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吃完饭后就没再去江边练习,雪儿细细安排了灵儿跟在黄英身边照顾她的安全,又专门教了金蕊,如意如何在林中听风识兽的本事。
最后又突然想起一事,从小包里拽出把剪刀来,取出黄绢铺在地上对如意,金蕊说道:“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过来姐姐给你们将头发修剪一下。”俩娃儿自是懂事听话,老老实实的坐着让雪儿剪了头发。
雪儿将剪下的落发宝贝似的用黄锦包好,黄英微笑着点头,墨麟却莫名的东张西望,等全部收拾完毕,雪儿带了四个娃儿回去睡觉,只留下墨麟和黄英缠绵话别。
第二天一早,几人全部回到镖局,见大门前已经集合了一条长长的队伍,郁风,邢雨,欧阳雷,尉迟电四位堂主都是收拾的利利落落,精神抖擞的等着出发。雪儿和墨麟看了一圈,都为他们的准备充分感到欣慰。
雪儿又差人将那三匹骏马拉来,对四位堂主说道:“这三匹马与凡马不同,你们带了同去,如遇危难或者有消息要往家里传送时,可将信件放于马侧的口袋中,它自会来到我们跟前传达。”郁风见过这几匹马腾云的本事,心下甚是高兴,为雪儿的细心安排感动不已。
四位堂主最后如接当家令般的单腿跪地说道:“属下此行定不辱所使,请少主和姑娘放心。”墨麟急忙伸手将四位叔叔拉起。
转眼出发的时辰已到,齐昌贵亲自主持了祭奠仪式,洒过白酒,供了三牲,烧了黄纸,墨麟和雪儿第一次也和头领一起跪下磕头。齐昌贵,李延宗见他二人如此慎重,知道这次马队出行在他们二人心里的重要。
仪式完毕,几人一起送出大门。郁风先领着黄英,灵儿,金蕊,如意去到专门准备好的一辆软座马车跟前,服侍他们上了车。这才大大吼了一声。“起程!”整个马队浩浩荡荡奔城的北面而去。
墨麟想要再跟着追送几步,早被雪儿拉住说道:“英儿妹妹心软,你又何苦去招惹她落泪。”墨麟恍然转头看向雪儿,却见她已是珠泪连连滚落。
待到整个商队全部走过,大门前的街道上变得冷清起来,墨麟和雪儿转头和二老回到了大厅说话,雪儿问道:“咱们镖局对待手下是以什么标准分配金钱的?”
李延宗答道:“全部兄弟每月都有份银发放,出门的另外根据马帮的收入还有分成。”
雪儿点头又问:“镖局兄弟家的孩子又是怎么安排的?”
李延宗又说:“这个咱们镖局里没有统一安排,各家的孩子都由各家自行管理。”
雪儿听到这没有说话,齐昌贵见她沉吟就开口问道:“雪儿姑娘可有什么意见?”
雪儿说道:“你看咱们这样可好,把所有兄弟家的孩子全部集中起来,不管男女皆按岁数大小,由镖局挑选得力人手,专门教导文化和武功。以十六岁为限,再通过考核选拔,将男的充实到马帮和远方店铺之中,女孩则安排在城里和较近的店铺当中,所有的教导费用由镖局全部承担。”
李延宗听雪儿说完登时眼睛一亮,说道:“这个主意好,咱们是汉人,就应该教导孩子们不要忘了传统。”
墨麟也说道:“这个提议完全可行,这样才能做到量才适用,杜绝人才的埋没。”
齐昌贵直接就拍了下椅子对李延宗说道:“此计甚好,这事就交给你来安排。场地就在咱们大院里选出个宽敞的地方改造。争取半个月以内,就让所有兄弟的孩子都能进到学堂。”李延宗痛快的点头接令。
雪儿又说道:“等外面的商铺落成,兄弟们来来往往的就忙了起来,不在家或者回家的时间就少了,还望两位当家体谅他们家眷的难处,在每月的份银上增加些数额,出门的收入也适当加成。”
李延宗点头道:“这个提议也可行,金钱本就是身外之物,兄弟们分的钱多了,就可以用的起仆人,丫环,家里没了后顾之忧,自然也会在生意中更加出力,这账房之事以往都是我管的,这两件事就由我来好好合计安排。”
齐昌贵点头答应,又佩服说道:“雪儿姑娘冰雪聪明,这一开口就帮镖局出了这两条妙计,以后咱们镖局定会越来越兴旺。”说完开心爽朗的大笑起来。
几人又商量了些小事,雪儿和墨麟告辞还回到江边大帐,二老知道他俩喜欢自由,也就没有挽留。
回到江边,墨麟的心里因为黄英的离去还带着许多的眷恋,但想到有灵儿一直陪在身边保护,也就放下心来。问雪儿道:“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雪儿说道:“明天便是和土司定下的半月之约,这一趟事关重大,咱们得好好做些准备。”
墨麟说道:“这么快啊,那土司这半个月一定听满了咱们江边扎营的事,今天这么大的商队出行,估计也早就有人给他报信去了,俗话说‘树大招风’你说他会不会有意难为咱们?”
雪儿说道:“有可能,这全看他那儿子的身体恢复到什么情况了。”
墨麟问道:“以你的猜测呢?”
雪儿道:“如果咱们临行时的安排他都能做到的话,他儿子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我只是担心那终南山的老道是否已经被土司捉到。”
墨麟点头:“看来这里面肯定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没有想通。”
雪儿笑笑:“你是说土司为何给镖局下套,去送珠子失了犬神刀的事吧?”墨麟点头。
雪儿又说:“还有就是那终南山的老道,又是什么事和常啸坤,屠破天绞到一起的。”
墨麟说:“恩,这里面定有文章,咱们明天这一趟还真是至关重要。”
雪儿又道:“这些事土司不提,咱们也先不要提起,还是以看他儿子的病为由,找机会和他说了这修建码头的事,毕竟是他的地盘,还得他说了算。”墨麟点头,俩人就静静的坐在江边的沙堆上考虑了许久。
晚饭很丰盛,留下的厨子不知道郁风和黄英已走的事,所以就多做了几个人的饭。雪儿和墨麟也没责怪,一起喊了留守在此的兄弟一起来吃。场面热闹但墨麟还是想起了黄英和灵儿,也不说话,只是大口的喝了几碗酒,雪儿只当不见,和军士们有话没话的闲扯。
军士们都见识过雪儿的机警顽皮,又都对前阵子她做当家时的冷峻折服,就找着引子敬雪儿酒,雪儿笑声爽朗,话语豪迈,但是酒却还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喝。
晚饭吃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散,没哨的军士喝的多些,就回帐内先睡,有哨的军士还是一如既往的抖擞起精神去到哨位尽职。
雪儿拉起墨麟回到大帐,喊厨子送了几张草纸过来,见大帐内没有地方可躺,墨麟就又拉着雪儿去到自己的帐篷。雪儿掌了灯将火光拨亮,趴在案前自己忙活,墨麟就歪在榻上看着雪儿动作。
见雪儿又从小包里将剪刀取出,还将包着金蕊和如意断发的黄锦包打开,用剪刀一下一下剪着什么。墨麟好奇,再也躺不住了,起身凑到跟前来看。原来那些剪下来的断发,全部变成了筷子粗细的植物根须。转念之间已知是何原委,开口道:“你是想拿这个再给那土司少爷治病吗?”
雪儿点头说道:“你不要小瞧了这些根须,这可是从首乌精身上剪下的,虽是根须也带着几百年灵气,那少爷先天不足之症用这个治疗最合适不过。”
墨麟想要夺过剪刀帮着雪儿剪,却被雪儿赶着要他先去睡觉。还说:“你要是帮倒忙我就回自己帐中去剪,你老老实实的回去躺着,我做些小事也好看着你睡。”墨麟只好又回到榻上躺了,但雪儿只要坐在他的旁边他的睡意就浓,本想还多看雪儿一会,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眼皮打架,最后睡熟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这一夜墨麟睡得很好。刚睁眼坐起来不久就见雪儿挑帘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她原先斜背在肩头的那个黄布挎包。从里面取了套崭新的衣服出来。对墨麟说:“哥哥,你把这衣服先换上,我去先给司药收拾好,再回来帮你梳头。”墨麟笑着看她,雪儿放下衣服转身走了。
等他换好衣服也没见雪儿回来,就自己把头发打开梳着,梳到一半才见雪儿带着司药一起过来,雪儿也已经换了一套淡紫的衣裙,罩了一件深色紫红的小褂。头发也精心修饰过的在头顶盘了几个发髻,又用几个银的,玉的发卡,簪子将发髻别住,显得更是尊贵端庄,娇俏脱尘。
司药走到跟前,轻声问了墨麟早安,墨麟笑着先回头和司药打过招呼,雪儿夺过梳子又帮他把头发梳了。拉起身来上下打量几番,见入得眼了这才一起出去吃早饭。雪儿问司药道:“今天哥哥和姐姐要出去有事,你是回镖局呢?还是在这里看书?”
司药柔柔的说道:“哥哥姐姐,忙完要回哪里我便在那里等着,你们不用管我,我自己能行。”
雪儿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脸说道:“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
司药乖乖的答应,雪儿出门又安排了厨子,如果中午之前他们两个要回不来就专门给司药做些好饭,厨子点头答应。
司药自己去雪儿的帐篷在桌前看书,雪儿这才提了昨晚包好的药包,挽着墨麟上了马车直奔土司府而去。
不多时就又一次来到土司府的大门,俩人下了马车,见仍旧有士兵站在门前守卫,两人上前对守卫说:“速去里面传话,就说墨麟,雪儿来见。”
几个守卫见他俩过来早就站直了身子,其中有个头目过来抱拳说道:“请二位稍等,我这就派人速到里面传信。”
墨麟,雪儿笑着点头,心道:‘看来那二十板子还当真管用’。心里好笑也不显露,俩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外面等候。时候不大,见上次送出来的那个官家急急的跑了出来。
看见二位急忙行礼,说道:“二位快请,快请。”走进大门又问:“上次不是还有一位姑娘吗?这次怎么没来?”
雪儿道:“上次是因为要给少爷诊脉所以带了妹妹前来,这次不用诊脉了,所以她就没来。”
管家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请二位贵客跟我去书房见大人。”说完走在前面恭敬的引路前行。
墨麟和雪儿这才将整个土司府的建筑细细观看,却见整群建筑又被有意分成了三个大片。现在经过的这片是土司处理日常政务的大殿和演练军士的校场,全部是石头建成的巍峨壮观,校场边上的石墙旁边和大殿的门口左右,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些铜鼓,铜兽和各色兵器,又彰显出庄严肃穆。
大门的南面却是几间高大的阁楼,隐隐的有青烟袅袅升起,闻着气味就能分辨出是整日燃烧着礼佛的奇香。而大殿的北面却又被高大的树木掩映,雪儿明白那是土司和夫人居住的后宅花园。
行了几处回廊,转过几座假山,来在后院的一座建筑门前,见土司大人已经远远站立等候,二人行到跟前见礼,土司大人亲昵的拉着墨麟的手,让着雪儿往屋内走进,管家跟在后面一起来到土司书房。
第41章黄英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