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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好久没陪我了

  都说苍天有眼,苏流安一连几日潜入百里旭的房间为他排毒,他的身体总算有了好转。
  如今,百里旭清醒的时间已经从之前的一炷香了延长到了三四个时辰。
  可苏流安的身体却因此透支,各项机能都受到了重创,时常刚排完毒就倒地不起。
  终于,有一天清晨她被发现倒在百里旭房里的地上,而后就被勒令呆在房里休息。
  江念仍是昏迷状态,解毒却是刻不容缓的事。所以,她偷偷取了百里旭的血,准备尝试分析毒的成分,以做出解药。
  这天,第N1次被堵在门口的百川忍无可忍,由窗子爬进了房。
  刚一进房,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吓到了。
  房间里四处摆放着形状奇特的琉璃制品,有的圆,有的长,还有一些说不出形状。
  更是有不少四方的箱子,离他最近的箱子里是四条拇指粗细的猩红色的蛇,它们紧盯着他,吐着蛇信子蓄势待发。
  这蛇是江湖上有名的五步蛇,中毒者中毒后不过五步的时间,必将踏入阎罗殿。
  距五步蛇不远处,一个半人高的琉璃箱里,里面传来饶人的嗡嗡声,他走进了看,竟然是眼睛大小的百毒蜂。偌大的蜂窝堆在箱的一角,占据了五分之一的位置,四周蜂群围绕,那振翅的声音仿佛是在示威。
  这百毒蜂被毒痴们奉为圣物,几乎被人捕捉殆尽,如今已是万金难求一只的稀有物种了。
  再往前,还有狼毒蛙,雪杀蚁,千足虫等各类毒虫,当然也少不了一个摆满了各种神奇草药的架子。
  而这些东西的主人,正站在那一堆奇怪的仪器前,不知道摆弄些什么。
  “娘子,在干什么呢?”百川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在她的背上拍了一下。
  正在专心研究血样的苏流安被吓得一抖,手中的试管差点掉在地上,好在百川眼疾手快,将它接住了。
  看着试管中黑红色的液体,百川一脸的厌恶,皱着小脸儿,将它递了回去。
  “娘子,这是什么啊?”
  确定血样相安无事后,苏流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些疑惑的看着百川。
  “这是父亲的血样,你是怎么进来的?”
  由于要专心研究血样,她已经两日不曾出门了,房门更是紧紧的锁着,除了一日三餐送餐的侍女外,没有让别人进来过。
  “我从窗子里进来的呀。”
  百川抬手一指还来着的窗子,窗外呼啸的风瞬间吹冷了她的心田。
  她内心一阵的抓狂,关掉了门,却忘记了关窗,这么低级的错误都犯,竟然还不如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想的多。
  “娘子,你房里这都是什么啊?”不顾她内心的波涛汹涌,百川又问道。
  小孩子大多数是怕虫怕蛇的,他当然是要摆出一副害怕,毕竟这才是他这副身体对应的年龄应该有的,太过于平静,会露出破绽。
  被他这么一问,苏流安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眼神有些躲闪。
  “这个……是我的玩具,你不可以告诉大哥他们啊。”
  玩具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这些可都是他在百里家时千辛万苦收集来的毒虫。
  它们原本是放在她专属的药房,何奈她被勒令在房休息,不能在药房里研究,只好把东西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娘子陪我去逛街。”
  百川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两圈,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晚上去好不好?”某人讨价还价。
  血样中的毒素,她刚有了一些眉目,这会儿停下来,怕是再想弄好就难了。
  更何况她长时间不休息,黑眼圈已经浓得不像话了,这个时候出去,着实是很毁形象的一件事。
  百川哪里肯妥协,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用眼神控诉她的无情。
  “娘子,你都好久没陪我了。”他能在她身边呆的时日不多了。
  身体里的那股力量越来越压制不住,眼看就要恢复原来的样子了,他想接机多和她相处一会儿。
  然而,这些事情苏流安并不知道,她眼下最关心的还是百里旭的病。
  “晚上,晚上一定陪你。”她保证道。
  百川想拒绝,但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了他的话。
  像是身上的肉被一块块撕裂下来的疼痛,他十分熟悉这种感觉,但还是被疼得小脸煞白。
  这代表药已经快压不住那种力量了,提醒他必须尽快离开,那种力量压制的时间越长,对她身体损害越大。
  “百川,你这是怎么了?”
  苏流安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连忙蹲下身来要给他把脉。
  百川哪里敢让她把脉,连忙用手闪到一边,有些不自然的笑,在那苍白的小脸上更让人心疼。
  “没事,娘子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
  说着,他便挣脱了她的手,快速的跑了,虽说没有用轻功,但跑出去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可是……”苏流安还想说些什么,但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着在风中摇曳的窗户,苏流安的心里有些复杂。
  她曾经以为,自己不在意百川的身世,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她不得不起疑了。
  当初他一人闯过了天赎客栈的机关,她可以不在意;他在旁人面前隐隐约约露出的杀气,她可以当做是他的自我保护;甚至是在客栈,她嗅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也可以置之不理。
  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他却不愿对自己袒露身份,这身手又非常人所能有,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至于为什么会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并非心善之人,也并不十分喜爱小孩子,难道是因为他那张和商衍之相似的脸?
  可是当初是她要离开的,他们也许久不曾相见了,生意上她都尽量避免和商家合作。
  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那个霸道的男人,那个她终究要对不起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自嘲的笑了笑,又低头研究起了手中的那份血样。
  而另一边,匆匆逃走的百川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皮肤已经开始向外渗血了。
  房内正端坐着一个男人,在阴暗的角落,看不清楚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