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的时候,苏流安的门被人轻轻叩了三声,床上的人一动,便轻手轻脚的出门了。
等走到走廊的拐角,两人一前一后的停下脚步。
“婉儿已经歇下了?”
“嗯,她身子还没好,有些嗜睡。”
九酒每每说到此处,还有些心疼和内疚,毕竟她是因为自己伤了身。原本,他是该在房里陪着,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那叶子安可是想好了怎么处理?”
一想到那人可能是自己的妹妹,她就觉得头疼不止,她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会有那么个不带脑子的妹妹?
不过这还是未定的,就算她真是她妹妹,苏流安也不会替她给九酒说好话。
“原本是要次日去说的,你昏迷着我也就让莫娘多给了两天时间,宽限在明天。”
若不是那天意外的发现,说不准他真的会答应莫娘的要求,如今却是不用的。
眼下拖住她们,完全是为了搞清楚苏流安的身世。
“明天,我随你一同去看看。”苏流安淡淡的开口。
叶子安究竟是不是圣女,是不是她的妹妹,她要亲自去看了,才能知道真相。
倒不是她多疑,只是这太过巧合,就像是早早的设计好了一样,让她不得不防备。
“打算告诉婉儿吗?”
九酒有些犹豫,还是拒绝了,“婉儿身子还在恢复,我并不打算让她知道。”
他的婉儿应该过的开开心心的,永远在阳光之下,这些阴暗的东西,他一个人沾染就够了。
苏流安总觉得这样不好,开口想劝他,但话到嘴边又闭上了。
两人之间总需要一些磨合,不能什么事都给处理好了,只有真正的相互信任彼此,才能走的更长久。
而苏流安的房内,百川在她离开时就醒了,一双星眸月色下闪烁着寒光。
“廉弑。”
“主上,您的药。”
窗外进来一个闪影,廉弑一身暗红色的衣衫站立在床侧,手里是一个巴掌大的朱红色匣子。
百川眉心微微一蹙,将盒子打开,朱红色的药只有淡淡的味道,扬手放在了口中吞下。
摸了摸身边的床榻,还有些余温,便问了一句,“她去哪里了?”
“主母应当是和九酒公子商量些什么,两人正在走廊拐角,怕被主母发现,属下并没有靠太近。”
“下去吧。”
“主上,您和主母还是尽快启程吧,这药并不是长久之计啊。”廉弑驻足在原地劝他。
天毒之躯注定了每月要受几日的折磨,这药丸是他研制出来压制的,副作用却是身子缩的只剩下四五岁的模样。
前几日闭门不出,就是他天毒爆发,因为之前作为百川时服用这种药太多,之后长期不用,才会凶的厉害。
“多事,退下。”百川眉心紧锁,穿着单薄的里衣下了床。
口中的药味夹杂几分腥气,他一句话也不想多说,起身去摸索着点了灯,找蜜饯和香炉。
他并不太放心,又把门窗开了大半。
娘子本身就是医者,对这些个药味敏感,就算用香炉的香遮盖,也是不一定有用的。
廉弑还想着劝两句,就听走廊来了脚步声,急忙闪身出去。
“百川?”苏流安见房里亮了灯,试探的叫了句。
房内的人影一顿,便迈开两条小短腿,登登登的出了房间,钻进人儿的怀里。
“娘子,这么晚你去哪里了?”百川委屈的扁扁嘴。
“怎么只穿了这么点?”
苏流安看他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心疼的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却还不忍心责怪,只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忽然有些事情要处理,吵醒你了吧?”
“如果不吵醒我,怎么知道娘子半夜去找别的男人呢。”
九酒从走廊探出头,正好对上他幽怨的目光,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们这一群人里,怕也就只剩下苏流安不知道他的身份,每每想起他在苏流安面前撒娇的样子,都是一言难尽啊。
“乱说些什么,这才多大,小心我打你小屁屁。”
苏流安抬手,完全没有威胁力的说道。
“咳咳”,九酒就被她的话给逗乐了,想象一下他被打屁股的样子,简直是颠覆他的世界观。
好容易把嘴边的笑给憋回去,那就感觉到了一道杀气十足的目光,顿时打了一个冷战,他感觉自己要再呆下去,说不准小命难保。
“那个,流安,具体明天再说吧,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啊。”
话音刚落,不等人回答,他就大步流星的去了李婉儿的房间。
看他这么识相,百川心里的醋坛子才好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软糯的开口:
“娘子,我困。”
“好,小祖宗,这就抱你回去睡。”苏流安叹一口气,认命的把人抱回房间。
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是睡眠不够对身子不好,穿的这般单薄,也是会生病的。
仔细的给人盖好被子,她敏感的嗅出了空气中的药味,只轻微一皱眉头,并没有在意。
气味太过淡薄,她并没有辨别出其中成分,也只是知道对身体无害。
满足的又抱住人儿,百川窝在她怀里嘟囔,“娘子,不准趁我睡觉的时候和别的男人跑了。”
“哪里来的别的男人?”苏流安好气又好笑。
这些话究竟是哪里学来的,看来消失的这段时间,某人给他教了不少不该教的东西。
“刚才那个也算。”
九酒可不就算一个,三年前苏流安还是个不会武功的主,可不就是被他带着跑了。
每次想到这里,他都恨不得把人吊起来打一顿。
“别乱想了,快睡吧。”
苏流安索性用手捏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多说什么,自顾自闭上眼睛。
这次小家伙回来,比从前黏人了不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似乎,有什么瞒着她。
第二百四十九章 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