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沈嫣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沈青城微微一笑,凤眸里闪过宠爱,格外魅惑人心。沈嫣看得忘了哭泣,傻傻的张着嘴。沈青城被她这副表情逗乐了,伸手拧住她的鼻尖,正要在说几句话安抚她的情绪,就看见宁远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主子,淮安郡主已经醒了,不过……”
沈青城看了宁远一眼,宁远犹豫了一下,疑惑道:“淮安郡主执意不让王太医把脉……”
不让把脉?沈青城眉头一挑,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沈嫣紧张的问道:“那……她的孩子,保住了吗?”
宁远摇摇头:“似乎情况不是很乐观。主子,王太医现在还在宿云阁外,怎么办?”
沈青城嘴角勾起一抹笑:“淮安郡主身子不适,怎能不看大夫,嫣儿,你一会儿可要好好跟姨娘道歉。”说着,抱起沈嫣就往外走去。
“嫣儿最近可是长高了?重了不少。”沈青城感觉怀中的小身子比以前重了不少,虽然欣慰,却还是不满意。十二岁的女孩子却这么小的个头,实在让人心怜。
沈嫣俏脸一红,不安的挣扎着要自己下来走,沈青城却笑笑紧紧拥住她,不让她挣扎。
宿云阁,王太医果然一脸气愤的站在门外,正喋喋不休的冲紫凝抱怨着。紫凝依旧面无表情,但这并没有打击到王太医一个老人家碎碎念的兴致。
看见沈青城走进来,王太医这才放过了紫凝,满脸不悦的靠近道:“沈大人,淮安郡主怎么说也是你的妾侍了,脾气怎么反倒比以前大了起来?”
沈青城笑道:“沈某也不清楚。怎么,她还是不愿让你把脉?”
王太医长叹一声:“她若是同意,我还能站在这里吗?”
沈青城心里冷笑一声,不再说话,走进了屋里。沈嫣一干人等站在门外大眼瞪小眼,焦急的等待着。
屋里,沈青城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淮安郡主,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终于淮安郡主忍不住啜泣起来:“主子……青城……我们的孩子……”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格外楚楚动人。
沈青城却是面无表情,眼中甚至还有一丝冰冷。但是在弯腰凑近淮安郡主的脸庞时,却自然地勾起一抹疼惜的笑容:“云儿别怕,让大夫看看,嫣儿也知道错了,等大夫看过之后我让她来跟你道歉。乖。”
谁知淮安郡主竟是满脸紧张,伸手紧紧抓住了被子:“不!不要看大夫!”
“为什么?”
“不……不要!”
“云儿,王太医是宫里资历最老的太医,医术也最高超,也许他能救回我们的孩子。云儿,你不要我们的孩子了么?”沈青城耐心的哄着,淮安郡主却执拗的摇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沈青城轻轻伸手拭去,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云儿,这是我们的孩子,让太医看看好不好?”
淮安郡主仍是摇头,沈青城逐渐有些不耐烦,正要不管不顾的让王太医进来,就听见低低的嘶哑的声音:“没有……”
“什么?”沈青城没有听清,皱着眉又问了一遍。
“没有……”淮安郡主突然捂着嘴歇斯底里的吼道:“没有孩子!那不是孩子!那是……那是药的缘故……”说完,全身力气似被抽光了,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双眼无神,泪痕满面。
沈青城虽然猜到差不多的结果,但真的听到这样的回答,还是有些惊讶。
淮安郡主哭着,断断续续说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淮安郡主小时候随忠义王去极寒之地,在那里因为忠义王的一时疏忽,掉进了冰湖,从此寒气侵体,落下病根,很难生育。
那么小的年纪,王妃哭得死去活来,忠义王也是懊悔不已,因此对淮安郡主更是溺爱有加,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不加责罚。
年幼时的淮安郡主虽然不以为这病根有什么大不了,但因为这个却意外地得到了父亲的嫉妒宠爱,自然也十分高兴。恃宠而骄,却并不失分寸。
忠义王妃去世之前,给了淮安郡主这一味药,叮嘱她若是日后遇到了心怡的男子,就用这药做出怀孕的样子,也好稳固自己的地位。紧要关头时找个理由弄掉这个不存在的孩子,丈夫若是真疼爱她,定然是十分心疼的。
可惜,偏偏碰上了沈青城这个一颗心系在沈嫣身上的傻子……
淮安郡主捂着脸,仍然可以看见豆大的泪珠从指缝间滑落。
沈青城沉默了半晌,走出去喊了王太医进来。王太医喜出望外,拎着医箱就往里冲,跨过门槛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还好沈青城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也不道谢,站稳之后直接冲了进去。
沈嫣见沈青城出来,神色淡淡,心里一时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只好把一双眼不安的看着沈青城。
察觉到沈嫣不安的眼神,沈青城这才淡淡一笑:“没事,嫣儿不用担心。”
沈嫣这才放心。
沈青城又道:“只是嫣儿没有弟弟了,嫣儿难不难过?”
沈嫣心里又凉了一截。
沈青城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挥手斥退了院子里的下人,在沈嫣耳边低声说了淮安郡主的情况。
沈嫣瞪大了眼睛。假怀孕?这郡主胆子也太大了,还好爹爹没有被她骗到……沈嫣想着,原本心里残存的愧疚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恨得咬牙切齿。沈青城笑笑,伸手揽住沈嫣:“爹爹这一辈子,只怕只有嫣儿一个女儿了,嫣儿,要不要一直陪着爹爹?”
沈嫣面上一红,抬头看着沈青城似乎又恢复往日那般宠溺的眸子,心里一团乱麻。
两人静静相拥着,半晌无话。直到碧环咋咋呼呼的跑了进来,沈嫣才如梦初醒的推开沈青城,面上火烧一般的红。
沈青城不满的瞟了碧环一眼,碧环顿时感觉周身一冷,哭丧着脸求助的望向沈嫣。沈嫣红着脸不说话。
第54章 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