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的一系列动作,她、她家小姐会武功?
不过…小姐为何提着个麻袋出去?
待薛荣华归来,坠儿必然惊了又惊。
吵吵嚷嚷的气氛,属于黑夜的热闹,悄然来临。
黑市并不难找,薛荣华随意的丢了一文钱给路边的小乞丐,那乞丐听她说起黑市,竟是个知道路的,也就带着薛荣华拐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进入另一个不同的天地。
“给你。”薛荣华也是高兴,又赏了一文钱给乞丐儿,虽然她兜里没啥子银两。
“谢谢,谢谢这位公子。”乞丐也是高兴得很,俩文钱虽少,但对于饿了一天毫无半分钱收入的他,也是雪中送炭,连忙感谢之后便一溜烟的跑远了。
薛荣华转了转,瞧见不远处摆着一个小档口,集满了汉子,并且都一脸兴奋的嚷嚷着什么,瞧那场景,薛荣华可是再熟悉不过呀。
待人群渐渐散了些,她才过了去。
“大!大!大!”一个个汉子们,手掌捏着一串串铜钱,另一只没有捏着铜钱的手不断上下挥动,似乎只要挥足了那几下,便得以所愿。
“上三盘是多少?”薛荣华低声问了问旁边的汉子,“告诉我,赢了给你点。”
汉子看了看薛荣华,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自个,“大,小,小,你赢不赢可不一定,这档子,有时候旺得很,有时候邪门。”
“兄弟,谢了。”薛荣华做了个揖。
汉子并未回复她,继续投入到这一盘里边。
“开了,一一二是小!”坐庄的一声高呼,随即笑着把押注大的铜钱全部拢入做庄的地区当中,笑眯眯的问道,“可还要买?”
“买!”
“咱今儿个真不信了。”
“押小!”
一枚枚铜钱押再了小字上面,随即铜钱的主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摇骰子的庄主。
“买定离手嘞~”庄主呦呵着,似乎想引诱更多人下注。
有一人拿出了三枚铜钱,尽数押在大字上面。
对于那孤零零的三枚铜钱,不少人讥讽。
反正,她也不在乎。
“开!一六五,大!”
“这可真邪门。”
“运气!定然是如此!”
拿出三枚铜钱的人面无表情的把赢来的赌资尽数拢到自个的地区,随后继续下注,“大”。
“要不要这样?”
“分小点押也可啊。”
“这人莫不是傻了?”
“定然是……”
议论纷纷,不少人眼红那一小堆,怎说也有两三百文,如此一压,万一输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第二局又开盘了,依旧是呦呵一声买定离手,随后过了十几秒开,“六四五,大!”
然后……讥讽的人只觉自个的脸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打了一把。
“谢谢。”赢了的人很是礼貌的说了一声,随即,她把赢来的赌资塞进自己带来的麻袋里,“哗啦啦”的倒入声音,使人听了畅快,使庄主听了心痛。
正是赌博,有赌必然有富。
薛荣把麻袋扎紧,抗在肩头,一晃一晃的走着,说明了麻袋很沉。
“这样就走了,可不多玩几局?”
“就是,让我们也占占气……”
多于后面的呼唤全然不理,走了几步便快快小跑起来,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使后边原本跟着她的汉子,原地打转儿,欲想抓到薛荣华,抢了她刚才赌回来那一堆铜钱。
薛荣华不屑的扯了扯嘴唇,在一个小角落里现身,哼,想追上我?去,练个十几年武功。届时,说不定可以追上她。
薛荣华回到房间内换回女装,连夜与坠儿清点好麻袋中赢来的钱币。
坠儿点完钱,看着堆满桌子的铜钱不由惊叹道:“小姐真厉害,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薛荣华得意地朝她眨眨眼,顺手抓了一把钱币放入她的手心里,神色温柔地说:“我看你身上的衣服有些旧了,这些钱你拿着去制身新衣裳。”
坠儿推托了几下,碍于薛荣华的坚持只好收着,“谢谢小姐,月底老爷寿辰,我就有新衣服穿了。”
薛荣华疑惑道:“父亲寿辰?”她转念一想,前几日叶氏与薛琉华不是调换了衣物吗,难道她们的阴谋就是要放在父亲寿辰上来施展?
看着架上一身同薛琉华极为相似的衣料,她不由皱紧眉头。
“坠儿,你知道府内丫鬟里给母亲和琉华传话的是哪几人吗?”
坠儿思索一阵,道:“有三位呢。”
薛荣华又问:“这三位有哪位是不在她们身边伺候着的呢?”
“三位丫鬟夫人大小姐各有一位,还有一位不在跟前的,便是彩云了。”
薛荣华唇边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你和彩云那丫头相熟吗?”
“彩云不过十二三岁,和府里下人都很热络。”
薛荣华点点头,年岁越小越不知世事,果然是要用来传话的。
“那好,我再给你两袋钱,明日你去铺子买匹比苏杭云丝绸稍次些的锦缎,给我制一身颜色清淡的,再给你自己制一身喜欢的,再给彩云制一身。”
薛荣华一指架上绣着精致花纹的衣裳,“就拿这个去吧,跟她说是你送她的。”
薛龙湖的寿辰一到,全府上下都洋溢着热闹喜庆的气氛。薛琉华得了父亲的特批,可以暂时从房里出来不用抄书了,更是喜不自胜。
前来贺寿的诸位宾客都聚集到了府内,薛琉华身着一袭金红色祥云彩绣衣裙,手执锦绣团扇,款款从院里出来,全身上下华贵之气尽显。
周围人群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果然是宰相家嫡亲的大小姐,如此贵重的衣裳布料,可不是寻常官宦人家能有的。”
“可不是,你看那庶出的小姐就没那么好的福气了,穿着打扮上比大小姐低了好几个档次呢。”
听到旁人议论的薛荣华并不介意,如今情境下为人低调才是正理。她心里嘲笑着薛琉华,面上一派和善:“姐姐这衣服好生华美,定是苏杭云丝绸才能制出此等好衣。”
薛琉华在制衣时早就知道有人已经将她调好的衣服重新换回,奸计未能得逞,不禁心生怨恨。
“府里也为妹妹送去了精美衣料,怎的不见妹妹穿出来,难道是嫌弃不成。”
薛荣华见薛琉华向她发难,从容应对道:“妹妹姿色远远不及姐姐,只好穿得平淡一些。”
薛琉华翻了个白眼,却瞥到彩云穿着与她极为相似的衣服侍立一旁,她内心升腾起一股怒火,大声喝道:“彩云,你给我滚过来!”
彩云大惊失色,连忙跑过来,颤抖着声音说:“大小姐,不知女婢又做错了些什么,惹大小姐生气了。”
薛琉华将扇子一把掷到彩云脸上,“瞎了你的狗眼,你自己看看。”
彩云这才敢颤巍巍地抬起头来,,更是惊慌失措。
薛琉华怒斥道:“好大的胆子,你一个低贱婢女,竟敢和我穿得一样!”
彩云吓得哭哭啼啼,又急又惊,“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啊,这是……”她一指坠儿,“这是坠儿姐姐送给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薛琉华忍着怒气定睛一看,发现那正是薛荣华的贴身丫鬟,眼底慢慢蓄满恨意。
坠儿慌忙跪下,“大小姐恕罪,这是小姐送我的料子,我见彩云衣服破旧便转手送了她,奴婢不知大小姐也是这样的衣服。”
薛琉华显然不信,“你是他贴身丫鬟,如何不知?”
薛荣华抚慰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与姐姐的衣料是相似的,更别说丫鬟了。”她又惊奇道:“只是内务府备下的料子,姐姐又如何知道呢?”
薛琉华一时语塞,想起和母亲设下的陷阱,只得忍下这口恶气。
薛荣华故意作出恼怒的样子,轻轻打了下坠儿,“你呀,怎么能够连料子都辨不清胡乱送人,现在姐姐和下人穿着一样的衣,那可怎么办啊。”
人群中有人扑哧一声笑道:“宰相果真是宽厚仁慈,连个小小丫鬟都能和宰相嫡亲主子穿同样的衣裳,真是主仆情深啊。”
四周人都看起了热闹,快活地议论起来。
薛琉华羞愤难堪,又无法在众人拉下脸面与下人争论。她瞪着薛荣华的脸,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说:“你这贱人,肯定是你暗中捣鬼,故意让下人穿得和我一样。”
薛荣华含着一丝冷笑,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扳开,“若不是姐姐心里有鬼,妹妹又怎么会将衣裳错送给丫鬟呢。”
薛琉华狠狠说道,“你给我好好等着,我终有一日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薛荣华上了一个台阶,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不止我在好好等着姐姐,咱们父亲也在等着呢,姐姐若不快些,父亲便会怪罪,到时候姐姐的《女训》又得多抄几遍了。”
她低头盈盈一笑,拂袖而去。
叶氏得知今日薛琉华受辱之事,匆忙赶去女儿房间安慰她。
正哭得梨花带雨的薛琉华见叶氏到来,连忙窝进母亲的怀里,娇嗔道:“母亲,今日那小贱人害得女儿在众宾客面前颜面尽失,母亲你可要替我报仇。”
叶氏心疼地捧起她眼泪涟涟的脸庞,“彩云我已经要小厮拖出去打死了,只是这个薛荣华很难对付。”叶氏的眼神黯淡下来,“她真是比以前的那个木头小姐厉害了百倍。”
薛琉华心中一动,“这么说来,她的确是很不对劲。”
往日的薛荣华软弱无能,对她们的攻击毫无还手之力,而今日的薛荣华不仅可以成功化解她们的阴谋,还能反手捅她们一刀,其中的巨大反差,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薛琉华担忧道:“那贱人身体里该不会换了个人吧。”
“这世上哪有什么换魂术,怕是薛荣华得到了什么高人指点。”
薛琉华左思右想了半天,却什么样子的高人都想不到。
第二十六章 一场阴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