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忽的闪烁了一下,想说的话一下子噎在了喉咙里面,顾疏桐呆呆地看着秦言之。男人的手指停留在双眼上,只有挺直的鼻梁和单薄的淡红色薄唇遗露在空气之中,顾疏桐默默地转移了自己的视线。
感受到身边的嘈杂就好像是突然被抽走的空气,变成了一片默然,只余下了淡淡的温度,随后也消失在温煦的阳光之中。
几分钟之后,秦言之的手指动了动。
以往的每一次争吵,几乎都是以顾疏桐的示好而结束。秦言之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又耐心地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却只听见空气之中传过来的抽搐声音,一下一下的还蛮有节奏的。
男人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敛眸,只瞧见女人靠着床,正在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石头,在地面上正画着什么东西。红色的石头留下来的痕迹倒是十分的清晰,秦言之挑了挑眉,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的顾疏桐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依然愤愤地在地上画着一个东西,一个圆圈,一个红色的眼睛,凶神恶煞的牙齿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好像是在湖泊旁边的大灰狼。
紧接着,她的手指又放到了旁边不远处的地方,继续画了起来。一条看上去是湖泊的圆,里面是一团小绵羊,为什么说是一团呢?因为顾疏桐干脆直接画个圈好了,羊角甚至都没有画出来。秦言之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难道是在缅怀刚才的事情的……
而下一步,顾疏桐在绵羊身上写了一个桐。她写的字比她画的画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至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那棵树和一个同就是桐字。她又在刚才画的那一团上面写上了一个秦字。
这时,顾疏桐的手移开了,似乎是在欣赏自己的大作。侧颜看上去温柔而恬静,带着淡淡的不怀好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秦言之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画上面,才发现她第一次画的那一团居然是一只狼。
“混蛋!”似乎是觉得画得不够好,顾疏桐拿着石头在那只狼身上画了一个伤疤的痕迹,随后又在秦字旁边添上了两个字言之……
干完这一切之后,顾疏桐的左眼皮突然跳了跳。
跳财?不可能的,反正从来没有灵验过。顾疏桐蹲在地上看着简约的画发呆,不由得想到刚才秦言之的冷淡语气。就算是关心他一下子,秦言之也会觉得话多,就那么讨厌她吗?
一时,她不由得有一种感受不出来的滋味。
“一只灰狼,在看着湖泊里面的小羊。”一道沉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升起,秦言之的目光复杂,看着顾疏桐,“看着小羊在湖泊里面垂死挣扎但是却丝毫不准备去救小羊,还准备在小羊游上去的时候把它给吃掉?”
没想到秦言之居然能从一副面里面看出来这么多东西,他犀利的言辞顿时让顾疏桐呆住了,秦言之挑了挑眉,眉目中满是不爽和升起。
男人一生气,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用着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在看着秦言之:“不是啊……”
“哈,不是?”秦言之咬了咬牙,一只手指到了灰狼旁边的那个地方,那几条线条很难看出来是什么东西,但是秦言之却一眼就认得出来:“一个人,宋晨是吧?”
“不……”
“如果宋晨真的在乎你,那么他早就过来这个地方找你了!”秦言之看着她恶劣地说,企图敲碎她眼底的希翼。
看见顾疏桐低沉下去的表情时却发现自己的胸口似乎更闷了,毫无战胜的兴奋。女人细长漆黑的睫毛垂下的那一瞬间,秦言之竟有一种被敲击了的感觉。
最后秦言之冷冷道:“你知道宋晨是什么人吗?他是法国的华裔,还是宋家的继承人,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舞者,你们两个人不可能会在一起的。”
似乎是被一根针一下子刺了一下,顾疏桐抿紧了嘴唇。
原来秦言之已经调查过宋晨了。不过就算是这样有什么好稀奇的呢,若是顾疏桐真的承认宋晨其实是她的弟弟的话,那么秦言之肯定会更加生气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提起了宋晨,顾疏桐竟然有了一股想要反驳秦言之的冲动。那个儒雅的少年,曾经一直作为她心里的启明灯,如果宋晨知道她是他的姐姐的话……那么肯定……肯定……
“他肯定会接受我的!”顾疏桐突然蹦出一句。很快,她才会过神来明白了自己的刚才是说过了一句怎么样的傻话,这一点从秦言之的脸上就可以看出来了,男人脸上的怪异表情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外星人一样。
她连忙低下头补充,只是语气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底气:“不管怎么样,我从小学习跳舞……他会让我去参加比赛的。”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现在已经当上了最出色的舞蹈家了?”秦言之讥诮最好的:“你觉得凭什么,凭你的那张脸?还是凭你的背景,又或者说……”他的手指突然碰了一下顾疏桐的脚腕:“凭你受伤了还去参加比赛的热情?”
一阵麻木的疼痛传了过来。顾疏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以为自己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上一次的淋雨却让伤势更加严重了几分,一直到现在,若不是秦言之的触碰,也许她会一直忽视下去。
“这点小伤不碍事。”顾疏桐听得出来秦言之声音里面的讥诮。
第一百二十二章 顾疏桐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