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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再怎么想得多,沈嫣还是很高兴,吃完早膳就跟着沈青城坐上了马车。
一路颠簸,车厢里气氛安静的诡异,沈嫣难得的没有赖在沈青城怀里,而是规规矩矩的坐在车厢一边,静静地低着头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
沈青城看着沈嫣低眉垂眼的模样,心里只觉得烦闷,想说些什么逗她笑,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抿着唇沉着脸望着窗外。
也许是沈青城摄政大臣的特权,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行驶到了宫中,在太医院前停下。
沈嫣不等沈青城伸手来抱就自己跳了下去。沈青城眼眸闪了闪,一语不发的跟着下了车。
王太医正好从屋里出来,看见都闷闷不乐的父女二人,忍不住纳闷儿,上次见面这两人那股黏糊劲儿他可还是记忆犹新呢,现在这是怎么了?
虽然奇怪,王太医还是不敢怠慢的把二人请了进去。
屋里,柳眉正坐在床上,端着碗吃粥,拿勺子的右手还是有些不稳,眼睛也是眯着,似乎看不清面前的碗。
沈嫣看着柳眉苍白消瘦的脸,眼圈立刻就红了,两步冲过去坐在床边,倒吓得柳眉浑身一颤,本就端得不稳的碗眼看着就要摔下去。沈嫣赶紧伸手稳住。
柳眉眯着眼看了半天,才认出这是沈嫣,嘴唇颤抖的喊了一声“小姐”,伸手抚上沈嫣已经滑落眼泪的脸庞,眼角也慢慢湿润。
“眉姐姐……”沈嫣想说些什么,却喉头一哽,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接过柳眉手中的勺子,舀了一勺粥,吹凉后慢慢递到柳眉嘴边。
沈青城看着两人含泪的笑脸,心里也慢慢舒畅起来。好歹嫣儿看见柳眉是很高兴的,他也放心了。使了个眼色,王太医会意,跟着沈青城走到屋外。
“柳眉的病,怎么样了?”
王太医笑着道:“虽然还没能完全解开那蛊毒,不过,性命无碍,只要再用些药调理一番,应该便无大碍了。”
沈青城点头:“把药开好了,注意什么也都写下来,我们准备接人回府。”
王太医惊得瞪大了一双老眼:“大人在开玩笑?这毒还没解开,就要接走她?万一……”
“要是有万一,那就得请王太医在去沈府做客了。”
沈青城皮笑肉不笑,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太医。
王太医心中一寒,心想:算了算了,反正那蛊虫还在自己手里,不怕找不到实验体研究……于是挥挥手:“哎,走走走,我现在就去开药。”
沈青城满意的笑笑。
屋里,沈嫣给柳眉讲了淮安郡主怕是要嫁入沈府的事,对自己的两次遭遇绝口不提,柳眉虽然担心淮安郡主入府会让沈嫣在主子心中的地位有所下降,不过看到沈嫣笑得开心,似乎并不十分担忧,看着过得还好,她也就放心了。
抚摸着沈嫣温暖的小手,柳眉抽泣着:“奴婢怕是会落下病根,以后再想伺候小姐起居怕是不能了,小姐……”
“眉姐姐,除了你,我不要别人照顾我。”沈嫣睁大了眼认真说道。柳眉看着那双大眼里的光芒,心里不知是欣慰还是酸楚,不愿违了沈嫣的心意,也就勉强点点头,扯出一抹笑意。
沈嫣见柳眉笑,也跟着笑了。
“小姐,”王太医推门进来,笑着看着沈嫣,“小姐既然来了,不如搀扶着柳姑娘去院子里转转,太医院里多为男子,也不方便搀扶柳姑娘,天天躺在床上对身子恢复也不好。”
沈嫣闻言立刻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扶着柳眉下了床,按着王太医的叮嘱,在太医院的大院子里慢慢来回走着。
阳光微暖,柳眉在阳光下眯着眼,任由沈嫣扶着自己,虽然并看不清脚下的路,不过有沈嫣在一边,倒也不担心自己会摔倒。
沈嫣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不时提醒柳眉抬脚跨过石子,不小心便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皱眉看去,却是一个碧玉镯子,做工细致,似乎价值不菲。
这是谁不小心落下的么?
沈嫣疑惑的捡起来,在眼前细细看着。
柳眉察觉到沈嫣停了下来,转头眯着眼看着沈嫣模糊的侧脸:“嫣儿,怎么了?”
沈嫣正要回答,就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呵斥:“喂!那边那个小丫头,谁准你碰长公主的东西!”
沈嫣抬头看去,一个穿着紫色宫装的宫女板着脸冲自己吼着,不由一愣。
长公主?
按着前世自己的记忆,长公主是个十分温婉的女子,虽然身份尊贵,却总是对她们这些奴仆和颜悦色。前世的自己被别的宫的宫女欺负时,有时遇上长公主,她还会训斥那些人,甚至好生安慰自己。
可现在,这个如此鲁莽的宫女,是长公主身边的吗?
沈嫣有些不太相信。但还是把镯子递了过去。
“翠鸣,该走了。”
远处另一个宫女扶着一位华服女子,对着这个宫女喊道。
那翠鸣没好气儿的瞪了沈嫣一眼:“还好没碰坏,不然你就倒霉了。”
沈嫣远远看着那个锦衣华服的女子,虽然隔着很远,但是依稀能认出,那就是长公主殿下。只是身形不似之前丰满,像是大病一场之后虚脱消瘦的模样。
察觉到沈嫣的目光,长公主转头朝这边看了看,凝视了她半晌,同身边的宫女说了些什么,对她和善的笑了笑。
沈嫣立刻回以一笑。
“嫣儿。”沈青城走过来,轻轻抚摸着沈嫣的头顶,而远处的长公主看见沈青城之后笑的越发温柔,远远冲沈青城一颔首,便离开了。
沈嫣扶着柳眉,浑身僵硬的任由沈青城把手放在自己头顶,也不挣扎,生怕眉姐姐看出什么端倪。
“走吧,咱们回家。”
沈嫣不舍的看着柳眉,犹豫半晌,用商量的口吻道:“我能不能多留一会儿?我想再多陪陪眉姐姐。”
沈青城微微一笑:“那便让你多留一会儿吧。”
沈嫣松了口气,正要欢呼,就听沈青城继续说道:“柳姑娘,你先坐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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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