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姐也看见了我,她抿着嘴向我微笑了一下,虽然她没开口说话,但我知道她想喊出那三个字,我也想喊她一声姐,但也没喊出口,而且我也好奇茜姐和那个男的怎么来这里。
那个男的顺着茜姐的目光也看向了我,我心里一惊,怕他认出我来,毕竟我上次在茜姐家门口说我是水族馆的员工,还好他看我的表情没有变动,应该没认出来,也对,相对于他这种有钱人而言,每天要见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我上次对于他而言只是个敲错门的陌生人,应该没留下多大印象。
华哥见我和小黑哥走了进来,就招手叫我俩过去,然后华哥指着小黑哥对那个男的说:“刘哥,这是小黑。”又指着我说:“这是我们酒吧经理,陆峰。”那个男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和小黑哥点了点头。
华哥都叫他刘哥,而且看华哥对他的态度毕恭毕敬的,我目光瞥了一眼茜姐,心里有点不好受。
我只是华哥手下的一个酒吧经理,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他来头比华哥多大,我凭什么从他手中抢走茜姐?
然后华哥让我和小黑哥坐下,坐在他旁边,我坐在那里一直心不在焉的,目光老是偷偷瞥向茜姐,我看见刘哥从果盘里拿了一颗荔枝,剥开壳,用手喂茜姐吃,茜姐开始没吃,说自己剥,刘哥就笑道是不是嫌我手脏?茜姐犹豫了一下就吃了,刘哥看茜姐吃就笑了。
我看见刘哥的手搂着茜姐的腰,越搂越紧,我还看见刘哥回头轻吻了一下茜姐,不过茜姐没回吻,我知道茜姐也在偷偷地看我,我俩目光对视了一下,她的眼神有点哀伤。而我的心一阵绞痛,真得很痛。
小黑哥抓了一把冬枣,递给我几个,我还在愣神没反应过来,小黑哥就用胳膊捣了我一下,问:“在想什么呢?来,吃枣子。”
我接过冬枣,说声谢谢小黑哥,拿一颗放进嘴里,冬枣很甜,我却食之无味。
吃了两颗冬枣后,我把手里剩下的几颗重新放进果盘里,和小黑哥说尿急去厕所,包厢里有卫生间,我没去那,去外面的卫生间了。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我打开水龙头,用手捧着水,闭着眼洗着脸,冷水在我脸上肆意地流淌,我双手支撑在洗脸台上,睁开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又想起在包厢里的茜姐,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我恨我自己无能。
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过头一看是华哥,华哥见我这样问道:“你是来上厕所,还是洗脸的?”
我说突然感觉有点热,就过来洗把脸。华哥就没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是中华烟不是雪茄,华哥递给我一支,我接住,华哥把烟叼在嘴上问我:“见过老虎了吧?”
我点头说见到了。
华哥问:“觉得他怎么样?”
我说没有华哥好。
华哥就笑了笑:“怎么没有我好?”
我说:“至少跟着华哥,我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跟他的话,我感觉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华哥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小子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我爱听。”
我说这其实是小黑哥说的,我跟他学得。华哥愣了一下,随即道我没想到小黑现在这么会说话啦。
我俩抽着烟沉默了一下,华哥突然开口道:“刘哥身边的女的,我感觉有些面熟,好像之前在酒吧门口见到过。”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想起上次我被抓进派出所晚上上班的时候,茜姐开着宝马车来见我,被华哥看见了,而且我喊她姐也被华哥听见了。
我抽了一口烟,隐藏自己慌张的表情,解释道:“她好像叫茜姐,之前来过酒吧几次,是我招待的。”
华哥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原来这样啊,然后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进去吧,我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跟着华哥走了进去。
进去后,华哥说大家这样坐着没意思,不如唱歌吧,这包厢跟ktv包厢有点像,也能唱歌,但比ktv包厢更大,装潢也更华丽,音响效果也更好,华哥就带头首先点一首歌,是刘德华的天若有情,不得不说华哥唱得很好听,不仔细听以为是原唱,像华哥这种岁数的人大多喜欢刘德华的歌,有的喜欢张国荣的歌,而且华哥从侧面看跟刘德华有的相似。
华哥唱完后问接下来谁唱?刘哥就问茜姐:“小茜,你平时不是挺喜欢唱歌的嘛,唱一个吧。”茜姐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站了起来,她接过话筒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
茜姐点了一首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这是我第一次听茜姐唱歌,当这首歌的旋律响起,茜姐看着屏幕唱出第一句,很好听,挺得我的心都碎了,眼泪快下来了。
我怕来不及
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力气
为了你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
也要看着你……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
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只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
我总记得在哪里
我的手掌心确实有一颗痣,一颗小痣,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见,茜姐有次取笑我,她说小男人,我听老一辈人说掌心有痣的人漏财,手抓不住金银财宝,当时我握住茜姐的手说,姐,抓不住钱不是,我能抓住你就行,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快要止不住。
茜姐这首歌唱完后,全场没有声音,过了二十秒,华哥带头鼓掌说好,唱得真好听。一直站着面对屏幕的茜姐转过身,她看了我一眼,我看着她,她的脸上全是泪痕,而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第六十章 至少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