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小姐你把大小姐摁到墙上去了,夫人她们还不知要如何对付小姐呢。”
薛荣华想起把薛琉华摁在墙上时她那一脸的惨相,真是身心巨爽。她伸手拿了块山楂糕丢进坠儿担心得微张的嘴里。
“好了好了,叶氏她们现在茫然着呢,可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对付我。”
坠儿惴惴道:“小姐……”
“都说了不用在意了,”薛荣华朝她眨了眨眼睛,“今日天朗气清,我们一块出去玩吧。”
坠儿连忙摆摆手,“不行的,我一定要呆在小姐房里,小姐自己出去玩就好了。”
“唉,”薛荣华笑着拖住了坠儿的手,“你天天呆在这空荡荡的宰相府里怪闷得,就和我一块出去玩玩吧。”
坠儿拽不过薛荣华,强行被她换上男装,两人收拾半天后一同翻出府外。
薛荣华出来第一件事便是去听雪楼了,听得别人说那新出了一款酒,她趁着这个机会一定要去好好尝尝。
小二多日没见到她,连忙满脸堆笑着过来,“慕公子许久未见了,楼上请。”
薛荣华带着坠儿上了二楼,对小二笑道:“怎么,我许久未来,小哥你想我了?”
小二看着慕公子清俊的容貌,双颊泛红弱弱道:“还有人比我更想念公子呢?”
薛荣华一愣,“是谁在背后念叨着本公子呢?”
小二说:“那日公子还与他喝过一次呢。”
晋王?薛荣华莫名其妙,他想着自己干什么,不应该好好想着如何应付薛琉华吗。
“听雪楼里是不是新出了一味酒,叫……”
“蓉花酒。”
坠儿笑道:“这酒和小……和公子的名字好像啊。”
“的确很像,端上来吧。”
小二端上了一个五彩缤纷的瓷壶,薛荣华左右看了看,“嗯,这瓷瓶绘得不错,上头是芙蓉,倒是与这酒名很是相称。”
她斟了一杯饮下,酒水到了舌尖激得她打了个寒颤,流入喉咙却又火辣辣得灼人,等到肚中喝完那一刻,觉得身子有种说不出的舒爽怡人。
“这酒是如何调出来的?”薛琉华惊喜道。
坠儿乐道:“这酒的确别致,我以前从没喝过这样神奇的酒。”
小二拱手笑道:“这是听雪楼秘方,公子喜欢就好。”
坠儿道:“要是日日都能喝到美酒便好了。”
“美酒稀少,哪能日日喝一杯,岂不会腻。”
“公子,我看这酒喝起来很像是端王爷呢。”
薛荣华奇道:“怎么会像端王呢?”
“公子你看啊,端王看上去待人冷冰冰很是倨傲的,但一接触便觉得亲近温暖,再多多相处几回,真算是交到一个挚友了。”
薛荣华笑意盈盈道:“坠儿对端王爷很是喜欢呢,不如我请端王收了你作侧王妃吧。”
坠儿慌忙道:“奴婢不敢,万万不敢啊。”
薛荣华拍拍她的手,“你我相识多年,我早就把你当作是自己的妹妹了。”
坠儿感动得泪光闪闪,“多谢小姐。”
薛荣华笑道:“别谢这谢那了,喝完了酒,我带你去打花牌玩。”
薛荣华和坠儿用打花牌赢来的钱,吃遍了整条小吃街后才徐徐回府。
刚开门便看到楚纵歌执一把折扇坐于房内,他潇洒地一打折扇,显出一枝红梅来。
“薛公子和坠儿公子今个儿是到哪去了,该不会是去了红袖阁吧。”
薛荣华挑挑眉毛,笑道:“看来端王爷是去多了红袖阁,刚开口便提到了呢。”
楚纵歌弯弯唇角,“不与你闹。”
薛荣华哈哈大笑,“你来到我府上是要有什么要紧事吗?”
“无事就不能来看看?”楚纵歌含笑道。
薛荣华道:“还是有事来看吧,难免你跑一趟。”
楚纵歌微微叹了口气,“宫里发生了件憾事,佟妃的孩子没了,父皇很是伤心。”
“佟妃一直都是妥善养在宫里的,怎么好端端的孩子就没了?”
“宫里一个与佟妃过不去的嫔买通了她宫里的侍女,在安胎药中下毒……”
薛荣华沉默不语。这种背地里玩弄的心机最是躲不过的,遥想当年她慕琅华功力深厚,也逃不过苏如霜在茶中混入散功丸,让她立即昏睡过去。
往事不堪回首。薛荣华疲累地扶着额头,心下突然一动。
“唉,”她拍了拍楚纵歌的肩膀,“你认不认识什么擅于用毒的人。”
楚纵歌疑惑道:“这样的人去找也是能找到的,不过你问这干嘛?”
“我想着一个好主意去对付叶氏。”
“那母女俩还不清净吗?”
薛荣华心下冷笑,“她们就没有清净的时候,只有面上不闹心上闹,或是面里心里都闹。”
“你不是想在叶氏和薛琉华饭菜中下毒吧?”
薛荣华道:“当然不是,我怎么做出如此唐突的事情。”
“你是要带进府中吗?”
“对,所以是女的最好了。”
楚纵歌思忖片刻,“那我这几日就帮你找一个,”他又取笑坠儿道,“你看你家小姐又要有新的奴婢了,以后就不管你了。”
坠儿撅嘴道:“小姐最是疼我,才不会像王爷所说那样。”
没有几日的功夫,楚纵歌的人便找到,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府里。
一个身着茜色衣裳的女孩立于房门边对薛荣华行了个礼。
“奴婢朱彤,见过准王妃。”
薛荣华听着她悦耳动人的声音很是舒服,“抬起脸来让我瞧瞧。”
朱彤的脸只有巴掌大小,五官稚气未脱,看起来一团孩子气。
“你多大了?”
“回准王妃,奴婢十四。”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薛荣华让坠儿去小厨房拿三碗汤来。
“想来端王已经告诉过你具体事宜,现在我就来试试你的本事。”
桌上摆着三碗汤,薛荣华在前两碗中放下轻型毒药和中型毒药,让朱彤在最后一碗里放下她自己研制的毒药。
坠儿取出三根银针,在第一个汤碗里试了试,银针微微发黑,在第二个汤碗里试了试,银针黑了一大部分。
当坠儿把探到第三个汤碗中的银针取出,发现银针半点都没黑。
薛荣华让坠儿拿来装着三只老鼠的麻袋,第一只老鼠趴在碗边喝了半天,才身体发僵倒在一旁,但胡子微微颤动着还是没死,第二只老鼠喝了几口立即身体僵直死去。
薛荣华仔细盯着喝朱彤那碗汤水的老鼠,只见那只老鼠靠在碗边闻闻气味便僵硬起来歪身死去。
坠儿惊道:“我刚刚把银针伸进去的时候,明明都没有反应的。”
薛荣华眼底闪过惊艳之色。“坠儿,把猫拿过来。”
坠儿把只花猫抱了过来。那花猫趴在桌上,嗅了几口气味正欲神舌便突然僵直身体死去。
朱彤浅浅一笑,“准王妃,奴婢才用了四成功力呢。”
薛荣华欢悦地握住她的手,“你是端王从哪找来的?”
朱彤道:“端王仁慈,将奴婢从奴隶市场买下。”
“那你又是哪里人,竟然如此擅于用毒?”
朱彤回道:“奴婢是西戎人,曾经跟随前主人学过制毒。”
薛荣华骤然想起楚纵歌不也是西戎人吗,想必是念着自己家乡人更加忠心。
“朱彤这名字很好听,是端王给你取的吗?”
“是在西戎时,前主子为奴婢取的,端王不嫌弃奴婢曾用名,便没有为奴婢另选名字。”
“这名字是不必换的,朱彤就很好念。”
坠儿道:“小姐觉得奴婢名字如何?”
薛荣华知道坠儿看她光顾着和朱彤说话,吃闷醋了,忙笑道:“你的名字可是我亲口取的,当然更好。”
朱彤温顺道:“坠儿姐姐名字贵气,不是奴婢这样西戎来的配拥有的。”
坠儿见朱彤如此知趣,心中好感顿生,“以后咱们都是小姐身边的婢女,也不用太对我恭谦了。”
朱彤笑道:“是。”
朱彤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高人培养出来的,薛荣华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人。她的手缓缓拂过鲜艳亮丽的花朵,那花便立即衰败凋落,她将手指点了下鹦鹉的喙,那鹦鹉毒发得全身白羽都变为了黑色。
薛荣华时常笑道:“当真要把你这双毒手给裹起来,别弄得身边人毒发身亡了。”
朱彤忙道:“准王妃切勿担心,奴婢的双手并没有毒,只是奴婢使用毒药的方法与他人不同罢了。”
“你是如何使的?”
朱彤笑道:“奴婢自小食毒草毒花,泡着毒药罐子长大,用毒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了。”
薛荣华佩服之余还是有些心疼她,这孩子童年时期居然要经历这样艰苦的折磨,她的前主子也是十分狠心。
“你的前主子是西戎什么人啊?”
“回准王妃的话,前主子是西戎的一个大夫。”
主仆二人闲聊一阵,坠儿突然过来了。
坠儿福了福身,道:“小姐,我刚看见晋王到老爷书房去了。”
“晋王?”薛荣华暗想,一定是过来找薛琉华的,楚纵歌还说她不了解晋王,这样看来,是他自己不了解自己的亲兄弟啊。
“薛琉华也在?”
坠儿点点头。
薛荣华转头看向薛龙湖所在的书房。这个时候,他们三人又在私下密谋着什么呢,该不会是晋王来向薛龙湖提亲吧。
薛荣华赶紧晃了晃头让自己别胡思乱想,就算晋王有情,康贵妃也无意,她明显是不喜欢薛琉华的,晋王尊敬母妃是绝对不会违背康贵妃的意思。
不过,薛荣华转念一想,薛龙湖也是个棘手的存在,他疼爱薛琉华多年,视其为掌上明珠,想必是不会轻易厌弃她的,若是薛龙湖放不下薛琉华这唯一的嫡女,她又如何对付叶氏与薛琉华呢。
“朱彤,”薛荣华转头对她妩媚一笑,“你曾经是大夫的奴婢,那你可知如何让一个女子假孕?”
第四十一章 朱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