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过后很快就是春回大地的时候,苑花园中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像是织就一匹彩色的锦缎,将这锦缎铺在了绿茸茸的草地上,彩色的蝴蝶在花丛间飞舞,和风吹过阵阵花香沁人心脾。
“康小姐,”古嫚眨了眨眼睛,慢慢走近到小花园中,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你是那位新进来皇宫的康小姐吗?”
玲珑心中一动,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没想到这公主这样快就过来的,果然是自由心性的人。她扬唇一笑,对她行了一个礼,“给古嫚公主请安,我是康家小姐玲珑。”
“玲珑?好稀奇的名字。”
古嫚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康小姐,她身着白色对襟双织暗花轻纱裳和豆绿色挑线裙子,乌黑浓密的秀发用一朵粉绿色的珠花绾成发髻,仔细一看倒有些秦国女子小家碧玉的味道。
“这样的名字西戎是没有的,所以公主便觉得很是奇怪。”
古嫚有些奇怪地看向她,“西戎来了这么多人,你怎么就知道我是那位古嫚公主呢?”
玲珑的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公主,除了你谁还可以满后宫到处闲逛呢,除了你谁还穿得这样尊贵,再说又有哪位西戎的女子是你这样绿莹莹的眼睛和金黄色的卷发呢。”
古嫚的眼眸变得越发深邃起来,她的手指勾起一节卷发,眼眸中闪着狡黠的光,“你倒是很聪明的,看起来像是位贵族小姐,但是怎么会住到后宫里来了,该不会是皇上备选的妃子吧?”
玲珑低眉一笑,“公主说笑了,大秦人人都知道这后宫只有一位,就是咱们的皇后,我是皇上的表妹来皇宫里陪皇后的,怎么会是皇上的妃子呢。”
古嫚心中放心了许多,“我一个人在那边呆着没意思,见这里有个年龄和我差不多的姑娘,就跑过来看看,本来还以为是后宫的妃嫔,原来和我是一样来做客的。”
玲珑看了她几眼,心中计较了一番,“公主,我怎么闻到你身上有一股饭菜的香味,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难道你刚刚才用过晚膳吗?”
古嫚嗅了嗅自己的袖子,果然还残余着辣椒鸡丁的香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来,“我正在学习做菜呢,皇上明天就要来我宫殿里用膳呢,但是我都不知道做些什么菜,更是不会做那些秦国的菜肴,现在学了半天也就学了一个辣椒鸡丁。”
玲珑看着她烦恼的样子,不由得扑哧一笑,“公主怎么会要亲自下厨呢,你是堂堂的西戎公主,西戎使者中必定是有善于厨艺的人,公主可以让他们代为效劳。”
“还不是我那跟班,他居然和皇上夸下海口,说我会做菜,还让皇上来用膳要亲自尝尝我的手艺,可是我实在是怎么都不会,明天就要上桌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玲珑恍然大悟,“原来是你的使臣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了,让皇上过来平常你亲手做的菜肴,但是你是什么都不会的,不过我有个很好的主意,你可以叫你那些使臣里面会的人帮你做,然后再假装成是你做的。”
“其实这个主意我早就想到了,但是那唯一会做菜的库尔将军也要出现在宴席上,”古嫚眉眼间闪过一丝为难,“没有办法,我只能够自己亲自上了,但是这菜还是做得这个样子。”
玲珑在她身边闻了闻,“我仔细闻了闻你这辣椒鸡丁的味道,觉得应该还是不错的,你做了这个上桌皇上应该还是会喜欢。”
“可是不能只有辣椒鸡丁吧,”古嫚突然看向她,眼睛带笑着说道,“我看你的意思应该是会做菜的,你这样的大家闺秀肯定是要比我厉害,不如你教我做几道菜如何?”
玲珑一愣,有些犹豫道:“这怎么可以呢,你可是给皇上做菜啊。”
“可你是皇上的表妹,又不是什么其他人,”古嫚拉拉她的胳膊,一脸亲密的样子,“你就教教我吧,我实在是没有什么时间了。”
“可是在短短一天之类我也没有办法教会你的,”玲珑怔怔地看向她,疑惑道,“公主该不会是想要我帮你做出一桌菜来应付皇上吧?”
“你可是真聪明,我就是喜欢与你这样的聪明女孩子说话,”古嫚公主唇边泛起狡黠的笑意,“我要是做不出一桌好菜的话,明天就要在皇上面前丢脸了,你可一定要救救我。”
“这怎么是我可以出手的,你是公主,我不过是康家的小姐。”
“做菜而已,还有什么门第观念呢,”古嫚撅起嘴巴撒娇道,“你可是皇上的表妹,我是西戎过来的和亲公主,以后可能就和你住在一起,或者是玩在一起了,你要是不帮我的话,我很有可能就留不下来了。”
玲珑细细打量了她半晌,唇边扬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弧度,“那好吧,既然是西戎远道而来的公主的话,那我就帮你,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那桌菜是我做的,不然皇上肯定会怪罪我不懂事的。”
“我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是你做得饭菜,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古嫚笑眯眯地说道,“你帮助了我这一回,我就送给你一个来自西戎的小礼物。”
玲珑眨了眨眼睛,“什么礼物,我倒是很奇怪的。”
静谧无声的上书房内,楚纵歌靠在龙椅上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朕要你监视西戎使臣的举动,你看得怎么样了?”
徐翰飞一脸肃穆地拱手道:“臣一直都在监视,尚未看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古嫚公主这几天为了明日的宴席忙得不可开交,褚长卿无事就在庭院里练剑,要么就去看公主做菜,库尔将军在教公主如何做菜。”
楚纵歌唇边的笑意渐浓,“朕还以为有什么,原来都是这些,朕都那个古嫚公主的厨艺没有什么期望,她从小养尊处优,想来是没有学过什么厨艺的,应该是会找别人帮她做一桌来应付一下朕罢了。”
“那皇上,这样的话可是不行的。”
“那有什么不行,朕又不是非要吃她做的菜不可,她能够舍弃她那样的厨艺,让别人做菜给朕吃,朕感激都来不及呢,”楚纵歌乐呵呵地笑道,“你不用看古嫚做什么,只要盯着褚长卿就可以了,自从那日你们洗尘宴之后,朕就见你们没有什么交际了。”
“褚长卿是绝对不会来找臣的,就算是臣想要见他,他也不一定会见臣,”徐翰飞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臣想明日不就可以见到了吗。”
“朕可怕你们中哪一位会临阵脱逃,”楚纵歌摆了摆手,“算了,不讲这些了,明日到西戎使臣所在的宫殿那边吃点菜就行了,朕将皇后送到宫外的相王府去了,现在正是我们放开手脚的时候。”
“臣听说今早来了捷报,咱们秦国打了胜仗,挽救了一座城池。”
“这倒是春天的第一支好消息,”楚纵歌心情愉悦地挑挑眉毛,“我军不错,果然朕选送的几位将军都是英雄出少年,朕早就预料到了他们的好消息了。”
徐翰飞含笑道:“臣恭喜皇上。”
“你也是秦国人,同喜同喜,”楚纵歌想了想说道,“你那位师父柳缘居士出宫了,回到了归梦寺,她有和你说过吧?”
徐翰飞眼中光华流转,他一脸茫然地说道:“皇上现在说起来,臣才想起已经许久没有看见居士,原来她已经离开皇宫,去到归梦寺了,怎么都没有和我说一声。”
楚纵歌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兴许是事出突然,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朕也是顺便和你说一声,别等你发现居士不见的时候,就着急起来了。”
“居士是皇后的大夫,不会出现危险的,”徐翰飞噙着淡淡的笑意,“臣知道居士,她整天不是在铃音殿看药方子,就是在华德宫给皇后请脉,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朕是极为放心居士的,她说得什么话朕都相信,简直要比刘炳良管用,”楚纵歌扬唇一笑,“说起刘炳良,朕已是多日没有看他了,听说他府上生了一对双生子,朕都忘记去给他贺喜了。”
“不是一对双生子,是夫人生了一位男孩,姨娘生了一位女孩,”徐翰飞转了转眼珠,“刘大人不会介意皇上贵人多忘事的。”
“你看看,要是没有你的话,朕连宰相家生了谁都不记得了,”楚纵歌的眼眸越发深邃起来,“朕将你选定为陪侍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帮朕将宫里面这群来自西戎的窃贼起来,朕就可以分立左丞相与右丞相了。”
徐翰飞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耳朵里还没有把他的话消化完,便马上跪了下来,“臣不求功名利禄,为秦国尽心为皇上效忠即可。”
“朕总是要奖罚分明的,没有谁可以靠一颗忠心过活,”楚纵歌将唇抿成一条线,“朕就等着你在褚长卿上面为朕效力呢。”
徐翰飞顿了顿,有些奇怪道:“臣感觉皇上似乎对古嫚公主很是宽容,只觉得她是一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但是臣觉得这公主还是有点本事在的。”
“她最大的本事就是她的过世的母后,”楚纵歌敛眉道,“朕已经说过了,秦国与西戎的关系和一个和亲公主没有关系,她又没有杀我们的战士,不用与一个小女孩子计较。”
徐翰飞猛地一抬眸,“那皇上的意思,是如何解决古嫚公主呢,是将她放回西戎吗,还是留在咱们秦国的宫中呢,或者别的什么出路?”
第三百九十九章 过去的不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