绝了后不成?
坐了一会,我还是不甘心,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要不弄点成绩出来,不说司徒行那里不好交差,就算是我自己也是于心不安啊。
可是,等到我回头想拿起铁锹的时候一看,却发现铁锹已然不知所踪,我记得之前我分明是随手放在身旁的啊?
我恨得牙直痒痒,心想着难道自己糊里糊涂放错了地方?
于是我只好打着手机上的灯细细找了起来,可是一趟下来,这铁揪竟然好像就这么消失了似的。
可是,等到我这一圈搜索下来,刚一坐下,感觉有些膈应,反手一摸,这铁锹不正在这里么?
奇了怪了!
一结合这里的环境,我立马反应了过来,想着会不会是发生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事?
我是我立马起身大喝一声:“何方小鬼,敢在走阴面前撒野?”
虽然喊得声势颇壮,但我内心是虚的,猫着腰看了一圈,什么动静也没有。
我抹了把额头汗水,想着还是早点找到极阴土早点完事才好。
于是我索性不再管其他,摸着黑一谷脑的将这一片几乎全都给铲平了之后才细细察看起来。
据司徒行说,这极阴土是极阴之物,按理来说有极阴土出现的地方阴气绝对非常的重,所以,只要有的话,要想发现应该不难。
于是我强行按捺住心中不安,再次细细扫视起来。
这一次,终于有了一些发现。
在我面前不远处,借着月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黑气顺着地缝儿油油窜出,虽然微弱,但比之其他地方却是要明显了不少。
我心头大喜,快步走了过去,哪知才一抬腿便是一个踉跄,也不知道是给什么绊着了,居然摔了个狗啃泥,我是又气又急,一骨碌的站起身来回头一看,只见后面一马平川,碍事的东西早就被我给掀到一旁了,哪里又会绊着啊?
我暗骂了几句,不想再浪费时间,快步走到那冒黑气儿的地方,提起铁锹就挖了下去。
“咯咯”,两声尖锐的笑声猛然传来,虽然我耳朵里塞着卫生纸但却还是听得格外的清晰。
我只觉毛发倒竖,立马停了手中动作回头一看,却是毛都没看到一根。
“难道我听错了?”我嘀嘀咕咕的说了句,算是自我安慰吧,也没过多理会,就要再次挖去。
然而,等我准备提起铁锹的时候却发现此时的铁锹死沉死沉的,竟然像是焊在了土里一般,我蹲下来看了一眼,但却什么也没发现,于是吐了口唾沫猛的一用力,还别说,铁锹还真动了一丝。
我想着难道是土里有什么烂木头之类的东西将铁锹给卡住了,也没细想,凭着一股子牛劲儿使劲拉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哗啦一声响起,整个地像是被我掀开了一般,我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飞起的泥沙洒了我一脸,我是又气又羞,抹了把脸刚要起身,却发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顿时吓得一个哆嗦,惊乎出声来。
这模糊的身影竟然是个人。
只见这人全身苍白,已经烂成了布巾似的衣裳挂在身上,满身爬着不知是蚂蚁还是蟑螂之类的虫子,一股子土腥味扑面而至,熏得人脑门子发酸。
更为巩怖的是,这人正瞪着两只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不对,他的两只眼睛并不是空的,他的眼框里分明全是泥土,悠悠的停在我的面前,虽然没有半点神彩,但是,我分明感觉他此时看的就是我。
冷汗瞬间打湿了我的衣襟,凉风一吹,冷飕飕的。
这玩意儿,绝对不是活人。
而与此同时,我看到我那把铁锹正被他拿在手中,苍白的手掌几乎被锋利的锹锋一分为二。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在作怪。
只见他悠悠抬起手臂,将铁锹又递到了我的面前,干瘪的嘴唇微微张了张,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我这才想起我耳朵里面塞着卫生纸呢,于是战战兢兢的将纸拿了出来,这才听到他发出的声音。
只不过,这声音根本听得不甚清楚,像是破了洞的风管一样,难听而且模糊。
“你想说什么?”从他的举动上看,应该对我没有敌意,于是我鼓起勇气问他。
但是,这并没有卵用,此时的我们俨然就是鸡同鸭讲话,好像谁都不明白谁似的。
“咯咯”,又是一阵尖锐的笑声传来,这次我听得非常的清晰,绝对不是幻觉。
但是,我并没急着去追寻这声音的主人,反而装作没听见似的,呆呆的看这个腐尸一样的人,从他手里接过了铁锹。
可以断定,眼前这家伙不是人,但是,好像也不是鬼。
“红姐,出来帮我”,既然不明白他的底细,那一切事情安全摆在首位,我第一时间将红姐请了出来。
只见红姐刚一现身便将目光定在了这人身上,眼神之中隐约似乎还有些兴奋之意。
“红姐,你认识他?”我本能的问了出来。
“认识,太认识了”,红姐淡淡一笑,同时伸出了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埋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