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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南疆圣物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百川依旧没有什么消息,皇子妃选拔的日子却近了。
  各家官员的女儿们一天天数着日子,在京城里赶制新衣,盼望着五日之后进宫,可以一展风华。
  毕竟如今选中的皇子妃,有朝一日就可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地位,有哪个女人不渴望得到呢?
  但几家欢喜,几家忧愁,眼看着李大人每日里来要人,九酒急的是焦头烂额。
  既要假装去寻找白川的行踪,又要应付未来的岳父大人,他可谓是心力交瘁了。
  至今苏流安也没告诉他,当初所说的法子到底是什么,所以,今日他终于坐不住了。
  应付完寻女心切的李大人,九酒一口气跑到第五层,踹开了苏流安紧闭的房门。
  房内换回了当初的层层黑纱,依旧是白日里也看不清房内的景象,不过隐约可见,多了些木箱子。
  房间的主人,正悠闲的坐在桌案前,品着清香淡雅的茶。
  被人这么粗鲁的破门而入,苏流安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淡然的倒了杯茶,轻轻向前一推。
  “过来尝尝?”
  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在和友人愉快的聊天,哪有半分面对怒气冲冲的人的样子。
  九酒没有她这般淡定,三步并两步走到桌案旁,一口气将那茶喝尽,质问道:
  “流安,当初是你说有法子不必让婉儿入宫,如今这选皇子妃的日子将近,你倒是说说怎么办啊。”
  这几日他搪塞李大人,说李婉儿病了,但这样的理由又能糊弄几日呢?
  等皇子妃选拔的日子到了,即便是已经瘫痪在床,也是会被宫中的人接进去的。
  苏流安有些不满,瞥了眼他放下的空茶盏,感叹道,“这么好的茶,被你如此牛饮,倒时浪费了。”
  说完,又自顾自的抿了口茶,完全不顾忌九酒那副急得要跳脚的模样。
  “你,你这是要急死我吗?”
  九酒的内心已经几近崩溃,却不能拿她怎么样。
  论计谋,他自然是比不过她的;论武功,她这些年的长进不少,他也是敌不过他的。所以,他就这么被压的死死的,只能这么气着。
  终于,苏流安心情颇为愉悦的放下茶盏,叹了口气问道,“唉,你当真想提早知道?”
  “当然,总比这么一直吊着好。”九酒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若是知道了法子,他心中好歹有些谱,也能安心的应付李大人不是?
  只见苏流安从手边的盒子里,拿出一个指节大小的肉虫。
  那虫子全身肥圆,通体都是乳白色的,在光下晶莹透亮,但蠕动的样子是让人甚是作呕。
  她将那只虫放在掌心,伸到九酒面前,“看,这就是办法。”
  九酒看那虫,只觉浑身起鸡皮疙瘩,这方才吃下东西,更是在胃内翻滚。
  他厌恶的别过头去,话里是丝毫不掩饰的嫌弃,“拿开,拿开,这是个什么东西?”
  那虫子在苏流安的掌心爬来爬去,而后停在一处,盯了下去。
  苏流安吃痛的将虫子拨开,粗鲁的扔回盒子里,笑骂道,“嘶,你这个混东西,胆子挺肥啊。”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瞧了一番后,从中取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
  只见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而后又呈酱红色,换一刻钟的工夫,才恢复了正常。
  她像是没事人一样,将装虫子的盒子递给九酒,“这就是你要的法子。”
  九酒虽说有些抗拒,但还是将盒子放在了自己的身旁。
  他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苏流安,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想……”
  若真是他想的那样,倒还不如不让这么早他知道这方法,他怕自己会不忍和心疼。
  “这是犰虫,南疆稀有的圣物,想必你也是听过的,但凡被犰虫咬伤,必七窍流血而死。”
  苏流安喘了口气,又说道,“不过这只犰虫与寻常的犰虫不同,被它咬伤并不致命,而是会出现类似鼠瘟的症状。”
  犰虫她是偶然才得了两只,在房内鼓捣了数日,当时一不小心还死了一只。
  余下的虫是她特意改良过的,也是在自己身上实验了数次,确保效果,自己能够控制,这才敢将它拿出来。
  “那她会真的像鼠瘟般痛苦吗?”九酒问道。
  “当然,只不过,它不会传播给任何人。”苏流安淡定的回答道。
  听她这么一说,九酒有些坐不住了,将盒子推回到她面前,回绝道,“不,我不会让她用这种东西的。”
  只是为了自己的过错,竟然要让她尝试那种苦楚,叫他怎能忍心呢。
  世人皆知,鼠瘟极易传播,又难以治愈,出现了便是天灾。凡是患了鼠瘟的人,皆是痛苦不已,恨不能自尽,来结束自己的痛苦。
  苏流安也不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这在你自己,前提是你还想得出其他办法。”
  就知道他会心存不忍,所以她才拖一天又一天。这法子虽说有些损,但若是用了,就一定会奏效。
  进宫的人员,在入宫前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以防止将瘟疫一类的病原带入宫内。
  选拔者若是残疾之类的,急功近利之人尚且可以接受,但若是有瘟疫,别万万不能进宫去,毕竟这危及到了主子们的安全。
  “我……”九酒在她淡淡的眼神中败下了阵,哑口无言。
  苏流安把盒子又推到他身前,似笑非笑的说道,“拿着,好好想想。”
  说是让他想想,实则只是给他些时间,让他接受事实罢了,他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李婉儿已经失身与他,若是不想她进宫有个三长两短,就只能用这法子阻止了。
  房内陷入空灵般的沉默,空气仿佛凝结了,气氛十分压抑。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是李婉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喘,像是跑的急切了,“流安,楼下来了,来了圣旨。”
  “嗯?”苏流安有些不敢相信,好看的眉头蹙成一团。
  怎么会来圣旨,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难不成,是有谁走漏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