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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千帐灯(一)

  丁语嫣挡不住她眼中咄咄逼人的光芒,身子向后倒了一下,腿脚已经开始发酸发胀了。
  “才人,你要是真的与如妃有仇,那你就是我们的同道中人了,”薛荣华衔着一缕淡淡的笑意,“德妃与如妃一向是水火不容的,如妃的仇人自然就是德妃娘娘的朋友。”
  丁语嫣犹豫不决地望了她一眼,“我和如妃……”她缓了一口气,还是道出了实情,“的确是我害的如妃小产,我在她的安胎药中放了东西,然后她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罗凝海眯了眯眸子,面上波澜不惊,“那么你就是早就发现了如妃有身孕的实情?”
  “是,而且我利用这个实情,逼得如妃把我召进华阳宫,以便于我有机会下手,”丁语嫣眼神黯淡下来,“这就是真相了。”
  “还没有完呢,”罗凝海皱了皱眉头,“你和如妃是有什么样的恩怨,以至于你要下毒杀死害她小产,杀死她的孩子?”
  “因为她多年前也欠下我一条人命,”丁语嫣咬碎了一口银牙,一字一句地道出实情,“当年她与皇上合谋杀死慕皇后的事情,不知德妃是否清楚?”
  罗凝海狠狠一震,讶异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因为被苏如霜叫去充当奸夫的是宫中的一个侍卫,”丁语嫣扬起一道悲凉的笑意,“那是我儿时的玩伴,也是我心底的人。”
  薛荣华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与当年之事有关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浮出水面,回忆越来越近像是潮水一样快要将自己淹没,“那……才人就是因为如妃利用了你的……人,所以才决定要向如妃讨条人命?”
  丁语嫣双眼笃定地点点头,“我在下手之前想了很久,不过念及死去的哥哥,那也要叫如妃知道失去在意之人的锥心之痛。”
  罗凝海凝视了她半晌,扯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你倒是做得很好,替本宫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本宫也很佩服你能够为意中人报仇。”
  薛荣华有些奇怪地望向她,却瞄到她袖间的一缕寒光,“娘娘……”
  “嗯?”罗凝海一挑眉,眼眸却是让她住口的意思,“才人,你除了这些还知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与如妃有关的说的越多越好,也有助于我们以后联手。”
  丁语嫣一愣,纳闷道:“娘娘的意思是扳倒苏如霜,但是……这是要她性命的意思吗?”
  罗凝海眼眸深邃得如同幽井,淡淡道:“不要她性命,难道还要等她东山再起吗?”
  丁语嫣一时语塞,垂下双眸喃喃道:“倒不是想她东山再起,只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她的性命,毕竟我的大仇得报,也不用真的致她于死地。”
  罗凝海睨了她半晌,扯出一道嘲讽的笑意,“你下毒手杀害了她的孩子,现在倒摆起菩萨的谱了,你就不想想如妃会如何对付你,你说她是扒了你的皮呢,还是拆了你的骨?”
  丁语嫣心底一滞,求救般的看向薛荣华,“姑姑,我只想求得娘娘的庇护。”
  “本宫的庇护你问她做什么,”罗凝海眉眼间颇有愠色,“谨才人九曲心肠,在本宫面前还是老实点为好,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否则到了皇上的跟前,恐怕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丁语嫣呆滞了片刻,舔舔干燥的嘴唇说道:“那娘娘的意思是要我如何呢?”
  罗凝海与薛荣华对视了一眼,微微笑道:“自然是要你帮一帮本宫了。”
  丁语嫣往后瑟缩了一下,颤声道:“娘娘不会是叫我回到华阳宫吧。”
  “本宫倒没有什么好主意,”罗凝海眸中光华流转,“不过现在倒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
  “什么……”丁语嫣心底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娘娘是想出了什么主意让我去做。”
  薛荣华也怔住了,罗凝海此时心中所想她完全一无所知,她也不懂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罗凝海无视两人眼中的奇怪,笑吟吟地说:“谨才人小时候有没有去钓过鱼,你知道那鱼饵要怎样的才是最好吗?”
  薛荣华已经抢先反应过来,急切说道:“娘娘,这事我们还要从长计议,如果略有闪失就只能前功尽弃了。”
  罗凝海眯起眼眸打量了她几眼,“本宫还没有说几句话呢,你怎么就先着急了起来,这么心疼谨才人你也不用从端王那里过来了吧。”
  薛荣华被她的话噎了回去,只好将目光投向一脸茫然的谨才人。
  丁语嫣垂下眼睑,哑哑地开口道:“我还是不大懂娘娘的意思。”
  寝殿沉浸在梅花清冽干净的香气中,金铜烛台上燃烧的红烛衬托得红梅更加显出一种妖冶的姿态,孟千重伸出手指弹了几下梅枝,那梅花轻飘飘地落下来,只剩下黄色的花蕊停留在枝头。
  “夏天荷花开满鸳鸯浦,冬天红梅在梅苑傲然绽放,怪不得景贵妃要选择住在蓬莱殿,”孟千重顿了顿,用幽咽的声音轻轻说道,“唤她贵妃久了,都差点忘记了她是朕的生母。”
  江瑾雯苍白的脸庞上烛影摇曳,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孟千重勾起唇角,摸上了她冰冷的侧脸,“朕小时候一直住在皇后身边,不过心里还是想着贵妃的,每次偷偷溜出来去蓬莱殿,却遇到贵妃和元稹在玩,而自己被宫人挡在外面,成了个局外人。”
  江瑾雯感觉下巴一阵疼痛,被迫抬起脸来看他,“皇上……臣妾还以为皇上是来为臣妾治病的,没想到是回忆往事的。”
  孟千重呵呵一笑,弯腰坐在她身旁,“难道淳亲王没有和你说过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江瑾雯心底一滞,垂下眼眸说道:“臣妾和淳亲王很久之前就退婚了。”
  “哦,朕差点忘记了,”孟千重含笑道,“他年幼时常和朕说江家的女儿如何美丽温柔,所以朕老是记错你们的一对的。”
  江瑾雯紧紧攥住了衣袖,艰难地开口道:“皇上,淳亲王出去云游四海,臣妾和他的事情都过去了,这时候提及难免奇怪。”
  “朕可觉得不奇怪,难道婕妤就这么害怕朕提到淳亲王吗,”孟千重慢慢摩挲着她莲藕般洁白的手臂,“朕想起当年将他幽禁到王府的时候,贵妃也是这样害怕的,朕还不忍心让他们母子分离,但是一想到蓬莱殿与淳亲王府相离不远,便觉得也没有什么。”
  江瑾雯像是一只野猫一样警惕地关注着他在手臂上的抚摸,只听到他附在耳边一字一句道:“蓬莱殿底下通向淳亲王府的密道,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江瑾雯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她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皇上在说什么,臣妾也听不明白,身子不适连耳朵都变得迟钝,不如待臣妾先休息一晚,明早起来再说吧。”
  孟千重面上闪过一丝狠色,立刻扣住了她的两只手腕,露出阴鸷的眼神,“你休息什么,刚才朕抱你过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提起别的事情你就不舒服了,是不是做朕的妃子不舒服,提到淳亲王你就登时舒服了?”
  江瑾雯连连冷笑道:“皇上,你让臣妾进宫不过是因为臣妾的父亲,臣妾做你的妃子也是因为政务做考虑,如此一来不过利益而已,还说得上什么舒服不舒服呢。”
  “朕还没有说上几句话,你就已经撕破脸了,”孟千重怒极反笑,重重地摁住她的肩膀,“你的父亲有一份关于东北的贵人书,你把它放在哪里了?”
  江瑾雯的眼皮跳动了几下,“臣妾并不知道,皇上在父亲驾鹤西去之后,不是派遣人搜了整个江府吗,要是连皇上的人都找不到,那臣妾更是没有办法了。”
  孟千重的手稍微用力,便疼得她脸色一青,“敏婕妤倒是很能装,朕的人都找不到的东西,不就是被敏婕妤提前带进了宫吗,恐怕是通过了蓬莱殿的密道,送给了淳亲王吧。”
  江瑾雯死死咬住嘴唇,含笑道:“看来皇上果真不是来宠幸臣妾的。”
  孟千重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她的宫装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泛红的白皙肌肤,“既然你这么期望,那朕不如就满足你一下。”话音刚落,他抬手制住她的喉咙。
  江瑾雯心底的惊慌失措再也掩饰不住,急忙掐住了他的手臂,带了些求饶看向他。
  孟千重满意地弯弯唇角,“是不是你将你父亲的贵人书带出来了?”
  江瑾雯咬了咬唇,垂死挣扎道:“皇上……恳请皇上高抬贵手,放过臣妾吧。”
  “朕要是今日放过你,来日孟元稹兵临皇城,他又会放过朕吗,”孟千重危险地眯起眼睛,“朕实在是疏忽了,应该将他杀死在王府才对,居然同意他出城云游四海,造成今日的局面。”
  “皇上……”江瑾雯扬起一抹苦笑,“皇上说的真对,你真的应该早些下手……”
  孟千重狠厉地笑了笑,将她一把推到榻上,阴沉着脸说道:“你当真是不知羞耻,明明是朕的妃子,居然还敢和罪臣勾搭在一起,想要谋算朕的江山社稷。”
  “先皇是怎么死的,皇上最清楚不过,”江瑾雯支撑起病弱的身体,沉声道,“先皇的遗诏上写了什么,皇上怕是比我们更清楚,孟元稹不过是要拿回他自己的东西。”
  孟千重唇边的笑意渐浓,“你知道私通罪臣的妃子死得会有多惨吗?”
  “臣妾算是知道一点吧,”江瑾雯挑了挑眉毛,“那东华宫的慕皇后不就是这样死去的吗,还是皇上亲自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