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佩玖在宫殿中转了一个圈,啧啧称赞道:“不愧是端王住过的宫殿,倒比其他地方不同多了,这天下恐怕只有鸾凤宫在其上吧。”
音袖低低地笑道:“鸾凤宫都不知道拆了多久了,就算是小姐想看也是见不着的。”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同端王小的时候在鸾凤宫那可是畅通无阻,”孙佩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要是端王以后做了皇上,我就让他给我建一座一模一样的鸾凤宫。”
音袖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几眼,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姐,这话可是不能够乱说的,要是被人听到了,咱们麻烦可就大了。”
“这是端王的寝宫,会有谁敢过来这里,”孙佩玖不以为然地扯开窗帘,“你不用紧张,我和端王从小就认识,他一定会把我娶进王府的。”
“可是就那日端王的脸色看来,他似乎不大认识小姐,”音袖忧心忡忡地说道,“而且端王与准王妃很是恩爱,难道小姐真的要做妾吗?”
“做妾或是做妻都是不要紧的,就算我以后是妾,只要能够得到端王的宠爱,我就有成为王妃的那一天,”孙佩玖露出一丝冷笑,“准王妃的命途一向不顺,碰见我算是她命中的劫难。”
音袖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准王妃可是个厉害人物,小姐要是进到了王府中,可就是有的提防的了,我们在家里不也是要小心那些姨娘吗。”
“那些身份低微的姨娘我是从来都不放在眼中的,这个准王妃不过也就是庶出的女儿上位而已,与孙家的那些庶出的人有什么区别,”孙佩玖勾唇笑道,“我有的法子对付她,更何况皇上和皇后都站在咱们这边呢。”
音袖想了想又问道:“不过小姐还要很久才能进府呢,这才刚刚与端王见上面,连话都没有说的了几句,他就匆匆走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更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得偿所愿。”
“我是不着急的,一步一步慢慢过来嘛,”孙佩玖取下一只茶杯倒了些茶水进去,“这做事就像是烹茶一样,要慢慢来才能烹出好茶来,再说有皇上和皇后为你加火,你是更不用担心的了。”
楚纵歌将门开出一条缝隙,看见里面的人正起床喝药,便笑眯眯地来到了她身边,“我每次悄悄来看你的时候,总是见你醒着,从来都没有睡着的时候。”
“你既然来看我,我自然是醒着最好,”薛荣华往下瞟了几眼,“你这是刚从皇宫里回来?”
“去给皇上和皇后请安,之后想起你还在病榻上,又回来看你了,”楚纵歌握住她的手亲吻了几下,轻声叹息道,“你这病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相王说也就快了,”薛荣华冲他安抚地笑笑,“你进宫的缘故不全在皇上吧。”
楚纵歌一愣,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一切,便坦率地承认了,“皇上想让孙家二小姐嫁进王府做侧王妃,为了这件事有好几次把我叫进宫了。”
“原来是这样,那孙家二小姐孙佩玖是你原宿幼时的玩伴吧,”薛荣华幽幽地叹了口气,“真是不好办呢,那毕竟是小时候的好朋友,没准还是订过亲的,现在她对你痴情不改,还有了皇上的推荐。”
“我是绝对不会娶她进府的,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楚纵歌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前,“皇上只不过是想要安插眼线在王府中,我不会着了他的道的,你只管在府里放心养病,外面的事情一切有我。”
薛荣华有些虚弱地靠在枕头上,挤出一丝笑意来,“我对你可是很放心的,只不过我近来听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有人说我性子要强,实在是不适合做王妃的人,还有人说我一连病了三四次,看起来身子虚弱是福薄之人,以后难为皇室开枝散叶,或者是说我不够体贴你,你身边应该有一位红袖添香才是。”
“什么红袖添香,我们之间的事情与外人有何干系,我只要与你在一起便是了,其他的再也放不下心来,”楚纵歌一把搂住了她,将她狠狠地压在自己怀中,“其实皇上想要在我王府中安插进什么人都没有关系,但是如果我们的心不在一处的话,他随便说几句话都会挑拨开我们。”
薛荣华慢慢阖上双眼,唇边泛着甜蜜的笑意,“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不会将移情别恋爱上别的女子。”
楚纵歌露出释然的笑容,摸了摸她一头青丝,“你好好保养身体,等到你病好了之后,我们就立即成婚,不管那是孙家的小姐还是李家的小姐,我的王妃只认你一个。”
薛荣华蹙紧眉头,“那皇上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呢,他似乎是一定要将那女子塞给你。”
“不管了,皇上的身体一日也不见好,还管到我的身上。”
“可是那孙大人家在朝中有一定势力,你就不怕你不娶她的女儿,他会在政务上为难你吗?”
楚纵歌垂眸思索了一会,唇边的笑意渐浓,“我就算以后当上皇帝,也并非每个臣子都会服从我,我也不需要每一个都服从我,毕竟这也不大现实,他们不敢反抗便是最好的。”
“你有这个自信就好了,我就怕没让你抓住想要的东西。”
“我至始至终,想要的也就只有你,”楚纵歌摸摸她冰冷的脸蛋,“你先别说话了,今天的药吃了没有?”
“早就喝下了,不过那药味实在是太苦了,我倒有些忍受不了,”薛荣华轻轻咳了几声,“你在这里多陪我一会吧,坠儿去后苑拿衣服了,我一个人醒着也没什么意思。”
“那我就在这里陪陪你,”楚纵歌在她耳边呵着热气,“等你身子好起来,随我进宫给皇上和皇后请安吧。”
“那他们肯定是要同我说孙家二小姐的事情,”薛荣华噙着淡淡的笑意,“你说我要怎么样回应才好呢?”
“你完全不用管他们,我来对付就是了。”
“其实,我前几天的时候去过一次永乐宫,就是赵贵妃那里,她同我说孙家二小姐是皇后介绍给皇上的,看来皇后娘娘真的很关心我们之间的事情,”薛荣华垂下眼眸,“李俢瑟是想用这个孙佩玖来制住我吧,她都当上了皇后,可这算盘依旧是打得啪啪响。”
楚纵歌的眼神黯淡下来,“怎么又是她,这女人都已经是皇后了,为什么眼睛总是盯在我们身上呢。”
“可能是她这辈子就囚禁在深宫了,而我们还有崭新的未来摆在眼前可供挑选,”薛荣华眯了眯眼睛,打了个呵欠,“可见是李俢瑟完全不想我们好过啊。”
楚纵歌一愣,眼眸越发深邃起来。
李俢瑟护甲上的宝石在强烈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她微微抿了一口茶,朝前面低眉的女子招招手,“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孙佩玖慢慢昂起头,李俢瑟淡漠的眼神从她面上扫过,露出一丝笑意道:“不错,果然是孙大人家的大家闺秀,与别家的自是不同。”
孙佩玖眉角眼梢都染上了笑意,“多谢皇后娘娘。”
“本宫听皇上说你和端王是从小就认识的吗,”李俢瑟露出玩味的笑意,“要是没有准王妃,本宫觉得你应该就是端王妃了。”
孙佩玖一愣,压制住心中的喜悦,表面上含羞带怯道:“那臣女可万万不敢,准王妃是薛宰相家的嫡亲大小姐,臣女怎么能够与准王妃相提并论呢,再说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臣女也万万不敢和准王妃抢。”
李俢瑟扑哧一笑,“谁说让你和准王妃抢了,只不过就是皇上见你倾心端王,想让你满足心愿罢了。”
“多谢皇上,”孙佩玖盈盈一笑,又拜了几次,“多谢皇后娘娘。”
“你就不用谢来谢去的了,想让你嫁入端王府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李俢瑟喝了口茶,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准王妃的名声你也听说过,自她开始端王身边就没有其他的女人了,可见这女子的厉害之处,她也是万万不准端王纳妾的,不愿意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
孙佩玖的脸颊红通通的,有些犹豫道:“这准王妃的架子可真大呢,端王可是皇室子弟,就算是三妻四妾也是极为正常的,怎么她一个还没有过门的王妃就开始颐气指使,连端王纳妾都不允许了呢。”
李俢瑟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连皇上都在和本宫说,这准王妃模样周正,能文能武,可是这性子还真不适合做正主,要是在王府中没个帮手,只怕端王又要安抚她这样的倔强性子,又要帮皇上处理政务,怕是忙不过来的。”
“是,父亲从小就教臣女要恪守妇道,嫁了人之后一定要相夫教子,”孙佩玖眼眸中波光流转,“臣女一直记得父亲的教诲,一定能够帮助准王妃和王爷处理好家事的。”
“所以本宫和皇上才最看好你啊,”李俢瑟赞赏地点点头,“本宫相信你会是一位好王妃的。”
孙佩玖一愣,哑哑地开口道:“这怎么是王妃呢,臣女嫁进王府肯定是侧妃,这王妃之位是准王妃的,臣女不敢侵占。”
“你怕什么,本宫不过说了一句而已,况且那准王妃在宰相府本来也是庶出的,只不过后来嫡小姐与主母过世了之后,才扶为了嫡亲大小姐,”李俢瑟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孙小姐如此聪明伶俐,本宫很是相信你有这个本事,可以抓住端王的心。”
孙佩玖浑身一僵,欣喜之情几乎要从眼眸中溢出来,“臣女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第三百二十一章 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