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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叛上作乱(上) (1)

  历史的真相,永远充满奇幻色彩,值得人们去深究。
  天龙皇朝的龙帝轩辕黄,一生只娶了两个女人。在这点上,他是一个好男人。
  第一个女人,是轩辕天的母后。当时宫中的侍女,被人称为“香妃”的成香。
  第二个女人,则是目前还把持着朝政,与轩辕黄明暗对抗的太傅吴伯公的女儿,也是当朝的龙后——吴芳君!
  吴芳君年轻貌美,妖冶艳丽,却始终无法得到轩辕黄的欢心。轩辕黄一直心仪的对象,竟是毫无身份背景,纯朴如同一只出土清莲的成香。
  吴芳君最终能够嫁给年轻的轩辕黄,并称为太子妃,是因为父亲当时权倾朝野,先帝为了让太子继位后更好的把持朝纲,促成的这场并不幸福的政治婚姻。
  说是母仪天下,年轻貌美的吴芳君入宫之后,便守起活寡。轩辕黄竟碰都不碰她一根指头。先帝驾崩,太子登上金銮殿后,这种情况更加变本加厉。乃至轩辕黄连她的寝宫都不踏入半步,让向来自傲的吴芳君,心中无比难熬。
  轩辕黄登基第三年,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让吴芳君彻底崩溃了。
  香妃早就怀上龙种,顺利产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谁都知道,天龙皇朝是长子为尊。即使现在吴芳君怀上龙种,也已经太迟了……
  精神崩溃的人,往往能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
  吴芳君的性格刚烈,学过一门极为犀利的魂法。这种魂法,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陪伴着她,同样也让她做出疯狂之举的时候,无人可挡。
  等她回过神来,自己的手中已经满是血污。香妃倒在血泊之中,而她那个一丁点大的儿子,正用一种极为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仇恨,厌恶,还有那略带神经质的疯狂——这根本不像一个小婴孩应该有的眼神!
  吴芳君举起手,想要斩草除根。不过,婴孩的一声惊天啼哭,让她失了神。
  龙帝轩辕黄赶到“香妃殿”的时候,吴芳君正逗弄着那个胖嘟嘟的可爱小婴孩,俊俏的脸孔,满是伪装不出来的幸福。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吴芳君是喜欢孩子的。
  那年,香妃入葬,举国通缉暗杀香妃的要犯。
  据目击那名要犯的龙后吴芳君所言,那人身高三尺,独眼、豁嘴、镶着两颗金牙,舞弄寒光鬼头大砍刀,眼角还有一块直飞鬓发的肉瘤刀疤……
  龙帝轩辕黄也是从那年开始,苦心研究魂法。从此闭门不出,再也不理朝纲。
  龙后吴芳君则抚养轩辕天长大成人,教他一身所学的本领,视如己出。
  群臣也对那场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的后宫琐事,视为禁脔,再也没有谁提起过。就如同死的并不是一个皇帝的宠妃,而还是那个给人端茶送人,侍奉皇族的小丫头。
  “荒谬!你根本是想要集中私权,叛上作乱,密谋造反!”清越的嗓音划空而过,众人不禁愕然,是谁敢在轩辕天面前,当面职责出这样的罪责。谁都知道,轩辕黄就轩辕天这么一个儿子,皇位不给他,还能给谁呢?
  正当众人不解的时候,那绝代芳华的佳人靓影,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
  头戴金钗,耳坠凤环,一身紧裹玲珑娇躯的华丽紫裙,配上裙下莲足穿着的金色步履,瞄着淡妆的艳丽容颜,一副雍容华贵,高雅妖冶的形象铭刻于众人的心骨。
  一个将优雅、妩媚完美融合的女人,一个手掌皇宫军权,家族势力足以与轩辕天势力分庭抗礼的女人,世上唯有一人——龙后吴芳君。
  此刻的她,双手拢于高耸的胸前,长袖落地,站姿卓绝。娇颜却柳眉微颦,露出一幅痛惜不已、悔恨当初的表情。
  “母后?”轩辕天从小就被吴芳君收养,叫她一身母后也不为过。他听到吴芳君的这些指责,心里异常的平静,波澜不惊。平凡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你终于还是与我正面对上了。”
  吴芳君问道:“我不懂!这天下终究会是你的!何况,如今你已经算只手遮天了。为什么如此着急,出手夺取这本属与你的基业?不知道一旦失败,你会万劫不复吗?”
  “我知道。”轩辕天毫不反驳吴芳君的话,顿了顿,又问道:“那么,母后你知道为何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怪罪你,关于那个女人的事儿吗?”
  吴芳君俏脸顿时白了白,轻轻摇了摇螓首。
  “因为,她是我们皇族的耻辱!我的血统本应该高贵,不应由她生出,而是您啊!”轩辕天惨笑道:“父皇他的所作所为,如今也遭人笑柄。也就是说——他也是我们皇族的耻辱。你若此刻拦我,你便不是我的母后!而是敌人!”
  “敌人吗?”吴芳君口中喃喃道。她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残阳照血的下午。这个场景在她千百次的梦境之中生出。如同一条隐藏在阴影中毒蛇,紧紧缠住她,让她一刻都喘息不了。
  “孩子,你性格虽然刚烈暴躁,实际却是一个很温柔的孩子。你喜欢动物,喜欢小孩,但是绝对不会喜欢那个深宫大院……”吴伯公在吴芳君决定嫁给太子的时候,说道:“你为了家族,愿意嫁入皇家,这本是好事。我担心你会不甘受辱,一时冲动……”
  “女儿不会的。”当时芳华正茂的吴芳君,吐着香舌,调皮地朝父亲眨了眨眼睛,晃着父亲不似文臣的粗壮手臂,笑道:“人家都对我说,一入豪门深似海。皇宫里面的水深浑浊,不是生活的好地方,但是芳君想改变这一切。”
  吴伯公宠溺地摸着她的头,幽幽叹道:“岂是那么容易啊……”
  她一直不明白吴伯公的意思,直到自己年龄见长,最终铸成大错的那一刻。
  难道,我就真的不能改变吗?双手染满鲜血,妒火停息的吴芳君,将目光投向尚在襁褓的小轩辕天。那一刹那,她那炯炯有神的大大眼眸,忽地露出两道湛然精光,仿佛是看见自己的又一希望。
  若是没有自己,在成香的照料之下,天儿也不会如此吧?
  她鼓起最后的勇气,凝视着不远处的轩辕天,柔声道:“天儿……”
  “不!你的天儿已经不存在了!”轩辕天霍地站起,身后的南炜也拔出细剑:“轩辕天,已经不复存在。站在这里的人,叫做轩辕吞天!”他手指周围或战战兢兢,或惊讶错愕,或喜或忧的众人,朗声道:“既如此,朕问你们一声,可有人愿意保驾?”
  太子本有自称“孤”或“本王”的习俗,只是轩辕吞天一向不肯这样称呼。人们都以为是太子亲民,不愿意和百姓造成隔膜。实际上,却是他只认同“朕”这个字的原因!
  众人明白,这是轩辕吞天拉开“吞天”帷幕的首战。若是他们不答应,必然会遭到轩辕天的毒手。逃?谁能逃过南炜的那把细剑?
  正当众人踌躇着的时候,吴芳君几番犹豫,终于再次下定决心,高喝道:“禁卫军何在?”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钢铁轰鸣,无数身披乌黑重甲的皇城禁卫军齐刷刷地涌入广德殿。本来地方不小的广德殿,在这些禁卫军的充斥下,变得狭窄拥挤起来。
  吴芳君遥指轩辕吞天:“给我拿下!”
  “是!”
  禁卫军向前一步,所有独立城城主这才想起,皇宫里面的禁卫军,可都是归于吴芳君管理。
  “救命啊!我是忠于皇上的忠臣呐……”几个独立城主立刻趁着乱势,向着禁卫军跑去。
  他们这么一跑,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紧接着向外跑去。
  萧凡也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听自己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萧凡,别跑!站在原地。”
  稍稍一愣,萧凡这才想起是久违的萧玉声音,立刻回道:“你怎么来了?”
  “不仅是我,还有四个朋友。”
  “哦?你为什么让我别跑?”萧凡见冲在前面那几个独立城主,已经来到禁卫军的面前,南炜和轩辕天虽然在侧虎视眈眈,却没有任何动静,仍由这群人离开广德殿,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杀!”轩辕吞天举剑叫道。
  异变突起,一开始向着轩辕吞天冲来的禁卫军,忽然举剑斩向周围的城主。那几个城主虽然各怀异术,怎奈皇城禁卫军也各个都是好手,加上突施奇招,立刻让十多个失去戒备的城主当场倒毙!
  众人这才停止前进的势头,愣愣地望着这些皇城禁卫军。
  吴芳君也遭到数个禁卫军围攻,面色依然沉凝,柔软的腰肢如同弱柳,不可思议地对折起来,诡异地躲开即将触碰到她娇嫩肌肤的锐利兵刃。素手疾伸,拍着那几个禁卫军的兵甲,却听一声沉闷的异响,里面竟是传来一股强大的反弹之力。
  吴芳君不敢发力抵挡,否则会有手腕骨折之虞,恰好借着这股反弹之力飞身弹起,跳出那些禁卫军的围攻。
  刚一落地,又连连退了三步,这才卸去了全部的力道,举手摊开纤细五指,只见掌心处已经红成一片,看上去如刚刚被炙热的烈火煅烧般的钢铁!
  “你们竟然也背叛了我?”已经站在广德殿中心处的吴芳君,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审视着那些身着乌甲的禁卫军,语气淡漠的怕人。
  那些禁卫军自然不会说话,轩辕吞天却笑了起来:“皇城禁卫军,是为了保护龙城皇都才存在的。所以,只会效忠于真正的皇族。除了父皇之外,我就是他们的主人。”
  吴芳君想起轩辕吞天在之前还联盟了西汾神殿、北漠十二酋,解去被围攻的天龙皇朝的危机,忍不住赞道:“天儿,你收买人心的手段……真是可怕!!”
  轩辕天脸色一敛:“吴芳君,这是你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朕!朕早就对你说过,轩辕天已死,朕乃是天龙皇朝新任龙帝——轩辕吞天!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此刻,钢铁轰鸣声不绝于耳,显然是三千皇城禁卫军正在陆续赶到。这样一只庞大的队伍,即使是有圣者保驾,吴芳君今日也难保无虞!
  周围的城主们也开始明白,刚才轩辕天不阻拦,是要知道他们的选择。刚才没有奔向禁卫军的城主寥寥无几,他们显然已经性命无忧。只是自己,已经失去最后一丝的保命机会。这时候也唯有拼死一战,或许还有逃出去的机会。
  “保护娘娘安全!”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那些独立城的城主顿时拥了上去,将吴芳君团团护在人堆里面。
  “拖延时间。”萧凡忽然听到萧玉的命令。他还想要询问,却发现那头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哼,既然你们如此不识时务,就不要怪我……”
  “陛下且慢!”萧凡硬着头皮,挡在轩辕吞天的前面。
  轩辕吞天俯视着眼前的萧玉:“你就是封雪城新任城主萧玉,是吧?刚才你没有背叛朕,很好!这次先免你一死,对朕说说,为何要阻拦朕?”
  这家伙的记性未免太好了吧?几百个城主,他还能记住只见过一面的萧玉?
  “臣不敢阻拦陛下。只是,陛下有没有想过,这些独立城城主一旦死光,他们家中的长子便会继承城主之位。那么多的独立城市,若一起发兵过来,恐怕您也很难抵挡吧?即使那些总兵不会谋反,但是一座城市手下的私兵,谁没有几个异士或者魂师、魂宠?若是几千名魂师压过来……”
  轩辕吞天瞄了萧玉一眼,眼中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光彩,让人不寒而栗:“这点朕已经想到。念你一片赤胆忠心,这欺君之罪就暂时压下吧!你且退下!”
  “陛下,微臣知道您有本事压下这样的叛乱。可是,这些私兵毕竟是有理有据的,属于名义上的‘正义之师’。他们不打紧,万一有什么亡命之徒跟着凑活,演变成一场举国的叛乱……甚至明日皇朝、北漠十二酋等异国之师举兵压境,趁乱起势,您还怎么防?”
  “这点朕也想过。”轩辕天有些不耐了:“滚开!”
  “可是……”萧凡还待再说,脖上忽然一寒,一把尖细的刺剑搁在上面。
  轩辕天再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龙后与众多独立城城主,口中道:“南炜,他若是再说话,你就给我割下他的脑袋!”
  萧凡的焦距不断游弋,可轩辕天浑身上下并无丝毫破绽,南炜的冷眸也一直没从自己身上移走,只能心中暗叫糟糕,看来是帮不上萧玉什么忙了。
  “吴芳君,今日朕要与你和轩辕黄之间,做出一个了结。”轩辕吞天料定情势竟在自己掌握,不急不忙,将系在自己领上的披风卸下,丢弃一边。
  淡金色的披风不知道什么质料,在空中竟飘了好久才往下落,趁着这段时间,轩辕吞天已经欺身向吴芳君扑去。
  吴芳君排开众人,紫裙随风一扬,露出那灵光乍现一般的雪白小腿,竟是独自迎了上去!
  “啪啪啪啪”空中连串脆声爆响,两人身影交错而过,拳出肘挡,眨眼已经对上四招。
  两人在地上仅是一顿,再返身纠结在一起。场中只见淡金色的虚影,和那靓丽的紫色影子交错在一起,不分彼此。须臾之间,已经是上百招过去了。
  基本上除了萧凡和南炜之外,没人能看清两人招式的究竟。
  这还只是餐前的开胃菜。
  萧凡秉承着萧玉的魂魄印记,对于这种依靠贴身肉搏,进行短打的招式,在郑源交给萧玉的记忆当中有所记录,名字叫做“百打”。
  没有复杂的魂术,没有强大的魂器,将所有魂力集中于自己的身体,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骨骼和肌肉的力量,拥有一定的瞬间爆发力。这就是百打所有的特性。
  对于这种独特而危险的魂法,郑源给出的提议是:打不过他,就远离它!
  实际是,萧玉凭借无名清流的话,应该也能勉强跟上他们的速度。但是力量上的差异,还是会让他相当的吃亏。
  这就是百打的优势所在。
  原来萧玉以为这种古老的流派,早就在优胜劣汰的世界上消失了,没想到依然存在在圣华大陆上面。看来他也应该将郑源记忆当中的某些比较厉害事物,做些必要的防备了。
  一盏茶的工夫还没到,两人互相试探的时间已经结束。
  吴芳君和轩辕吞天分开而立,注视着对方,缓缓褪去身上累赘的东西。轩辕吞天改穿一件淡金色的无袖武士袍,下半身也是淡金色的贴身呢裤,黑色长发随意地束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