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解释说我真没钱,那房子是我姐租给我的,她对我挺好的,租金算便宜点,还让我等发工资再交。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有点没底,从阿樱刚才的反应我知道那边的房租肯定很贵,我不知道自己的工资够不够交房租,可如果工资又都交了房租,我又吃什么呢?又怎么存钱还东子钱呢?
想到这里我甩了甩脑袋,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两百多块钱,心想应该够请阿樱吃夜宵的吧,毕竟她昨天帮助我了。就问阿樱饿不饿?阿樱说有一点,我说那我请你吃饭吧。阿樱听了有些犹豫,她说那我问下我男朋友吧,说着她拿起手机发了信息。
看来刚才阿樱刚才是跟她男朋友一直聊天呢,对于阿樱有男朋友,我一点也不吃惊。现在的社会,女的比男的吃香,只要长得不差,不缺胳膊断腿的,一般找工作找男朋友都比较容易。更何况阿樱还长得挺漂亮的,我估计是她男朋友追得她。
没一会儿,阿樱就收到她男朋友的回复了,阿樱说她男朋友让她不去,不过让她早点回去。我笑着说就吃个饭,吃完后我送你回去。阿樱说好,然后她说知道附近有家烧烤摊,她吃过一次,味道不错,而且老板人也不错。我说那好啊,正好你带路。
阿樱就带我走了一段路,然后过了一个小巷子,那小巷子挺黑的,还没有灯,我挺佩服阿樱的胆量,走了一会儿,看见个烧烤摊,摊主是对夫妻,估计四五十吧。
坐下后,点了几个串,还问阿樱要不要吃小龙虾,问这话的时候,我有点虚,毕竟兜里没几个钱,怕点了小龙虾后,没钱付账,那可真会丑大了。幸好阿樱说不吃,怕脸上长痘痘。
我们就点了几个串,和一些韭菜鱼豆腐,点好之后,阿樱还问我要不要喝酒,喝酒的话她就陪我喝一点,阿樱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但想到她在酒吧工作,就释然了,肯定有点酒量,就又要了两罐雪花啤酒。
吃串的时候,阿樱还时不时地拿起手机,估计和她男朋友发信息,我笑着问阿樱,问她男朋友怎么放心,让她和一个男同事大晚上去吃夜宵,还说要是我的话,我就不放心,不会让我女朋友去的。阿樱听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有些脸红地说:“我跟他说是和女同事去吃夜宵的。”
我听了心里嘀咕着怪不得呢,我还真以为她男朋友真得心大呢,不过这说明阿樱还是想和我去吃夜宵的。心里还是有点小高兴的。
接下来我和阿樱闲聊了一些,我知道阿樱是大三的学生,刚来酒吧工作不久,利用暑假的时间赚点钱,她男朋友是学画画的,同一个学校的,至于什么学校阿樱没说,我估计是个艺术之类的学校,两个人谈了有一年多。我知道画画比较费钱,就问阿樱她男朋友是不是暑假也出来工作了?阿樱说没,说她男朋友就在家里待着。
于是我吃惊地问:“那不就是你赚钱养他啦?”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觉得有些不妥。阿樱说:“也没有吧,他有时也在家做些兼职,帮别人画画赚点钱。”我听了哦了一声,不过看阿樱的表情,我知道刚才说得得八九不离十。
阿樱问我老家是哪里的,我说安徽的,阿樱说真得啊,说她也是安徽的,说完还笑道:“那天,我是为你解围,才骗阿涛哥说我俩是老乡,可没想到真是老乡。”我说是啊,挺有缘分的,我俩就笑着举杯干了一下。然后又问了下各自老家的位置,发现我在皖南,她在皖北,有些距离。
我也跟阿樱说我刚大学毕业,留在北京找工作,结果投了几份简历都没通过。阿樱也叹了口气说现在大学生毕业出来的确不好找工作,说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我还跟阿樱说我租房子被二手房东骗的事,阿樱听了表示同情还劝我报警,我摇了摇头说比较麻烦,报警不一定管用。本来我还打算还跟阿樱说认识茜姐的事,但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感觉说出来不好。而且自私地认为茜姐是我一个人的,我不想与他人分享。
吃完之后我就结账了,正好两百多,兜里只剩下几块钱零钱。走出烧烤摊后,阿樱说比较晚了,让我别送她了,她打车回去,我说好,让她路上注意安全,她说好的,然后互相道了个拜,就各走各的。
一个人走在路上,兜里几乎身无分文,有点流浪的感觉,这个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与我无关,我只是个过客,这座城市不属于我,是属于有钱人的,即便我老死在街头,也不会埋葬在这里,因为我没有资格。
到了住处,打开灯,我洗了把脸,走进卧室时,我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叠钱,大概有三四千,上面还有个纸条,字迹挺漂亮的,上面写道:小男人,姐知道你身上的钱不多了,姐怕明着给你,你会不要,就放在这里。在北京,一个男的身上没钱的话,会寸步难行的,要是遇到些急事,一分钱也能憋死一个好汉。所以听姐的话,拿着,不许不要,你不要的话,姐会生气的,会不搭理你的。听话哦,小男人。
看完后,我心里一暖,闭着眼睛,鼻子一酸,从小到大,除了我爸妈,几乎没人对我这么好过,真得,几乎没有。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我还是忍不住了,给茜姐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茜姐接了,我沉默了几秒,茜姐问:“小男人,怎么不说话呢?”
“姐。”
“嗯,姐在呢!”
“你还没睡啊!”
“没呢,刚收拾好,准备睡呢。”
“姐,熬夜对你们女的皮肤不好,以后要早点睡吧。”
“知道了,小男人,以后你下班回来,也早点睡。”
“姐,谢谢你。”
“既然叫我姐,就别跟我说谢谢不谢谢的,见不见外啊!”
“知道了,姐,你早点睡吧,晚安。”
“你也睡吧,小男人,晚安。”
挂完电话后,我躺在床上,看着上面的天花板,想到了一首诗: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捻熄灯,无人共我书半生。
真得无人吗?我问自己。
有人吧。我说。
第七章 无人问我粥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