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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却又不是泪

  夜晚,
  雾气微浓,
  花语别墅的客厅里
  上空一片寂静,只有钟摆在滴滴嗒嗒的来回响着。
  当所有人沉浸在突如其来喜悦的一刹那时,但伴随着喜悦一起丛生的却是人们更多的伤感与无奈。
  但世安谁也不认识了。
  儒雅的风宇城坐在妻子的身边,抬手拍拍她的肩,安慰她,“人已经醒过来,比什么都好。”
  “嗯。”程墨然也赶紧点头,“阿姨,世安醒过来,我们应该高兴,他失去记忆是手术后的预期,而且医已经告诉我们结果,这没有什么可怕的。”
  “是。”静好最后平静的发声,“我们现在能做提帮世安恢复记忆,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她要冷静的面对世安的失忆。
  “再说,医生检查过,世安的小腹枪伤还有头部的外伤已经完全康复,除了他的记忆,这个结果医生说是已经是奇迹了。”程墨然讲了现在世安的身体情况。
  “其实,我觉得静好可以带他走一走,讲一些他喜欢的事情,刺激她恢复记忆……”墨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
  “我不同意!”
  突然间,一道冰冷的声音响在众人的头顶,绝决而又陌生。
  听到声音,大家同时回头仰视着一动不动的站在二楼楼梯口的黑色身影时,心都猛的吸了一口凉气,都不明白世安什么意思。
  静好紧走几步,噔噔噔的跑上台阶,伸手就要扶上他,而他却是冷冷的甩开她的胳膊,告诉我,“替我死的那个女人在哪儿?”
  无视云静好脸上的失落,他冰冷愤怒的声音吓了场所有人一跳。
  “她已经不在了。”不过说完话的下一秒,静好却是全然怔住了,她侧过水眸呆呆的望着那一张冷漠的脸,他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会记得鸣蝶替他去死?
  心的防线顿然崩塌了,稀里哗拉的倒了下来,像一座不结实的城堡,只是被轻风一吹就全然倒塌。
  程墨然不禁上前一步,站在一楼的楼梯口,“世安,静好是嫂子,你怎么忘了,你好好的想一想?”
  “替我死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告诉我?”风世安的眸子迸出一丝狠唳的光芒。“告诉我!”声音嗡嗡的回响在偌大的客气上空。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不知下一步如何回答他。
  静好屏住眼角那一颗泪花,自然的伸伸手想要去拉他,可看到他脸上的冷漠,不得不用力的蜷缩收回,掀开发白的唇瓣,一字一顿着,“她叫鸣蝶,她确实为了救你而死。”
  周围又陷入一片寂静。
  钟声嘀嘀嗒嗒,一声接一声沉沉的响过,郁闷,无奈,仿佛每一记都敲响在自己的心底,静好叹了口气,单手扶着楼梯一步一步的走下来,感觉全身抖得厉害,如果不扶着楼梯,自己随时可能瘫软在楼梯上。
  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他什么也不记得,却独独记得那一个为他而死的女子,这是什么样的记忆?
  大家的眼睛从世安的身上再转移到静好的那一张由悲伤的脸上,都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站在一楼梯梯口的静好,撑起全身的力气,纤指紧紧的握着扶梯,随着一起一伏的胸口不断的用力,直到指尖嵌入木制的扶手里,木屑刺入指尖,发出一道道剜心之痛的时候,她咬咬牙,“鸣蝶的墓地就在公墓群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去看。”
  他冷冷的斜睨她一眼,那是一种极为不相信的眼神,这一种眼神再一次无情的刺痛了静好,她垂下头,悄叹了口气。
  “现在就去。”他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静好抬起头,望着眼前冷漠无情的男人,目光微恍。
  这样子的风世安比自己初到花语别墅的样子,还要可怕。
  记得初到花语别墅,他是冷漠高傲的,现在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有一种刻意的疏远与冷漠,比那刚才的陌生还要可怕。
  她的心渐渐的揪紧,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着,只要大手稍稍用力,静好的呼吸仿佛就会嘎然中断。
  套上外套,静好急急的随着他走出门外,她示意陈叔开车,然后二人就坐上宝马,她隔窗向大家说,“没事,我陪他去就好。”然后车子径直驶向墓地。
  夜晚的墓地,
  远远的望去,格外的荒凉与诡异,整个墓园全部掩映在一片黑暗之中。
  他大步流星的向着前面走去,
  她紧紧的跟随,起初步子还跟得上,最后不得不小跑起来,甚至气息微喘着……
  最后他的步子顿下来,她弯下身子双手抵在双膝上,好好的喘了几口气,然后起身,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液,上前紧跑几步,问停下来的他,“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带路?”他冰冷的声音。
  她的心又咯噔了下,还以为他还在等着自己呢?一丝凉意缓缓浮在胸口,她抬手抚紧胸口,好像她和他又真的回到了三年前初入花语别墅的样子。
  硬着头皮,静好缓缓的走在前面,双手的纤指紧紧的握起,不断告诉自己,很快他就会记起来自己就是他的妻子,她要给他时间。
  鸣蝶的墓地前,她不禁庆幸,多亏自己将鸣蝶的墓搬到了这里,不然还得去德国,那就可怕了。
  她将手机按开灯光,灯光直直的洒在墓碑上。
  他笔直的站在墓碑前,目光深遂而悲凉,凝着墓碑上贴着的那一张漂亮面孔,杏眼微波,柳眉弯弯,巧笑嫣然,可爱动人,那不正是那个为自己挡枪而坠崖的的女人吗?
  心灵受到触动,薄唇微颤
  他弯下身子,激动的抬起大手轻轻的抚着那一张微笑的面容,亲切而动听的声音,“鸣蝶,鸣蝶。”然后他将身子站直,一直默默的盯着那张微笑的照片,久久不肯离去。
  而站在他身旁的云静好,眼角却是一动不动瞟着那一道笔直的身影,见到他这样忧伤的抚摸鸣蝶的照片,心痛极了,呼吸也跟着一片凌乱。
  她站在这里,落寞悲伤的心灵承受着一种烈火的最为炽烈热的煎熬,就在胸口显些被烧焦的时候,一片寒风吹来,穿透她的胸膛。
  刹那间,就像她已是一座冰天雪里的僵尸一样,已经失去了知觉般,心被刚才的寒风一并掏空劫走。
  他真的忘了自己,而将鸣蝶视为自己的最爱吗?
  刹那间,静好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震惊到脸上一片苍白无措,那么多年,难道他们之间发生的爱情故事,就这样被风吹走了吗,烟消云散?
  没有任何踪迹?
  她真的不相信,不相信。
  泪水突然间迸发了,一滴滴的落在墓前的青石地板上,发出嘀嘀嗒嗒的声音。
  好像听到她的动静,他只是冷漠的看了静好一眼,然后凉凉的声音,“你应该高兴才对。”这突然间的一句话,一下子刺醒了兀自悲伤的静好。
  她为什么要高兴?
  没等静好反应过来的时候,风世安转身冷冷的离开,步子像来的时候一样,走得很快,静好气喘吁吁的跟着他的身后,感觉后脊梁一阵阵发凉,她根本不敢看后面那一片阴森森的墓地。
  头皮都跟着发麻,她的拳头握到发僵。
  直到上了车,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的底衫已经全然湿透了,冷冷的贴在自己的后背上,像冰块的温度一样,彻骨的寒凉,直接凉到心底。
  摊开掌心,借着车厢里的灯光,才发现掌心亦是一片微亮的水渍……像她的泪,却又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