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一辈,心头大惊,连忙闪身,但见数千道身影略显混乱,向炸开的沸水迅速退向一旁,躲过了凌薇仙子的大拜之礼,是想,作为一个弟子,有谁胆敢承受长辈的如此大礼?
好些灵兽再次暴躁起来,围到凌薇仙子身旁,低沉地发出各种声音,那场景,令人心酸!
陆寒将目光转向六位太上长老,只见卧龙上人向他示意。
轻轻点头,陆寒叹了口气,来到凌薇仙子身旁,将她拉起,言道:“师妹,你放心吧,九幽剑派上下,一定会好好对待它们。”
情亦绝来到陆寒身旁,掏出一方柔软而精美的手帕擦去凌薇仙子脸庞的泪痕,道:“师妹别太难过,同为九幽剑派人,同尊万物圣灵之道,它们不会受委屈的。”
凌薇仙子强忍着悲痛,手掌翻转,拿出一本书籍,递给陆寒,言道:“掌门师兄,这是我多年来自创的一门功法,练会了它,可以用来和灵兽更好的交流,彼此了解,事半功倍。”
“这些年苦了凌薇师妹了。”兴许是被凌薇仙子的心绪感染,陆寒的心中也是感到一丝沉重,看着手上的功法,他忽地转身看向藏经阁太上长老鹿鼎翁。
只听陆寒言道:“师叔,我欲将此门功法列为本门至高法门之一,并让它收藏于藏经阁中,不知师叔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鹿鼎翁捋了捋胡须,言道:“此法门是凌薇师侄自创而来,而其驯化灵兽,为我九幽剑派建下奇功,这门法诀当列入藏经阁内。”
“好!”陆寒一声叫好,看着凌薇仙子,言道:“师妹,这本功法叫什么名字?”
凌薇仙子束了束发丝,轻轻言道:“共心声!”
“共心声?”陆寒眉头轻轻一皱,当想到法诀里面的内容之后,他好像有些明白了,看着凌薇仙子,他的心中不由对这个师妹产生了深深的敬佩之意。
人世险恶,人心驳杂,但人与兽的相处,能达到如此之境,是需要一种何等样的胸襟呢?
略想片刻,陆寒几步走去,将功法交到鹿鼎翁手中,向众人言道:“此法名唤‘共心声’,听其名,知其意,今日过后,弟子门人可前往藏经阁处修习,只可查阅,不得抄录,违令者,严惩不贷!”
“是!”众门人斩钉截铁。
这是对门派的承诺!
这是对凌薇仙子的承诺!
这是对他们自己的承诺!
这更是他们对他们所守护的那份责任的承诺!
红霞飘飞,九幽剑派各处传来灵兽的鸣叫声,还有那门人弟子高兴的欢呼声。
唯独在圣灵主峰西南之处,那个小小的灵兽阁里,有一个孤寂的身影,在看着阁外之地怔怔出神,她的身旁,安安静静地趴着一群各式各样的灵兽。
西北之地,九天玄塔。
晴空万里,碧波如洗。
玄塔第七层,位于通关之地的高台上,凸起着四个光罩,每一个光罩下面都有一个人在那里静静打坐。
这些人正是通过生肖宝塔的李夜几人。在他们不远处,神兽狻猊和神兽天鹿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吸吮着阳光,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高台之下,是那座已经坍塌的生肖宝塔,留下一地碎石,显得满目苍夷。
待光罩之上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时,李夜几人先后站里起来,看来是恢复完毕,一个个显得神采奕奕。
迎着阳光,几人贪婪地猛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相视一笑。
兴许是兴趣所致,阿狸站在这方奇妙的空间中开始翩翩起舞,曼妙的身姿,配上那极致的舞姿,端的是仪态万千,众人的眼球都是被吸引了过去。
段素柔面带笑意看着阿狸的舞姿,不住地拍手叫好。
慕奚笙最后一个起身,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身前的清风仙剑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剑芒,徐徐升空,随后化作万点星光,消失不见。
李夜环顾了一圈空间,撑了一个懒腰,微微一笑,言道:“都准备准备,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了,我们该出发了。”
阿狸停下舞姿,走过去和段素柔牵起手,有说有笑地向光团走去。
慕奚笙缓缓收剑,盯着他的剑陷入沉思,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他总算是将门派中的上乘功法“九阳剑诀”融会贯通,领悟到了其中精髓。
目入此态,李夜微微一笑,言道:“恭喜慕师兄,看来你的修为又是精进了不少啊!”
“李师弟谬赞了!”慕奚笙轻轻摇头,起身走了过来,叹了口气说道:“想我修炼百年才有这般修为,而你修炼不过区区数载,但修为已达化境,师弟此说,为兄羞煞不已啊!”
李夜闻言,上前拍了拍慕奚笙臂膀,言道:“慕师兄言重了,只要秉持信念,刻苦修法,我们都会成功的。”
“嗯!”慕奚笙重重地点了点头。
段素柔看着李夜和慕奚笙只顾说话,撇了一下嘴,不耐地道:“喂,我说你们两个走不走啊?”
“这小妮子……来啦!”李夜回了一句,向慕奚笙说道:“师兄,我们过去。”
“好!”慕奚笙收起仙剑,向前走去。
一行人踏过前方草地,迈上了后方的祭台之处。
空旷寂静的祭台,中央之处一根巨柱静静伫立,巨柱上有颗浑圆的珠子,在其旁边,还有一块平整的巨石。
段素柔看着这些熟悉的东西,“嘿嘿”一笑,言道:“看来我们要通关了。”
“嗯,不错,只要到这里,我们就能通关了!”李夜也显得有些高兴。
阿狸和两头神兽嬉耍着,没有说什么,她本来是守护关口的妖兽,所以并不是闯关之人。
却是慕奚笙眉头一皱,他打量了一下前方光团,随后向李夜询问道:“李师弟,你是说你们过关的时候见过这些东西?”
“是呀!”段素柔抢先说道:“这里是我们过的第七关了,除了第三关,每一关过关之时我们都会见到这些东西。”
见段素柔抢先说出,李夜没有再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不对,不对……”却见慕奚笙摇着头,喃喃自语,好似失神一般。
段素柔疑惑,看着慕奚笙言道:“怎么不对了嘛?”
李夜也是感到奇怪,但听段素柔所言,他向她轻轻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稍过片刻,慕奚笙长叹一口气,言道:“李师弟,刚才汛儿姑娘曾说这是你们过的第七关,是吗?”
“是的,确实如此。”李夜疑惑地点了点头。
慕奚笙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夜一眼,言道:“那你知道我过了几关吗?”
李夜不知道慕奚笙此问何意,遂摇了摇头。
“五关!”慕奚笙说着,言语中流露出萧索之意。
闻听此话,李夜和段素柔不由一怔,相顾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只听慕奚笙又道:“我过的第一关是冰火狱渊,第二关是幻象之关,第三关是抉择之关,第四关是孤寂之关,第五关便是这生肖之关了。”
李夜带着疑惑,言道:“慕兄,你所说的前三关,我和汛儿也曾走过,但是你说的那个孤寂之关,却是我们没有见过,我们的第四关是杀戮之关,第五关是传承之关,第六关是悟道之关,而在第七层便见到了你,也就是生肖之关。”
慕奚笙回想着说道:“你可记得第三层石柱上的那句话?”
“抉择之关,万千大道,归向各异……”李夜想起了曾经通过第三关时在石柱上刻着的那些字。
“对,就是这句话。”慕奚笙点了点头,道:“当时只有一炷香时间,我胡乱选择了一关,便进入到了我所说的第四关,也就是那个孤寂之关。”
“孤寂之关?为什么是这么奇怪的名字?”段素柔小声嘀咕。
慕奚笙全然收进耳内,言道:“因为那里只有寂寞和孤独,整整一关,全无一物,站在那里,你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整个空间之内,只有我一人行走,全然不见别的东西。”
“啊?好恐怖……”段素柔惊讶。
阿狸也被几人的说话吸引了过来,只是听着,但不发表意见。
李夜略作思虑,问道:“慕兄,最后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那里没有杀戮,没有战斗,只有无尽的孤独和寂寞,最后我坚持着走了出来,可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慕奚笙转头看向李夜。
李夜和段素柔摇了摇头。
慕奚笙凄然一笑,道:“通关之时,那里有一句话‘孤寂之关,证道路止,生机路开’,现在想起来,我总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第一百八十章 郑重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