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杨蓉,杨蓉这是在鼓励自己吗,沈嫣虽然已经没有半点信心了,可是听杨蓉这么一说,沈嫣反而悲伤地低下头,她想起因为她而死的李秀女,还有被杀的名妃,被毁容的丽妃,被毒死的月妃,好像在不知不觉之中因为自己死了这么多人。
沈嫣感到内疚,她咬咬牙对杨蓉说:“对不起,是我害死了大家。现在连皇上都直接把这件事情交给长公主,恐怕我真的没办法找出真凶了。”沈嫣心里满满都是自责,特别是想到和她要好的月妃就这样子不明不白地死了,而自己却没办法去找出凶手。
“我没想过帮你,在这后宫之中,谁都没办法独善其身,你就这样子低沉下去,只会让让害人的人得逞。就算再没有希望,你不搏一搏又怎么知道能不能做到。”杨蓉看着沈嫣的眼睛坦荡荡地说道。
沈嫣被杨蓉鼓舞到,她看着杨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温柔,她说:“杨蓉,谢谢你。只是如果我就这么死了的话,现在宫里我都没有个可以托付的人,能拜托你帮我收尸吗?”不是沈嫣低沉,是现在确实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逃出去了。
杨蓉有些生气,她转身说了句:“你要是真死了,我才不替你收尸。所以你要是不想暴尸荒野,就好好地活着出来。”说着杨蓉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嫣看着杨蓉的背影微微一笑,慢慢靠着墙边坐下,从这一刻开始,她在心里慢慢地累积起自信,沈嫣握住拳头,是啊,不搏一搏又怎么知道已经没有机会了呢。
柳眉也在这时候彻底改变对杨蓉的看法,原来杨蓉不过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沈嫣落难了她还愿意因为沈嫣救过李秀女而来鼓励沈嫣。
就在杨蓉刚刚走,一个士兵走了过来,他低着头似乎在极力掩饰着自己。
沈嫣察觉到他的异常,不由地靠近牢门,想要看个究竟。
士兵在沈嫣的牢房门口停下,微微地抬起头,沈嫣看到他的脸时不由地吓了一跳,压低声音说:“恒远哥哥,怎么是你?”
裴恒远压着声音回答:“嫣儿,我听宫里的人说你被长公主打入牢房,就到这边混入狱卒,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我不能久待,狱长那边可能会起疑。”
沈嫣明白地点点头,连忙长话短说地把月妃中毒的事情都告诉裴恒远,又催促道:“恒远哥哥你还是快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裴恒远听完沈嫣的话有些惊讶,特别是听到沈嫣的案子由长公主负责,那就代表长公主一定会判定沈嫣死刑。裴恒远有些焦急,可是时间紧迫,所以他只能匆忙告诉沈嫣:“嫣儿,我马上就去通知大家,我们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沈嫣还想跟裴恒远说不要冒险,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将自己舍弃掉也没关系的。可是已经有其他的狱卒往这边过来,裴恒远不得不马上离开。
裴恒远走后,沈嫣更加忐忑不安,她害怕因为她一个人导致沈青城和安国公他们全部暴露。
杨蓉刚刚回到自己的宫殿,长公主就带着人过来了,杨蓉一般都是见风就是风,逢迎附和这种事情她最擅长了,于是长公主一来,杨蓉又是一副模样,她毕恭毕敬地把长公主迎进自己的宫殿,让人好茶伺候,自己更是在长公主身边好话一大堆,说的长公主冷冰冰的脸也不由柔和下来。
来了不多时,长公主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就问道:“听说刚刚容妃去大牢看沈嫣了。”
“这不大家姐妹一场,沈嫣死到临头了,做姐妹的也只能去送送。”杨蓉说得好像是去花园溜一圈一样简单。
不过她的回答让长公主很满意,她这么说就直接肯定了长公主对沈嫣的裁判,又没有为自己去看沈嫣开脱。长公主看了一眼精明的杨蓉,说:“我听说有人对下毒害死月妃一事有异义,说不是沈嫣下的毒,容妃觉得会是谁?”长公主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看着杨蓉,其实她就是来试探杨蓉的,因为长公主清楚沈嫣不可能下毒害死自己的好姐妹月妃,她也不过是想利用这件事把沈嫣逼入死路。可是长公主又跟杨蓉一样,也想追究出到底是谁下的毒。
下毒的人比必定是想要害死沈嫣和月妃,这样子一来,长公主觉得最有可能下毒的就是杨蓉,因为只有沈嫣和月妃一死,这后宫之中,就没有人可以和杨蓉争宠了。于是长公主就想确定一下究竟是不是杨蓉下的毒,不过其实就算是,长公主也不会追究杨蓉的,毕竟她更希望死的是沈嫣。
杨蓉一听就知道长公主怀疑自己,这样一来她就更加确定不是长公主下的毒,杨蓉不由地更加好奇,到底是谁下的毒,连长公主都猜不出来。杨蓉不想让长公主太过简单就得到答案,于是她就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谁知道呢,说不定沈嫣真的为了想要得到更多的恩宠就把月妃给毒死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沈嫣不是应该对你下手的吗,因为你才是这后宫最有资本争宠的。”长公主咄咄逼人地看着杨蓉,似乎想从杨蓉的眼神里得到线索,可是杨蓉的眼神总是那么模糊,让人觉得已经接近答案,可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谁知道呢,其实我看下毒的人其实更多的是想害死沈嫣,而月妃只是替死鬼。”杨蓉话锋一转,就直接指向长公主,她这一句话,就是直接质疑长公主对这个事件的判定。
“你认为沈嫣是冤枉的?”长公主的语气一下子冷到极点,她阴沉着脸看着杨蓉。
“这只是一种可能,既然长公主怀疑下毒的另有其人,不正是这个意思。”杨蓉依然淡定从容。
长公主沉默了一会儿,她深深感觉杨蓉真的是太精明了,总能巧妙地将自己置身事外。长公主叹口气,直接地就问:“那是因为我觉得可能就是你下的毒,害死沈嫣,得到最大利益不正是你吗?”
“不长公主,最希望沈嫣应该是你才对吧。”杨蓉见招拆招,丝毫没有被长公主直白的质问吓到。
“你怀疑我?”长公主总是很容易就被激怒。
“这都只是猜测不是吗?而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月妃吃了沈嫣做的糕点,中毒身亡,这不就够了吗。”杨蓉眼里尽是道不尽言不明的神色,逼得长公主不敢直视,生怕自己被迷惑了。
长公主见自己不可能从杨蓉这儿得到有用的线索,就起身,对杨蓉说:“你说的也是,所以我已经决定好了,明天就命人去大牢将沈嫣秘密处死,这种后宫之中的争斗本来就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的颜面着想。”
杨蓉脸色变了变,她没想到长公主会这么快就想下手,不过长公主也是怕夜长梦多,纵使要查找真凶,那也可以是处死沈嫣以后再查,而她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沈嫣死。杨蓉马上又恢复事不关己的模样,说:“还是长公主考虑周到。”
长公主看了一眼杨蓉,提醒道:“你好自为之。这件事情了了,不代表以后就会相安无事。”
“多谢长公主提醒。”杨蓉起身行了个礼,送走长公主。
长公主走后杨蓉陷入深思,她开始重新猜测这件事情,其实在后宫之中,不管出什么事情,向来都是动机单纯,而且推断起来也没什么复杂的,她心思玲珑,很快就重新理出了思绪,难道……
裴恒远从大牢出来后,就连忙出宫,到了百花城旁边的客栈里。其实从沈嫣入宫后,裴恒远就开始在城里发展自己的势力,不断地往宫里深埋眼线,接着不断地接近沈嫣,一来是为了保护沈嫣,而来可以更好地完善沈嫣的情报,并且将情报顺利地送出去。
裴恒远一进客栈,就到柜台对正在算账的掌柜说:“掌柜的,客栈里的茶叶怎么都是陈年的旧茶叶。”
掌柜一听马上就抬起头,这个暗号是代表有危险的事情发生,需要紧急商讨,掌柜的不动声色地堆起一脸的笑容,活像一个奸诈的生意人,他笑着说:“怎么会,客官请随我来,二楼就有上好的新茶叶,保管你满意。”
裴恒远跟着掌柜的后面,就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里,掌柜的引完路,就又下楼去,重新回到柜台,在外人看来,就真的好想是裴恒远只是一个来喝茶的挑剔客人。
裴恒远进了雅间,那里面的晋老板正一脸严肃地靠在窗边,望着窗外,一见裴恒远进来,就把窗户关上,往桌子边走。
从沈嫣进宫开始,晋老板就开始给沈青城做事了,晋老板作为商人的身份,可以替沈青城在城里办很多不得不出面的事情,他的出现,确实为沈青城减了不少麻烦。
裴恒远刚想说话,晋老板就把中指放到嘴边。
第209章 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