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叶、秦飞燕两人尽管考上大学,但这只是走上摆脱贫困的第一步;想完成大学学业还得像化蝶成茧的蛹眠那样,在清水里泡三次,在血水里浴三次,在碱水里煮三次。
从农家少女转换为城市女大学生本身就是一场蜕变,这种蜕变其实早在她们上高中时已经悄悄发生。
山村少女原本脆弱的心灵将被血淋淋的剥下一层皮,权欲和物欲这两把锋利的牛耳尖刀;要豁开藏匿在她们心灵上那块胎里就孕育而成的伤疤,在上面再割一道金钱的新痕。
贫穷的山乡姑娘一生下来就缺钱,她们没有钱购买营养品买护肤膏;起跑线上就输了一大步。
好不容易考上县城的高中,父母亲答应给她们买一套护肤脂;可是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
终于凑够购买护肤脂的钱,但不得不去上缴名目繁杂的各种补课费。
满以为为人师表的老师是自己的益师良友,但老师早不是道德高尚的师表;已经是赤裸裸的吸血鬼。
吸血鬼换了一茬又一茬,变了一个又一个;但一茬茬,一个个都有一张张伪善的脸是为捞钱而奔波。
女孩儿明白了,老师本应该在课堂上讲授的知识偏偏不讲;而要以补课的形势拿钱去买。
山村的孩子本来就没有安全感,为了安全感茫然地寻找一个劈风港湾;却鱼龙混杂,暗流涌动,尔虞我诈,无耻索取;她们心灵上的旧伤痕没有治愈又添新的伤痕。
考上大学,本来是人生辉煌的时期的开始,可是为了昂贵的学费她们是万里长征人未还;每天得吃、得住、得花费都得用钱打发。
生活费对富裕家庭的学子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可何叶、秦飞燕这样的山区苦孩子;学费却是拦路虎。
好不容易把拦路虎赶走,每天的生活费又是一头头恶狼。
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吧她们有点不甘心,但要满足每日不菲的消费;就得另辟蹊径。
何叶和秦飞燕在苦苦挣扎中开辟了蹊径——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挣钱,支撑天天炸油式的各种消费。
人在吃不饱肚子的情况下是没有尊严的,靠出卖色相和自己的身体赚取学费;是万般无奈中的唯一选择。
女人有的是条件,就像《白鹿原》中的田小鹅;要在男权包围的环境中生存,就得用自己的身体做赌注;求得别人的保护。
田小鹅是郭举人的小老婆,郭举人名义上是举人却是个猪狗不如的家伙;竟然让田小鹅用蜜穴泡枣给他吃。
田小鹅为了摆脱郭举人不人道的迫害和长工黑娃私通,希望黑娃带她逃出去远走高飞。
黑娃没有辜负田小鹅的期望,带她回到白鹿村;但田小鹅是逃出虎口又进狼窝。
白鹿村是白鹿原的一个古老村庄,这里的传统封建势力就像一把把钢刀,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田小鹅宰割。
白鹿原是北宋名人吕大钧的故乡,吕大钧出身名门世家;与其兄弟吕大忠、吕大防、吕大临被称为吕氏四贤。
吕大钧和张载为同年进士,得知张载学识渊博拜其为师;张载是宋代理学大师也是关学的创始人,而关学的特点之一就是十分重视礼仪,强调通经致用,躬行礼教。
吕大钧将关学这个特点发扬光大,在关中创建了《吕氏乡约》;推行礼仪,建立起中国最早的乡村自治制度。
田小鹅在严酷的礼教环境中生存,必须用自己的身体来换保护伞;白孝文和鹿子霖做了田小鹅的保护伞,他们得到田小鹅的身体;但鹿子霖和白孝文只有两个人势力孤单,面对白鹿村上前几百号人以及礼教的作祟;最终还是没有保护住田小鹅,田小鹅被她公公鹿三杀了。
何叶和秦飞燕没有用身体换取保护伞,她们需要的是上大学的钱和吃喝拉撒的费用。
有人一定会说何叶和秦飞燕庸俗,可是她们不庸俗能有什么办法?
何叶和秦飞燕在用自己身体换取钱财的过程中也能体味到性的乐趣,这恐怕就是她们上深到一个更高层面的真谛。
性在文学中的出现总和情紧紧相连,有人说爱情的最高境界就是性交;性交是爱情的大爆发,美好的性才能保证爱情的长久稳固;这话似乎没错。
现在毕竟不是文革时期,木子美能把自己的亲身经历通过文字表达出来;只能说明这是社会的一大进步。
然而倒退40年却是万万不能的,40年前出了一本《少女之心》的手抄本小说;为了能看到这个手抄本,不少人还献出了生命。
“存天理灭人欲”的时代,总有那么多妖魔鬼怪拿着“道德”的大棒漫天挥舞,他们讲的道德是什么直到现在恐怕也没人搞清楚!
那时候偷传《少女之心》的都是中学生和大学生,而他们同时也是时代的佼佼者。
《少女之心》是官方严厉打击和禁止的毒草,连佼佼者也难能一睹尊荣;哪个还会为他们破死亡命的守护。
官方说《少女之心》是毒草,大中学生却视为人心中的天使;官方为什么总和人民大众的观念相悖?似乎也没有答案。
问题是《少女之心》的作者是谁至今弄不明白,也就无从对作者恨下杀手;但《第二次握手》的作者张扬却说被判为死刑。
要不是后来一个伟人为张扬平反,写书掉脑袋的事将会屡见不鲜……
我在心中把荒唐事件寻思半天,忽然想起秦飞燕把自己接近蔺丹霜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就看向她道:“燕子小妹,你还是接着前面的话继续讲吧,如何跟蔺丹霜搭讪上的?而且还说有好消息告诉我……”
秦飞燕见我跳转了话题,便就欣欣然道:“蔺丹霜在殷虹教授留给同学们的互动时间里竟然站起来发言,叶子姐姐在蔺丹霜发完言坐下去后;让燕子想办法靠近她上前搭讪,燕子是按照何叶姐姐说的做了!”
“这么讲燕子还真是按照叶子的吩咐去做的?”我明知故问地说了一句。
“是啊!叶子姐姐是穆桂英,燕子只能做杨排风!”秦飞燕风趣地说着,大有恭维何叶之意:“只有叶子姐姐才能想出靠近蔺丹霜这个主意,燕子可没那个胆量;只能坐在距离蔺丹霜不远的地方用眼睛监视她,叶子姐姐发出号令后;燕子的胆子才大起来!”
何叶知道秦飞燕是在奉承她,在她嘴上拧了一把道:“燕子你不要学骨子哥哥,骨子哥哥现在是大流氓;你也跟着学流氓不成!”
“哪里话!”秦飞燕瞥了何叶一眼嘟嘟囔囔道:“燕子坐在蔺丹霜跟前后先把她恭维一番,说这位姐姐你刚才的发言真是太好咧!我这么说着把蔺丹霜在互动时讲的话重复一遍:姐姐,你刚才的分析不亚于金圣叹剖析《水浒传》呀!——霍小玉一个歌女不值得拥有大好前程的李益在她面前驻足,即使小玉渴望的仅是八年相伴;会对小玉采取那样伤人的逃避态度也该是李益对这段爱情游戏已然生厌,尝鲜过的美色总是会腻,小玉於他终是定位在玩物的格次上;再加上李益的个性贪求色欲以外,软弱又无主见;一旦到了必须面对的社会现实,自然屈服於门阀制度和社会眼光;且观李益被迫带到小玉面前,小玉的一番血泪泣诉;读者看来为其动容,心伤垂泪哀叹,可李益的反应犹是十分麻木不仁,在此写李益的冷酷无情又更推上一层!”
秦飞燕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嘻嘻笑道:“我把蔺丹霜恭维一番又道:姐姐您叫什么名字啊!长得如此漂亮?你看你这眼睛,活脱脱貂蝉的丹凤眼嘛!还有这脸蛋子,哎哟哟!月宫嫦娥哪里比得上!薄薄的嘴唇红艳艳,男人一见十个有九个会倾倒,一个不倾倒的那是他有病啊!”
“燕子你能做媒婆咧!”我揶揄一声道:“你刚才的话和媒婆没有两样啊!”
秦飞燕笑得山响,瞥了我一眼道:“那个人不喜欢听好听的话?三岁孩童也爱听啊!我这么一说,蔺丹霜竟然毫不拘束地拉住我的手说:妹妹真会说话,我叫蔺丹霜;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年级的!”
何叶插上话:“燕子你被骨子哥哥培养出来了,真正的巧嘴如簧啊!”
我瞪了何叶一眼不依不饶道:“怎么又把我给扯进去哪?何叶你什么意思啊!”
何叶看着我笑了一声说:“你听燕子刚才那段话,不是骨子哥哥教的还能有谁?”
一顿,郑重其事道:“燕子,那天夜里我和你在梦巴黎歌舞厅坐在一旁看骨子哥哥和朱莹跳舞,我只给你透露了骨子哥哥的名字,你怎么和他粘的这么紧?骨子哥哥这次执行特殊任务也把你喊来了,这里面如果没有猫腻鬼都不相信!”
何叶挖根刨底地说着,直言不讳道:“燕子我告诉你,叶子早跟骨子哥哥滚过床单;你难道就没有?”
瞪着秦飞燕道:“大家已经是再好不过的朋友,燕子还想瞒哄姐姐?”
何叶真个卑鄙,竟然用这种口气从秦飞燕嘴里套话?我在心中惊悸不安地想着,满以为秦飞燕和我一样守口如瓶;可是哪想到秦飞燕经不起何叶的欺骗和利诱,嘴里吱吱唔唔起来……
206章:两个女人一台戏(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