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王府内逛了一圈,楚纵歌陪在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听着他说话。
“你知道朕将伯庸皇子赐给了贵妃吗?”
楚纵歌一愣,点点头,“儿臣知道,皇上是念及贵妃喜欢皇子却又不得,所以怜爱她才将伯庸皇子赐给她,赵贵妃心中一定是很高兴的。”
“她就是这样,想要用娇宠来换来自己喜欢的东西,朕看在她为了皇室生下了三位公主,还失去了一位公主的份上,就只好将伯庸皇子赐给她了,”皇上幽幽地叹了口气,“只不过委屈了皇后,毕竟是她的亲生子,居然要交给别的妃嫔照料,希望她在背后不要埋怨朕。”
“皇后虽然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子,可是赵贵妃也一位公主送给了她,这样两人膝下都有一双儿女,岂不是成为了一个好字,”楚纵歌弯弯唇角笑道,“儿臣觉得这样很巧妙,两人都不会伤心了。”
皇上不咸不淡地瞟了他一眼,“其实朕将伯庸送给贵妃还有一个道理,伯庸心智有损,是不能入主东宫成为储君的,就算是从皇后那里拿走也造成不了什么损失,交给赵贵妃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楚纵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伯庸和子瞻不是一起出生的吗,怎么子瞻那样聪明,而伯庸却是心智有损呢?”
“你那时候在齐国还没有回来,所以不知道这个事情,”皇上心烦意乱地揉了揉眉心,“有一次伯庸发高烧烧坏了,御医没有来得及救治,所以才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怪不得每次见到双生子的时候,总是子瞻活泼一些出来陪皇上,原来是这个缘故。楚纵歌皱起眉头,“那赵贵妃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必定又要来找皇上闹个天翻地覆吧。”
“朕也算到了她可能会知道,不过她就是想要个皇子,并没有说过要怎么样的皇子,朕就是看在她失去了姐姐的份上,才如此对她的,不能将她宠坏了,”皇上整理了一下袖子,“朕其实心中知道她打得是什么样算盘,不就是想与皇后一争太后的位子吗,这样一说,朕倒是更加想念她那位无欲无求的姐姐了。”
楚纵歌微微颔首道:“皇上说的是,要是她真的能够认识到自己的不是,好好为皇上养好两位公主,就不会在发现皇子的真相后大惊失色了。”
皇上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管她要做什么,总之她自己要走的伯庸,自然是要自己来养好的,一时半会又罢手了,这是个什么意思,对了,准王妃的病情怎么样了,朕听说好了一些。”
楚纵歌看了一眼阁楼,那里安安静静的什么响动都没哟,“她的病好多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办法下床,等到她的病痊愈了之后,儿臣就带她进宫来给皇上请安。”
“请安倒是无所谓,你们尽早成婚才是最要紧的,”皇上低眉寻思了一会,“朕听皇后的意思,你那准王妃似乎是有些古怪,宫中一位御医过去瞧过了,说是什么摄魂术导致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纵歌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皇上说的摄魂术不过就是寻常江湖术士嘴中骗人的把戏罢了,皇上可能不大清楚,但是这样的把戏从御医的嘴中说出来就滑稽了,还请皇上放心,准王妃的病情与什么摄魂术没有半点关系,她的病情无非就是在齐国受了点损,慢慢的就会补回来了。”
皇上的目光放到了日益枯萎的柳枝上,“要是真的存在就好了,这样你的母妃和仪夫人也是可以重生的,她要是能够死而复生,朕必定是极为高兴的。”
“就算母妃可以复生,那也是附在了别人的身体上,”楚纵歌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父皇难道如此地放不下她吗,希望她可以重生而回到父皇的身边?”
“她是朕此生最为钟爱的女子,朕如何能够轻易放下她,”皇上的眼神黯淡下来,“算了,说这些江湖术士嘴中的东西做什么,人死是不能复生的,朕也不能为了自己心中的私念而相信皇后的一己之言,她似乎对你们的婚事很是不看好,几次都在朕的眼前表现了出来。”
楚纵歌勾起唇角,扬起一抹冷笑,“皇后一贯是这样的,儿臣还奇怪皇上为什么将一位和亲公主立为了皇后呢,这是秦国的历史上完全没有过的。”
“朕知道没有过,但是朕的后宫中也就是她最适合当皇后的,再说朕也想和齐国拉好关系,西戎那边的人是越发肆无忌惮了,”皇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天许多大臣都来上书房与朕商讨与西戎作战的事情,准王妃的病好了之后,你也要多来看看。”
楚纵歌恭敬地说道:“是,儿臣明白。”
眼看着明黄色的轿子离开了王府,楚呈勋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柳缘眨了眨眼睛,奇怪地看向他,“你也算是皇家子弟,怎么没见的你对皇位感兴趣呢?”
“我只是与他们这些皇子有血缘关系,算不上是什么皇家子弟,再说感兴趣也要有本事而已,现在整个京都都掌握在端王的手中,还没有谁可以与之相争,”楚呈勋弯弯唇角笑道,“我也对皇位没什么兴趣,以后有荣华富贵就是最好的了。”
柳缘快步跳下台阶,正好对上折回来的端王,他看到了两人,也做出了释然的样子。
“你们既然不想让皇上看到我,就必须要将我藏好了,”柳缘无可奈何地摊手道,“要是皇上一不小心瞧见了我,那可就天下大乱了。”
“是啊,那真是会天下大乱,”楚纵歌在心中松了口气,“现在坠儿还没有回来,能否请居士过去照看一下准王妃,我在书房还约见了别的客人。”
柳缘十分愉悦地点点头,“你事多就先去吧,让我去照顾准王妃。”
楚呈勋纳闷地皱起眉头,“坠儿一向都是陪伴在准王妃的左右,寸步都不离身,怎么今天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了,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你既然有时间的话,不如出去找找坠儿姑娘怎么样,也算是照顾一下准王妃身边的婢女,”柳缘提起火炉上的热壶斟了一碗汤药,“天气越来越寒冷,想来明天就要起风了,这是我煎的特别用来驱寒的,待会你和端王每一个都要喝一碗的。”
“你倒是很贴心的,我还以为你只会在乎金子呢,”楚呈勋打趣地看着她,“你怎么不自己喝,我原以为你们这些神医是不吃饭只吃药的。”
“谁和你胡说八道,说我们只吃药的,是药三分毒,要是我只吃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柳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的样子。”
楚呈勋哈哈大笑着说道:“我不过是开了两句玩笑而已,对你这神医的身份实在是比较好奇,你的医术是和谁学的,是你的母亲吗?”
“我的母亲不会医术,她从前是宫中的妃嫔,不过是会吹箫罢了,这是的父亲教我的,他就是城中远近闻名的神医,和我母亲在一起后就将医术传给了我。”
“原来如此,那你又是会打算将医术传给你的孩子,是吧?”
柳缘的眼眸中光华流传,“这还没有呢,我的心上人都没有找到,更别提什么孩子了,这还不是我需要操心的问题。”
薛荣华经过了几天的沉睡之后,终于在落雪的这一天醒过来了。她的眼皮动了几下,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窗外白茫茫的大地。
柳缘惊喜地坐了起来,鼓掌笑道:“你可算是醒过来了,我看这时辰与我估摸的一样,你感觉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薛荣华直愣愣地看了她半晌,活动着筋骨说道:“居士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吗,怎么没看见坠儿?”
“我都不知道你家那坠儿姑娘跑到哪里去了,一时间都没有看见人,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王府中给你拿东西,”柳缘含笑道,“所以我就在这里陪你了,也算是有个照应。”
薛荣华感激地看着她,眼底湿漉漉的,“真是太感谢居士了,要这样麻烦你,幸好还能够找得到你这样一位神医,不然在这王府中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说白了不过是拿钱做事,用本事吃饭而已,”柳缘端了一杯清茶过来递给她,“端王进宫去和皇上商议攻打西戎的事情,相王前几天摔了一跤还在房间中养着,你现在还是先在床上坐一会吧。”
“怎么就攻打西戎了,”薛荣华皱起眉头,“实在是太突然了,这些年与西戎的关系不是一直都不错吗?”
“这个政治上的事情,我一介平民百姓就不大懂了,但是皇上前些日子还是来看过你,就是和端王说的话比较多,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其间的事情我是看不大明白,无非就是利益作祟而已。”
薛荣华洁白的手指扣在青色的茶杯上,她低眉想了想,问道:“能不能请居士派府中的人去宰相府中看一看,我还是不能没有坠儿,也从来都没有叫她回去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大好,我这心中尽是着急。”
“我明白,待会就派人过去找她,”柳缘抿了抿唇,沉声道,“我和你说过的话你也都明白,只是这病痛是只会慢慢减缓而不会完全好的,你心中必然要有个打算的。”
薛荣华的眸子越发深邃起来,“我心中有计较。”
第三百四十八章 博学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