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的吹,将竹叶吹得沙沙作响,竹子那淡淡的清香和着秋风,丝丝缕缕的钻入苏流安的鼻腔。
修罗面具的男子笔直站在自己面前,周身气息凌然冷淡,像是九天之上的神邸,又像是深藏地狱中的魂灵,让人既敬畏又害怕。
绕是苏流安曾做过杀伐果断的杀手,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也被他周身的气质吓了一僵。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别过头去,说话间带着一点结巴。
自知不应该与他再纠缠,可她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告诉她不能失去这个男人。
这才仅仅是几面之缘,难不成她心中就对他有情丝了吗?不,不能这样,她既然有了商衍之,绝不能再同其他男人搞暧昧。
“那是什么意思?”凌霖开口,语气却又冷了几分。
此时苏流安并没有与他对视,所以错过了,他眼中闪过的那一丝醋意和爱怜。
“我,我……”苏流安想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平生第一次被人问的难住了,有些为难的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已经见过了商衍之,两人已经和好。
那日他仅仅是看到她和玉简有那么一丝亲密,就变得那样的怒气冲冲,若是告诉他了,不知他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尚不等她想出一个好理由,立在她对面,仿如神邸的男子率先开口,声音冷得就像是九尺寒冰:
“说不出吗?不必为难了,我走便是。”
他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失落到了极致一般。
一向在自己面前妖娆主动,又带着几分开朗洒脱的王爷,如今对她却是如此冷淡,苏流安一时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儿。
她小手紧紧一握,看着那转身就要离开的背影,不自觉抬起玉手将他拉住。
“别走。”她脆生生的叫道。
这两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甚至都没有经过大脑,当她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时,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面前的男人转身,似乎有千尺寒冰藏于其内的眸子中,竟让她看出了隐约的期翼。
苏流安心中咯噔一跳,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理智了,这么一叫,无疑是给他一个希望。而这个希望,是万万不应当给他的。
凌霖脚步一顿,冷漠的转过身去,好看的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何事?”
心中涌出莫名的歉疚,苏流安竟觉得心中有些发虚,不自觉低了头。
“和我一起去吧。”她紧紧一抿唇,低声说道。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是绝对收不回来的,她这话说出口,就没有什么退路了。
若是自己一句话不说,就让他这么走了,两人就真的只能形同路人,可若是让他随同前去,却不会损失点什么。
苏流安站在原地低头,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的等着,等待男人的一句回答,但快一盏茶的功夫了,他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空气瞬间凝结成冰,再没有人言语些什么,寂静的仿佛掉根针在地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苏流安觉得自己面子上十分挂不住,心想自己这次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了,心中又变得十分不是滋味,他一向对她主动,如今却话都懒得跟她说了。
一股子憋屈直冲心头,她一咬牙,抬腿就要走,却听到身前传来清冷的一道声音。
“娘子,不是说要走,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这次的声音温润如玉,仿佛是十里春风,谁人听去都是心头一暖。
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上自己的手,苏流安顿时觉得身子一僵,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男人是会变脸的绝技吗,方才还是一副冰冰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温文尔雅型了。
到底那冰冷如玉的是他,还是这温润风流的是他?苏流安心中也十分迷茫。难不成他方才的冰冷只是为了骗她,只是想让她对他服软?
一股被人戏弄的感觉顿时直冲心头,苏流安心中那刚刚升起的内疚,顿时被消除的一干二净,面色也冷了下来。
“哼。”她赌气的冷哼一声,抬手将男人的手甩开,转身率先走出竹林。
凌霖看着那突然离去的人儿,对她的生气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狐疑的开口喊道,“娘子?”
他究竟说了什么,竟让自家娘子如此生气?
他紧紧盯着那道背影,看身前的人儿却没有丝毫要转身的意思,心中一急,大步流星的追了过去。
他们方才离开的竹林之中,两个挺拔的身影直直的立在竹林之上,将这精彩的戏码看了个全。
待两人走完,其中一人忍不住拍了拍手,问对面的人,“小离离,你说主上的演技是不是见长了?”
说话的人一身红袍,迎着风懒懒的飘散,面上戴着血红色的狐狸面具,仿佛是修炼千年的狐仙,魅惑却又不失男子风范,正是廉弑无疑。
而站在他对面的人,迷上戴着的是同样款式的狐狸面具,却是让人觉得神秘莫测的黑,配上一身凌厉的黑衣,犹如来自地狱的狐,处处透着危险致命。
佘离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口中只淡淡的吐出一句话,“主上的事,莫要妄自猜测。”
就因为揣测主上的事,这廉弑已经不知挨了多少教训,却总是不长记性,着实让他有些头疼。
“小离离,不要那么古板嘛。”
廉弑被他教训,却是一脸不在意的撇撇嘴,摇着红扇笑道。
已经入了秋,天气算不得十分寒冷,却也不是能用得上扇子的时候了,他这么站在风中摇,却不知道为什么,显不出一丝违和感。
他轻笑时声音魅惑,语调间有些轻挑,向来冷着一张脸的佘离竟莫名的有些出神了。
等他回过神来,面具下的脸庞一阵青一阵白,眼神已变得十分复杂,只一息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片刻,泛着淡淡竹香的空气之中,传出冷冷的两个字,“少言。”
廉弑也不去追他,只是站在原地笑,主上的感情已经有了着落,他也该为自己的感情做打算了。
没错,那个繆王爷正是某位时时刻刻都在吃醋的男人。
第一百四十章 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