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正在华阳殿外等候的着急,就看见一身深蓝色朝服的沈青城大步往这边走了过来,表情肃穆。柳眉眼前一亮,急着要跑过去,却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沈青城伸手扶了她一下,随后立即放手,淡淡道:“嫣儿在里面?“
柳眉点头,正要说什么,沈青城已经走了进去。
有主子在,小姐定然不会有事了。柳眉松了口气。
“微臣参见长公主。“沈青城直接走了进去,没有受到阻拦,也没有人通传。
长公主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知道沈青城会过来,笑着摸摸沈嫣的脸颊:“沈大人今日怎么会过来?本公正与嫣儿聊得开心,沈大人这就要带嫣儿离开吗?“
沈青城面不改色:“嫣儿顽劣,只怕扰了公主清净,就不多留了。”
长公主轻轻叹口气,不舍的看看沈嫣:“好吧,爹爹来接女儿回家了,真是让人羡慕呢。嫣儿记得带上那一盒芙蓉糕。”
沈嫣笑眯眯点头,起身行礼,牵上沈青城的手离开了华阳殿。
关门的那一瞬间,沈嫣回头看了看,偌大的宫殿似乎被黑暗笼罩着,殿中的长公主脸上似有寂寥,沈嫣不禁生出一些同情。
回到沈府,天色已经不早,沈青城却没有去荣玉苑,而是脱了外衣准备洗漱。沈嫣一阵惊喜:“爹爹今天不用去陪姨娘吗?”
沈青城顿了顿,含糊的“嗯”了一声,洗漱完毕后,就帮着沈嫣洗脸,漱口,沈嫣乐的享受爹爹的服侍,一脸的悠然自得。
“以后遇到宫里的人能躲开就躲开,别太亲近。”沈青城淡淡说道。沈嫣心里怔了怔,睁开眼看着沈青城:“爹爹觉得长公主会害我吗?”
沈青城看着沈嫣隐隐闪烁希望的眼眸,犹豫了一会才说道:“宫里的人都深不可测,躲着点总归没坏处。”
沈嫣淡淡笑笑:“嫣儿知道,可是,嫣儿总觉得,长公主不像坏人。她,在宫里一定也过得很苦吧?那么多年的寂寞,她只是想找一个人陪她打发时间吧?”
想了一下,沈嫣又问道:“嫣儿听说,长公主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沈青城眉头一皱:“嫣儿从何处听说?”
沈嫣含糊其辞:“嗯……在宫中……不小心听见的……”其实是她还是宫女的时候听宫中年长女官说起,这时候突然想起来罢了。只是为什么沈青城这么紧张?
沈青城想想,也是,宫中寂寞无事,那些宫女的确是会把些旧事拿出来翻来覆去的说,嫣儿碰巧听见也不是没可能。于是淡淡道:“是有一个,夭折了。”
“夭折?”沈嫣一时好奇,还想再问,却看见沈青城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这可是沈青城头一次在沈嫣面前露出这样的眼神,沈嫣识趣的闭嘴,不再多话。
距离上次入宫已有多日,这日王太医被沈青城要挟着来到了沈府,给柳眉把脉,一番沉思之后,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沈嫣紧张的看着王太医:“怎么样?眉姐姐好些了吗?”
王太医只管摸着胡子啧啧称奇:“脉象上看,该是痊愈了,可是……真是奇怪……”
“但说无妨。”沈青城轻飘飘看他一眼,王太医一个瑟缩,还在犹豫着:“这……还是等老夫研究出那蛊虫的毒性再来给柳姑娘把脉,现在柳姑娘应该没有大碍了,暂且还是用药调理着吧。”
沈嫣的心沉了下去,但还是笑着看着面无表情的柳眉:“眉姐姐,太医都说了你好了,走,我们今天出去,我请你吃饭。”
柳眉扯出一抹笑。
沈青城掏出几锭银子交给沈嫣:“看中什么就买,别又走丢了。”
又?柳眉疑惑的看向沈青城,却看见沈青城看向自己的眸子里有着信任,顿时感到重任在肩,也不多问,就跟着沈嫣往府外走去。
沈嫣已经多日没有来大街上逛,虽然不似第一次出来时那般新奇,但还是十分激动。左看看右转转,这摸摸那碰碰,乐呵呵的一刻不停歇,柳眉知道她是为了让自己高兴一点,因此也配合的一直笑着。
这么晃悠着,竟然碰到了裴家两个小姐,还有一脸不耐烦的鸢曜。沈嫣高兴地打招呼,鸢曜双眼一亮,赶紧跑了过来,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俊脸上竟显出一丝红晕。裴若熏也跟了过来,看着沈嫣就道:“哟!你爹爹舍得放你出来啦?身娇体弱的大小姐,今天怎么没多带几个丫鬟?”
沈嫣两眼一瞪,正要反驳,那边鸢曜却已经开口跟裴若熏杠上:“你这人怎么那么烦?嫣儿想出来就出来,不想出来就不出来,关你什么事!”
“当然不关我的事,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嫣儿一出来你瞧瞧你那双眼,跟饿了几天的狼似的!”
“你……”
“我怎么了!”
裴若熏毫不示弱,鸢曜一时竟被她噎的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红着脸瞪着她。
裴若笑拉着沈嫣的手,安慰道:“他们俩最近就是这样,一见面就吵,嫣儿别奇怪。”说着,神色间却流露出一抹怅然。
沈嫣注意到,只怕裴若熏与鸢曜争吵中无意间就更亲近了些,裴若笑本就不引人注意,那二人吵得火热,自然免不了更加冷落她。这些天,只怕她心里也不好受吧。
沈嫣握紧了裴若笑的手,示意她跟着她们去那边茶楼坐一会儿,裴若笑欣然答应。
鸢曜见沈嫣走进茶楼,也跟着想进去,免不了有惹来裴若熏一阵冷嘲热讽,但他也只是匆匆顶回一句,就跟着沈嫣进了茶楼。
裴若熏在门外跺了跺脚,也还是跟了进去。
茶楼二楼雅间,五个人坐在里面,略显拥挤,可是丝毫没有影响沈嫣的兴致,她细品着杯中的茶,指着楼下各种小货摊给裴若笑和柳眉看着。
鸢曜和裴若熏正巧坐在了正对面,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眼睛里似乎碰撞出层层火花。
沈嫣无奈的看着,拍拍裴若笑的手背,以示安慰。
第50章 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