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回了房间以后,刘妈马上就帮她看了情况,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她面色铁青,转头就吩咐身后的下人们去烧开水拿毛巾和草纸来。
“泉灵,要生了,你不要害怕,用力,听到没有?”
刘妈凑到楚泉灵的耳边,跟她说道:“你听我说,你不要怕,这孩子既然要出来你就放心大胆的生。这孩子都是七活八不活,你现在刚好七个月,是能活的孩子,你只管生,老二会比老大好生很多的,你别紧张别怕!”
楚泉灵伸手扒住床边,她想要回答刘妈的话,可是她说不出来,她的肚子好痛好痛,浑身就像是要被撕裂一样。
“啊!”强忍了半天,她还是没忍住,喊了起来。
“泉灵!”门被撞开,白殊然的身影从外边飞奔进来,他几乎是扑到她身边的,脸色已经完全白了。“怎么会突然要生了呢?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说罢,白殊然伸手就要把她抱起来。
“大少爷!”刘妈扑过来摁住楚泉灵,冲着白殊然拼命地摇头:“不能去医院了,她已经破水了,路上的颠簸她折腾不起,要是有个闪失就是一尸两命了。要不然就是把孩子生在路上,现在外头还是上冻的时候,这样会冻坏她的。”
“那怎么办?就这样让她干生吗?她这么瘦,会要命的!”白殊然喊起来,他跪坐在楚泉灵的身边,慌张的手足无措。
“医生还有多久来?”刘妈在宅子里伺候了大半辈子,对于这种情况还是略知道一些的,所以她还算是能稳得住。
白殊然:“他们已经去接了,来回怎么也得一个小时。”
“来不及了,她要生了,向少爷在不在?你去问他会不会接生?不会的话赶紧找附近看有没有产婆,我一个人不行,需要有人帮我!”刘妈说着就脱了外套,把袖子挽起来,张着手跑去那边洗手了。
楚泉灵一听医生来不了,还没有产婆,心里更加害怕,她使劲全身力气坐起身来,想要问问到底没有有办法。
“二小姐,你躺下你躺下!”小晨着急地把她摁住,她的手都是冰凉的。“刘妈交代了,你不能起来,快躺下!”
“保孩子,保住我的孩子……啊!”楚泉灵刚有力气说出这句话,又一阵痛感侵袭而来,浑身的骨头就像是碎了一般,痛不欲生。
她躺下的同时看到刘妈从外边跑进来,张着手,一副要接生的样子,于是又吼起来:“保孩子,把我的孩子保住!”
“哎呦我的祖奶奶,你可别叫唤了,留力气生孩子!”
刘妈直接拿了块毛巾过来,把她的嘴巴堵上了。
应该是最疼的时候,楚泉灵却感觉身上的疼越来越轻松,眼前比刚才更加模糊,耳边传来滴滴滴的声响,慢慢地……眼前变黑了。
“丫头你醒醒,快醒醒!”刘妈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二小姐,你快睁开眼睛啊,孩子还没生出来呢,别睡啊!”小晨又哭了,这丫头总是这样经不住事情,赶明儿一定得叫刘妈好好地锻炼锻炼她。
楚泉灵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周围人的声音,大家都很着急吧,可是她好累,好累,想睡了,先睡一会,睡起来就会好的吧……
“保大人!孩子不要了,我只要大人!”白殊然怒吼的声音在这一群人里是这样突兀,山崩海啸都盖不住他的霸气。
楚泉灵听着实在是想笑啊……
很快,她感觉自己的嘴被捏开,一股腥气很重的味道直接钻进了鼻子,超级苦的味道让她顿时就一点睡意都没了。
“喝下去,泉灵,喝下去你才能活,赶快把孩子生下来!”
向子荐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来。“这个药性烈,你要相信自己,赶快醒来了,医生产婆都来了,但是你不醒,孩子下不来。你真的想让孩子死吗?”
孩子?对了孩子!
楚泉灵被他这一番话弄的顿时就精神起来,她猛地睁开眼睛,直直地看向了灯光。
她不能睡,她得醒着,要不孩子怎么办?
“醒了,醒了!”小晨的声音顿时就传遍了整个屋子。
楚泉灵清醒以后抬眼,就看到了旁边蒙着眼睛的向子荐,果然,白殊然在这个时候是不舍得威胁她的,也只有向子荐会在紧要关头用孩子来要挟她醒来。
“看见头了!”刘妈和另外一个产婆一直在忙活,终于喊出了好消息。
楚泉灵一听孩子的头出来了,于是赶紧用力,她现在也不管自己痛不痛了,赶紧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最要紧的。
过了感觉好久好久的时间,楚泉灵才突然感觉肚子一轻松,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很快就没了。
“生了!”刘妈把孩子抱了出来。
只是……只是诺大的房间里站着数十个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孩子怎么不哭呢?”楚泉灵慌忙爬起来看,她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刘妈弹了半天孩子的脚心都没有作用,又赶紧拍了拍屁=股,孩子还有气息,也能张嘴哭,就是声音小得可怜,好像是喘不上气来的样子。
“把孩子给我!”向子荐听着动静,一把揪掉了脸上的黑布条,伸手从刘妈手里接过孩子,就往那边的沙发跑去。
他反反复复地折腾了好半天,甚至嘴对着嘴帮着孩子呼吸,可是孩子的哭声依旧不大,像是只小猫一样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楚泉灵看到这样的场面马上就崩溃了,她挣扎着就要下地,却被白殊然一把抱住。
“殊然,孩子是不是死了?你叫我看看,是不是这个孩子活不成啊!”楚泉灵刚生完孩子十分虚弱,自然是挣脱不开白殊然的胳膊,她发了疯似地大哭起来。
“没事的,你放心,孩子会没事的。”
白殊然紧紧地抱着她,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对面向子荐的方向,眼底里满是阴沉。
外面的天,马上就要黑了。
第432章 早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