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爷爷的房间里,我静静地看着农爷爷练习书法,眼神随着他的手在动,静静地看着他,写下一个气势雄浑的“静”字。
看着爷爷的这个其实雄浑的“静”字,我的心却一点都不能像这个“静”字一样,平静。
看着农爷爷,我在想着他写下这个字的含义。
然而还不等我纠结农爷爷就自己开口解释了。
“别想了,我写这么个字,是想让你的心情平静一下。”农爷爷意味深长的说道,眼睛看着我,一脸的慈祥。
“阿辉小子说你这个周末回来了,但是你要先过去,欧阳那个闺女那边。本来我以为今天你是不会过来看我的啦。”农爷爷看着我说道。
“不过,现在大晚上的,你过来了,说明你在欧阳那个闺女那边,没有讨到好。所以你才想起我这么个老头子来了。”农爷爷接着说道,手抚着自己那一跳一跳的胡子,自嘲地分析道。
不得不说,农爷爷的分析很在理。
其实这不是挺明显的吗?
但是我知道农业也肯定还有其他的话要说,所以我静静的不打断他的话,选择做一个聆听者。
“孩子啊,爷爷曾经也是一个年轻过的人,我也知道爱情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滋味。所以,直到现在,爷爷都一直,很后悔。曾经有一个很优秀很贤淑的女孩子,爷爷跟她两个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一开始,我们两个人的相处,都是那种蜜里调油的样子,就算是旁人看了也羡慕不已。”爷爷接着说道,清明的眼睛突然开始变得混浊。
“但是,爷爷那时候,毕竟年轻气盛,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了才会后悔,所以直到现在,一直抱憾终生。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的冲动,自负,那到现在你看到的我就不会是一个孤家寡人,而是一个有妻子,膝下儿女成群,含饴弄孙的老人家了。”农爷爷接着说道,眼神中有着一种,对曾经的未来的憧憬。
“但终究如果只是如果,事情从来都不会重来,人生也从来都不会有彩排。直到最后,那个很优秀,很贤淑的女孩子,早早地离开了人世。直到他临死前都没有再见过我一面,而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也没有机会再可以一起说清楚了。”农爷爷说道,一滴眼泪从他的眼中滑了出来,他的脸上,满是懊悔。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农爷爷哭,哭得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我急忙抽出两张纸巾走上前去,慢慢的帮农爷爷擦干眼泪。
“爷爷,不哭。”我走上前抱着农爷爷,蹩脚的安慰道,企图把他从回忆中拉出来。
“爷爷也是一个爱过的人,爱情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毒药。”擦干眼泪的农爷爷要接着开口说道,看着我的脸,眼神中满满的是一个长者对待小辈的关爱。
“正因为这样子,爷爷看你和欧阳子君,两个孩子,一路走来,颇多坎坷,爷爷心疼,不想看你们,一个个的年轻气盛,却因为冲动走了我的老路,不想让你们知道失去后才懂得后悔。”农爷爷苦口婆心说道。
“爷爷是过来人,看得出来你们之间的感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都可以看得出来,你们对彼此的爱都不会很少。嗯,我想这个孩子又是从事这种警察职业的,就跟那些在刀口上舔血的人的日子,是差不多的,她过一天少一天,而且她还经常出任务,你们应该好好珍惜彼此可以在一起的时间,本来你现在是学生,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只有周末,而现在,就一个周末你们还吵架,也不希望看到,你走我的老路,最后一个人孤独终老。”农爷爷接着,手摸了摸我的头。
“爱情这所谓,吾之蜜糖蜜糖,汝之砒霜,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自己喜欢一个女孩子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感觉?你自己才知道,生活是你带过的,你需要平静下来,静静的回想一下,你们两个人相处这么久,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才不会因为短时的冲动而做了对对方伤害最大的事情,而让彼此双方都抱憾终身。”农爷爷接着说道。
农爷爷的一番话,听得我一阵心酸不已。
自从把农爷爷接出来之后,我连对农业最基本的承诺都还没有兑现,也只是定下了寒假,跟他一起,学习继承他的衣钵。
农爷爷却是真心实意的把我当成了亲生孙子一样对待。
对我的关心,甚至于超过了我的亲生父母养父母,以及那些都关心我的兄弟,即使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长什么样子,但是他们从小让我在孤儿院中度过,他们对我的爱可想而知。
农爷爷生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却可以对我的人生如此的担心。生怕我一时冲动走了他年轻时的路。害怕,我直到最后追悔莫及,人生,充满遗憾。
这样我如何能够不对农爷爷,会报以真心实义。
从他作为我的那一刻起,我便决定了把他当成亲爷爷一般对待,可是直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做到,像一个亲孙子一样去孝顺他老人家。
我的内心百味杂陈。
“爷爷您放心,我不会这么冲动的,欧阳是我一生所爱,所以我不会轻易的放弃,也不会因为一点误会而让我们两个人从此,抱憾终生。”我看着农爷爷,承诺道,想要给农爷爷一点安全感,不想让他一直操心我的事情。
“好,有你这句话,爷爷就放心了。虽然我们爷俩个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我的心里,你就是一个亲孙子的存在,但是我不希望自己对你的期待,对你的关心成为你的负担,爷爷只想做一个简简单单的老人家,既不想当你们的累赘,也不希望成为你们的包袱,只想在你们的背后,安享晚年。”农爷爷说道,声音中带着哽咽。
然而农爷爷越是这样子无私的关心着我们,我就越觉得自己对不起侬爷爷,越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内心自责,无以言表。
“孩子啊,爷爷这样子,不是为了让你自责的,百善孝为先,你已经做到了。爷爷感受到你的孝顺了,不要自责,爷爷很开心。”农爷爷像是感应到了,我的自责一般,安慰我说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爱情是一种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