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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龙胆龙血

  萧玉和卢长亭来到大厅的时候,小虎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瘫坐在椅子上面。
   黄豆大小的虚汗,从他的额角滑落,地上一片湿润的痕迹。
   “没事吧?”卢长亭来到小虎面前,低身审视着他双眼的位置。
   “我、我没事。”小虎抬起头,费力地虚睁开眼,但马上又痛苦地闭合上,只能勉强笑了一下:“卢先生,请您一定要先治好管羽的病!”
   他这么一睁眼,萧玉刚好瞧个正着。小虎的眼中的瞳仁几乎已经消失,变成两颗赤红色的丸子,眼白也布满了骇人的血丝,看上去极为可怖……
   柳灵问见小虎依然担心着管羽,不禁有些着急,说道:“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管羽他只是发怒的时候才会犯病,而且如今又是住在无人的海域边上。可是你……”
   柳灵问还没有说完,却见卢长亭向自己摆摆手,示意噤声,只好遵照师父的意思闭上嘴。
   卢长亭把住小虎的脉搏,顿了一下,说道:“你这是虚火太旺之症,需要用药调理一下。我去开柱偏方,灵问,烦劳你等会儿去春风镇配一下药方吧?”
   柳灵问还要辩解什么,却见卢长亭对她轻轻摇头,恨恨地跺了跺脚,这才惹住没说话。
   萧玉将事情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小虎的眼睛,显然不是寻常的病症。他虽然不通药理,也知道紧紧是调养,肯定治不了这种怪病。
   趁着卢长亭去一旁写药方的工夫,萧玉走到他身边,悄声问道:“前辈,他这是什么病症?”
   “哎,这是异能之症。”卢长亭没有停下笔头,轻轻瞥了小虎一眼,解释道:“魂力太过,异能出现,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这名叫做小虎的少年,本是一介平民,在山上打猎为生,奈何他的眼睛却是天生的异能——封灵通眼!
   这封灵通眼端的厉害,能看透一切生物的动向。小虎原本靠这双眼睛,打到不少珍惜的猎物。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双眼聚集的魂力越聚越多,瞳力越来越厉害,它对人体的危害就逐渐显现了出来。”
   “啊?这原来是异能作怪?”萧玉若有所思地望着小虎,口中继续问着卢长亭:“卢老前辈,既然如此的话,您大可以收他为徒,教他魂法,控制魂力乱流啊!炼器匠师不是可以收三个徒弟,直接传授魂法的吗?”
   “是啊,不过已经晚了!”卢长亭此刻恰好写完药方,招来柳灵问将方子取走,这才继续解释道:“小虎溢出的魂力过于浑厚。如果再教他魂法,转化天地灵气,我怕他不但控制不了那些溢出的魂力,反而修炼出的魂力也会被同化掉,最后直接撑暴双眼!”
   萧玉这才恍然,原来缺少一魄,和魂力太过,都是一种病症。
   “唯今之计,只有安抚他经脉中的魂力乱流,再想方法将那些魂力乱流封印住。否则,随时都会有毙命的危险!可惜,虽然我想到了具体的办法,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两样药材!”
   “哪两样药材?”
   “熊、蛇双胆!最好是极品的熊胆以及蛇胆。蛇胆清凉明目,也可以缓解体内的魂力乱流。至于熊胆,本身就是治愈‘目赤云翳’之症的良方。可是,由于无极神宫和射日神宫,大力培养魂师神射手,这两种东西在市面上已经极为罕见了。”
   卢长亭苦笑一声,接着道:“其实熊胆我还有些方法,但是蛇胆……你应该知道,现在水族妖兽势大。蛇、鳖、鱼、虾这类的魂兽,一旦突破到四级之后,就会直接选择加入五大神殿的其中之一,蛇胆算是千金难求了。”
   “熊胆?蛇胆?”萧玉不禁莞尔,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大地之熊和黑龙的尸身,现在都完整的安放在百花戒指中,它们的五脏六腑,可从没有被自己动过啊……
   “大地之熊的胆,我可以马上拿出来。至于蛇胆……龙胆可以替代蛇胆吗?”
   “怎么?”卢长亭原本惆怅的脸上,露出一丝恍惚的笑意:“萧玉,难道你拿到了……”
   萧玉以为卢长亭会惊叹发怒,没想到他却依然如斯风度翩翩,谦和有礼,解释道:“前辈明鉴,一开始我并不知晓您的身份……”
   “罢了!拥有黑龙尸身,就如同找到一个天然的宝库。换做是我,除了亲近的几人,也不会随意对人说的。”卢长亭很是善解人意,笑着劝解道:“不过,你居然肯用龙胆解救一个不认识的人,这种气度,还真是让我佩服的紧啊!”
   萧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辈见笑了。我身为炼器匠师,珍惜药材对我来说,就像是瞎子手中的灯笼——多此一物啊!明珠暗投,不如拿出来救人一命了。”
   “即使知道是这样,肯拿出来的人也必定不多。老龙果然收了一个好徒弟呢!”卢长亭微微一笑,抿着嘴唇,思考许久又说了一句:“萧玉,你若是真的有心助人,我且再厚颜一次,找你寻要一物……”
   “前辈但说无妨。”
   “龙血。”
   “龙血?”萧玉有些奇怪:“龙血可是火燥之物,治不了小虎的魂力乱冲。前辈是要用来做炼药、炼器吗?那么,我就分您一半好了……”
   “不需要那么多。”卢长亭摇着手,心中有些欣慰:“寻要龙血,是为了治管羽的……”
   “唔……”原本病情稳定,正倚靠在木椅沉睡的小虎,忽而再次哀叫一声。
   两行朱红的血泪,从他的眼角划落下来,滴落在地上,好像是七孔流血的先兆一般!
   “糟糕!怎会如此突兀?”卢长亭见势不妙,赶紧驾着轮椅来到小虎身边,略一把脉之后,神色更加的急促,回头对萧玉说:“萧玉,快将熊、龙二胆取给我!”
   萧玉也急了,辩解道:“不成啊!黑龙尚未被我分割,必须还要先切开鳞片,然后……”
   “百花戒指当中的物体,你都可以用精神凭空取出。”卢长亭不等萧玉反应,双臂伸出,将小虎轻巧地横抱在怀中,右手拨动扶手上的野顶百合,操控玄奇玲珑椅,火速向着大厅后的药房赶去……
   萧玉听到提醒,决心一试,脑中想起百花戒指当中熊胆、龙胆的位置。白光一闪,下一刻,他的手中竟真多出这两样血淋淋的物什。
   “前辈。”萧玉赶到卢长亭的身边,将人头大小的龙胆,和巴掌大小的熊胆递到他手中。
   “好。你在正厅等着!免得灵问回来的时候见不着人影,又要跑去打搅我。”
   萧玉知道医师在救人之际不能打扰分毫,赶紧点头称是,走回正厅之中等待起来。
   偌大的厅堂,只剩下萧玉一人,空等一人的时间,实在显得太过无聊。
   这时,萧玉又想起了《勾魂摄魄》的鬼神之技。
   不过,勾魂摄魄只能在魂兽刚刚死亡的时候,才能够顺利使用。
   黑龙和大地之熊虽一直储藏在百花戒指当中,不过死去的时间实在太过长久,魂魄是否还能留着呢?
   反正试试就知道了。萧玉打定注意,《勾魂摄魄》忽然使出。
   脑海中的清流,顺着《勾魂摄魄》的引导急速流动。在一番斗转腾挪之后,全部聚集在萧玉的掌心处,仿佛猫爪似的痒痛,掌心便长出一个灰气形成的嶙峋手爪。
   萧玉知道,这个灰色手爪,就是地府用来“勾魂摄魄”的“幽冥鬼爪”。
   “幽冥鬼爪”在萧玉的操作下,一径探向百花戒指当中。刚刚探进百花戒指,萧玉就有一阵身处两个世界的奇妙感觉。
   戒指里面的空间暗淡无光,唯有一大一小的两个光球。
   那股小的,发出淡茶色的光华,应该是四级土灵魂兽——大地之熊的魂魄。
   而那个稍大些的光球,则发出一阵蓝灰色的光芒,显然是次圣阶的黑龙魂魄!
   萧玉心中欣然,又将幽冥鬼爪向着大地之熊的魂魄上面抓去。
   鬼爪刚刚摸到那个淡茶色的光球,就感到上面传来一阵清凉的气息,顺着鬼爪向脑中的无名清流涌去。
   霎时间,无名清流的体积又大了许多……
   萧玉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手中那块大地之熊的魂魄!
   这块魂魄是淡茶色的半透明圆球,里面茶色的烟霞弥漫,云雾缭绕,色彩在茶色和黄色之间来回变幻,捉摸不定,看上去如此的瑰丽出彩!
   萧玉将它紧紧握在手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厚实稳重。
   可是,他知道这颗巴掌大小的魂魄圆球,并没有感觉的那么沉重。甚至比较纯粹的玻璃制品,还要轻巧上两成左右。这样的厚重感觉,完全来源于魂魄当中的土灵魂力!
   “哇!这是什么啊?”
   突如其来的甘甜脆声,把全神贯注的萧玉吓了一跳。
   他的双手一颤,没有拿稳魂魄,那么凌空一滚,竟落在自己身上,那件破损的土黄色皮甲上面。
   大地之熊的魂魄圆球,好像是落入湖泊的转头,荡起一层涟漪之后,瞬间融入整个皮甲。
   土黄色的皮甲表面,亮起一条条茶色的、闪着淡淡光辉的线条。那些皮甲上面原本的破损地方,也在这些线条蔓延到口头之后,逐渐的愈合起来。
   简单朴素、乏善可陈的皮甲,赫然变得潮气起来……
   一团茶色光晕随着线条的延伸,逐渐明亮,从而笼罩起整件皮甲之上,煞是好看。
   片刻之后,线条完全凝实,这道光晕又汇聚在皮甲的胸前,缓缓内敛进去,只在胸前留下一个熊首图案……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柳灵问轻轻张开樱红的小嘴,呆呆地凝视着萧玉身上的皮甲,吃惊的表情煞是可爱:“啊!好漂亮啊!”
   的确,经过这么一系列的变化之后,萧玉身上的皮甲,已经与原本有着天壤之别。不仅胸前的大地之熊的头像栩栩如生,瞪眼张口,彰显出一股威风凛凛、呼啸山林的霸气,皮甲周身的线条、花纹也显得十分的繁杂和玄妙……
   萧玉现在有种非常奇异的感觉,仿佛大地之熊的魂魄,已经和皮甲恰然结合了。
   大地之熊就是皮甲,皮甲就是大地之熊!
   稀奇的事情不限于此,最令萧玉讶异的是,这件并没有任何空间魂阵或者纹路的皮甲,却在加入大地之熊的魂魄之后,成功迈进灵器一阶!
   难道说,《勾魂摄魄》摄取出来的魂魄,可以用做提升魂器等级的“添加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