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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融合佛魄 (1)

  佛门三窟,指的是禅宗的紫夷山灵缇窟,截宗的青桐山苍松窟,以及莲花宗的香袭山粉霞窟。
   禅宗、截宗、莲花宗都是佛门一脉,只是各自供奉的神佛不一样。由于禅宗的实力最为强大,是为三窟翘楚。其余两宗便以清心大师的旨意马首是瞻。
   当日,清心大师上体天心的感悟,得知降世金刚的事情,正是大明禅佛座下的得意弟子“金蛐子”。静灵大师以为这是老糊涂的清心大师,为了提升禅宗在佛门的地位,胡编杜撰出来,所以一直对此事十分怀疑。
   此次听见佛魄已经先行降世,便明白清心大师不是在说谎话。满腹怨悱,通通化为云烟。
   沐灵池,是禅宗的圣地。
   乳白色的泉水,仿佛注满活力地翻滚涌动着。淡淡的佛能,弥漫住整片佛殿后院,给空气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白纱。行走在其中,便能惬意地享受着它的温柔抚摸。
   若是细心一些,能看出生长在沐灵池周围的植被,都显得郁郁葱葱,充满了生命之力。
   “金刚降世,普通婴孩不可能承受那么巨大的力量。我佛将尊者的一身佛力,全部封印到‘佛魄’之中。老衲一直在等待物归原主的时刻!”清心大师道了声佛号,全身的金色魂力再次迸发,遥遥一指,沐灵池的泉水腾出一道水浪。
   水浪之上,分明躺着一个金色的小人。
   那个小人的五官精致可见,俊朗清秀,竟长得和萧玉一模一样!
   他紧闭起双目,抿着淡金色的嘴唇,显得睡意盎然,横卧在白色灵泉的浪花顶上,一动也不动,仿若一座佛门的金像。
   萧玉一阵惊叹。
   清心大师退后一步,对萧玉躬身道:“尊者,请。”
   萧玉犹豫着踌躇不前。自己本就不是原来那个“萧玉”,恐怕这威力强劲的佛魄多半是与自己无缘……
   “尊者,您身上的《涅盘无名论》是炼身的极致法诀。本来,我们是想让您练到聚丹的境界,再来收取佛魄。不过,谁也没料到您的魂魄已齐,可以修炼其他的魂法。凭借您的四魄修为,已然绰绰有余!”
   萧玉知道他这是会错了意,不过并没有解释,淡淡一笑,朝着金色佛魄走去。
   谁知那佛魄竟在此时睁眼,利箭般的目光深入萧玉魂魄。一个威严雄壮的声音,同时在他的心中乍然响起:“你是谁?!”
   萧玉四下观望,见其他三位高人没有反应,知道佛魄的确是在和自己做精神交流,连忙用无名清流回道:“我叫萧玉。”
   “胡扯!”佛魄怒斥道:“这身体明明是我的,也有我的气息!可是这具身体里面的三魂七魄,却没有一个属于我的!老实交代,你究竟是什么人??”
   萧玉思量道:这金刚佛魄既然属于佛界。那么应该和地府认识,对他实话实说,应该不成问题吧?再者,这身体分明就是人家的,没有理由瞒着他。
   萧玉想到这里,便将自己是如何死去,又是如何穿越到这个大陆,占据“萧玉”身体的过程,一五一十地缓缓道出。
   “怪哉!怪哉!地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也参与进来了?!这可就糟糕了!”佛魄清秀的小脸上,分明显出了一丝惊慌失措!他的眼神四处飘移,在考虑着这件事的对策。
   萧玉不敢打听,更不愿去打听。能够在有生之年,尽量保护封雪城周全,弥补自己对它的愧疚,已经很知足了。
   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不管是那个火爆的静灵大师,还是这个金刚佛魄,似乎都没有清心大师、清苦师太的仁厚慈祥。这样也能做佛门弟子??
   “……做佛门弟子?”
   萧玉猛地惊醒,见佛魄盯住自己的灼灼目光,问道:“啊?您说什么?”
   “我说,你愿不愿意做金刚降世的佛门尊者?”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准确,佛魄又详细了一下这句话的重点。
   “不愿意。我觉得我现在挺好……再说,让我放弃自己的一魄,这是很无理的要求。”
   “你的身体能够修炼《无名清流》,说明魂魄属性与常人不一般,也只有你能够给我容身的空间。即使是佛魄,储存的精神也很有限!我感觉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不可能再找一具完美的身体——你既然唤醒了我,就要对我负责到底!”
   最后一句,可谓是声厉惧色,端得是怨恨连连。
   还在地球的时候,萧玉就知道实力越强,就要背负越多的道理。他的性格洒脱不羁,不想活的那么累。做炼器匠师是因为龙随风,努力提升魂力是为了封雪城,一路走来,萧玉还没有做过一次真正的自己。
   当他在紫夷山见到那群山贼,这才依稀看见了以前自己的影子——那么的无能和脆弱,抵抗不了来自各方的任何压力。
   一股莫名的酸楚从萧玉的心中冉冉升起。
   回想今日的自己,若是没有这一身的本领,恐怕早就魂归天际了。更不可能把今日的封雪城,建立成一个固若金汤的巨型堡垒!
   大丈夫,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萧玉决定改变自己!
   “我做!”
   沉寂的堕落之海,深幽不见底。
   广阔的水域空间,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目光所及处,全是一片灰蓝色的水色,没有任何物体阻碍视线,甚至连美丽的冰凤凰也不知所踪。
   萧凡站在原地,警惕地感应着四周的丝毫变故,手持龙牙剑。
   这把龙牙剑是萧玉让萧鬼带给他的,上面的魂阵依然是两个——“冶炼飞华”和“流水长青”。由于最近萧玉对炼器的理解有所突破,所以新制作出来的龙牙剑,品质比萧玉自己的那把有所提升。不过,还远远没有达到中品灵器的等级。
   黑龙牙的尖锐獠牙一共四枚,一人一把成品刚好。
   突然,萧凡的身后出现八条巨型的黑色爪臂。八只爪臂连续不断地向他击出,幽静的水域被它搅得水泡迭起,漩涡盘升。
   萧凡举起龙牙剑,狠狠咬着牙,不住将体内的水灵魂魄注入其中。一时间,龙牙剑的光芒大盛,原本就有些滑亮的白色剑体,现在如同渡上了一层水力的贴膜。光滑之余,更显得有某种别样的力量附着。
   影臂倏地袭来,萧凡竖提长剑,随意一转,执剑恢复正手的同时,“噗滋”一声,削下一段粗大的影臂。
   那根断掉的影臂,在水中猛烈的挣扎一阵,这才逐渐化为无形。至于上面的影臂,却似无事一般,顶端鼓起一颗黑色的大肉瘤,不住伸长,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再生能力,这可是影灵魂术当中的精髓。
   一身黑色装扮的千流形,从昏暗的阴影中脱出,背后伸出的八只影臂胡乱摆动,犹如一只巨型的章鱼水怪。
   萧凡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手中的龙牙剑的光芒更盛:“冶炼飞华!”
   高阶金灵魂阵“冶炼飞华”,其作用就是提升剑气的威力。
   萧凡手中的龙牙剑,不断挽出一道道无形的锐利剑气。在这些剑气的面前,影臂犹如豆腐一样绵软。破空声“刷刷”响起,八条影臂连被续砍成几十段。水域中漂浮的,都是那些蠕动的黑色断臂,看上去十分骇人。
   “不错!不错!”冰云从昏暗的空间中飞出,凤目之中满是欣赏:“你居然是纯水属性的体质,这在雄性动物当中,可以称得上是异类啊!”
   “前辈过奖了。区区数日的时间,您竟能将千流形的实力提升这么多,让他在‘随影大法’的潜伏形态下,还能使用出‘八爪影臂’这样的厉害招式,若不是您让他留手,我早就重伤不起了。”
   冰云待他说完,笑道:“那么,你要不要留下修炼?”
   “这……”萧凡看着神情呆滞,仿佛一根枯木似的千流形,微笑道:“前辈,还是算了吧。毕竟我只是萧玉的水灵分身,战斗的机会并不多。再说,您还吩咐我收集材料,以便涅槃重生是不是?”
   “臭小子,我这是为你着想。你还怕我将你‘死化堕落’?”冰云一眼看出萧凡的犹豫,风翅展开,笑道:“哈哈!放心吧!死化堕落只能针对死人。你们分身有‘死’的概念吗?我让你留下,只是因为你在这里修炼魂法,可以有事半功倍的奇效。”
   冰云半眯着双眼,盯着萧凡:“另外,你就不想拜我这个现成的圣者为师吗?”
   沐灵池前面,佛门三圣焦急地等待着萧玉。
   自打他进入沐灵池的边缘,那个佛魄就已经产生了反应,发出一道金光罩在萧玉身上。
   只是一人一魄对峙的时间过长,三位佛门圣僧生怕出现什么问题。若是降世金刚尊者出现什么问题,那么佛门“除妖降魔”的大计便会因此而耽搁。佛门也将永世处在黑暗之中,翻不得身。
   这已经是第五个时辰,萧玉还是那样的一动不动。
   “师兄,不会出问题吧?”静灵大师第一个动摇了。
   清心大师没有做出回应,只是一双白眉皱的更加紧蹙,暗道:大明禅佛!弟子又犯了嗔戒,罪过罪过……养心殿的修行,还得加上五年才是!
   半天时间,这位要求严谨的佛门大师身上,已经背负了高达八十年的思过时间,着实令人惊叹。
   萧玉终于动了。
   他弯曲了一下手指,眼神十分的朦胧。沐灵池上面的金色佛魄,逐渐收敛流光,化为无形。
   “大明禅佛!”“观世通明佛!”“金音菩萨!”三位佛门圣人各自道出所供奉的佛号,同时盘膝坐地,对着萧玉双手合十,咏颂起晦涩难懂的佛门经书。
   洪亮的佛经声中,万点菩提莲叶飘飘洒落。这菩提莲叶正是佛门至高无上的象征,如今纷落而至,正是金刚降世的征兆啊!
   清心大师、清苦师太,以及静灵大师忍不住心潮澎湃,不约而同地放开身上的精纯魂力。
   登时,整个灵缇窟都染成了一片金灿灿的颜色,嘹亮庄严的歌声,渲染着每一位僧人的心扉。他们瞻仰着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心中一片纯净空明,盘膝坐下,合着三位圣僧的咏颂声朗读佛经。
   萧玉感受到三位圣僧的无上修为,暗叹不已。
   刚才佛魄的确是想与自己融合,并且也这么做了。不过这里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差池,佛魄进入自己的身体之后,并没有和自己融合到一起,而是独立占据了一小块的魂境,再也没有动静!
   佛魄上面附着的精神早就湮灭,眼下萧玉与佛魄完全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自己该拿那块佛魄怎么办。
   唯一利好的消息,就是自己的《无名心法》——也就是《涅槃无名论》精进不少。
   液态的无名清流凝聚成团,形成四颗固体小珠,聚集在他的眉心处,形成一个奇怪的印记。
   原本感觉无名清流就像杯子里的水,想喝就倒,喝完就需要重新积累。现在的无名清流,则像是一条小溪,孜孜不倦地往下输送着清甜的泉水。只要不是使用过度,毫无节制,这些无名清流足以供自己无限期的运行!
   也罢,反正佛魄在我身上,我就是金刚降世的佛门尊者!
   “起来吧。”萧玉刚一开口,自己都怔了一下。这还是自己的声音吗?浑厚温和,又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语气。
   “是!尊者!”三位实力远远超越萧玉的圣僧,在他面前居然不敢抬头!
   萧玉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出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他的黑色长发飘动着,一个淡金色的“卍”字佛箓,凝聚在他的眉心。即使身披一件黑色长袍,也无阻那超尘脱俗的圣洁之力!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疑惑,想询问三位前辈。”萧玉顿了顿,问道:“我也算读过不少的英雄传记,只是上面无一记载佛门衰落的原因——三位前辈可否告知?”
   知道缘由才能解决,如今佛门尽在自己掌握,发扬光大的好处不言而喻。
   “金音菩萨。这件事不应隐瞒尊者,还是由贫尼来说吧。”清苦师太道:“尊者出自佛界,应该不知道圣华大陆的历史……知道吗?那贫尼就直接说后面的事情了。佛门香火鼎盛的时期,是在‘泣血之炼’的百年之后。”
   “那时候,整片大陆都是阴魂不散的强大怨灵。佛门弟子独有的灭邪之力大放光彩,同时也招来厉鬼景宫的不满。那时的厉鬼景宫,正处于全盛时期,哪怕现今的三大鼎皇门派相加,也未必是当时的景宫对手。”
   “为了获得那些强大的怨灵,景宫不惜打破正邪和平,开始对佛门展开行动。刚一出手,便将当时佛门领袖密宗一脉全灭。佛门被逼无奈,只能选择暂时隐匿。”
   萧玉暗忖道:景宫不会放过已经站在悬崖的对手!除非拿住了佛门的痛脚,使他们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又懒得费力进攻——否则玄宗一出,景宫颓然许久,佛门也不至于慑于余威,不敢重出大陆吧?
   “佛门是不是有把柄落在厉鬼景宫?”
   清苦师太猛然抬起头,惊讶地望了望萧玉,随即醒悟自己的失礼,忙不迭地垂下头:“没错。当时的景宫宫主,让我们将‘圣元舍利’放在景宫之中。扬言道:只要再看见有佛门弟子,就立刻打碎圣元舍利!”
   “圣元舍利,传言是佛祖遗落人间的骨精所化,乃是佛门存在的源头。舍利的佛力之甚,足以提供天龙皇朝境内,所有生物的生存能源!”静灵大师恨恨地接口道:“若不是这样,我们早就和那群阴暗的、见不得光的畜牲们拼了!”
   清苦师太闻言不动声色,补充道:“金音菩萨也有过佛偈,圣元一破,生源不存。所以佛门一直忍辱偷生,就是在等着重新夺回舍利的一刻!”
   言讫,三位佛门圣僧竟对萧玉跪了下去。
   “快起来说话!三位不是让我去夺回舍利吧?”萧玉将三位圣僧一一扶起,愁眉不展:“三位的实力明明远在我之上。你们都没有本事做到,又何苦为难我呢?”
   “嗯?尊者,您融合佛魄之后,实力该远在普通圣者之上啊!”
   萧玉惊喜于佛门拥有三位圣人的实力,一面说道:“我的实力,诸位应该能够感觉得到。”
   三位圣僧早就感觉到萧玉的魂压,原以为是看不透尊者深浅,这时才意识到都是真的。
   “三位前辈不用担心,晚辈迟早会想出办法对付厉鬼景宫……”萧玉想起尚在厉鬼景宫受苦的吴凤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