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本来人们的心情就非常的激动,而今耳畔表炮声不断,更是让人久久无法入眠。
家里没有暖气,火炉只有客厅里有,好在陈东买了有电热毯,陈正道和赵雪琴倒也不会太冷,至于陈东,他甚至只盖了一个单薄的被子,但外面的寒意对他并未造成什么影响。
冬天有两种人不怕冷,一种是胖子,一种就是陈东这种身体素质极好的人,甚至可以在冰冷的河水里面冬泳。
鞭炮放完,春晚也已经结束了,但陈东现在却是没时间休息,短信一个挨一个发来,都是各种祝福新年快乐的,这些短信,有那些还留有联系方式的高中同学发的,也有班上的女生发的,苏青姮等女自然也不能免俗,不过,她们都比较用心,不是群发的短信,似乎是专门一字一句编辑的。
陈东不知道是自己有这个待遇,还是她们对所有人都如此,如果都是这样的话,那就恐怖了,光是打字都不知道要打多久了。
就连李甜甜这些小弟都给陈东这个老大送上了问候,董金龙等一些关系不错的人,也都发来祝贺。
虽然有些短信是单独发的,但过年祝贺的内容,也就那些,看了二十几个之后,陈东就有些犯困了,就连外面那些鞭炮的声音,都似乎带着催眠的效果,让陈东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当中。
一直持续到了两点多,鞭炮声才算是消失了,只是还能够听到其他村子传来的鞭炮声,以及若近若远的犬吠。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鞭炮的缘故,第二天一早,竟然下起了大雪,持续了两个小时之后,才慢慢变成了小雪,但是整个村子都已经被大雪覆盖,银装素裹,陈东家的位置比较高,刚好可以俯视整个村子。
他站在屋顶上,将下面那如同银蛇一般的美景尽收眼底。
“呼!”
陈东深深的呼吸了下清新的空气,感觉整个人精神十足:“瑞雪兆丰年啊,风景也不错!”
这样的美景,在城市里面已经很难看到了,大量的建筑物和不断增加的汽车排放的尾气,使得城市的温度要比乡下高出很多,即便是下了场大学,最多三两天的时间,就会消融掉,或者是被市政给清理了,根本就很难看到大片雪景。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陈东看了下时间,来到了村里的祠堂,虽然陈家并不是本地的人,但老爷子在这里居住了十几年,也是入乡随俗,每年初一都会到祠堂祭祖,顺带着领取一些小东西,花生核桃之类的东西。
陈老爷子虽然不是本地人,但他为村子做出的贡献,却是非常巨大的,谁都不敢忽视,甚至很多已经入土的老人,都曾经被老爷子救过命,但老爷子终究不是神仙,能治病救人,却不可能让人长生不老。
走在村子里平整的路上,以往冷清的街头此时却很热闹,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不少人聚在一起,一边烤火一边聊天,有老人,有小孩,很多平常在外打工的人,此时也都赶了回来。
当经过陈娜家门口的时候,陈东看到她正和几个小孩儿玩闹,就走了过去。
“哎哟,陈大夫,你不会是刚睡醒吧?”陈娜看到陈东过来,眼睛一亮,促狭道。
陈东眨了眨眼睛,反击道:“你咋对我了解这么清楚啊?难不成你偷窥我睡觉?”
“呸,你这家伙现在脸皮怎么这么厚啊?”陈娜啐了一口,戏谑的说道。
“哈哈哈,多谢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陈东打了个哈哈,注意到陈娜正气恼的盯着自己,就继续调侃道:“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叔,是不是对叔有意见啊?信不信叔打你屁屁?”
“你敢?”
陈娜本能的后退了两步,一只手伸到后面,似乎担心陈东真的打她的屁屁。
这时,一个温和的女声传了出来:“东东,你这是要去祠堂啊?”
“嗯,这不快中午了嘛。”陈东点了点头,然后笑眯眯的伸出手来:“大嫂新年好!”
这架势,摆明了是要红包啊,陈娜的母亲和赵雪琴年龄相仿,但论辈分却是陈东的嫂子,她哭笑不得的看着陈东的手,笑道:“你这小子,现在圆滑了呀,都会主动讨要红包了,拿着,早备着呢!”
一个红包放到了陈东的手中,陈东现在可不缺钱,他也没看那里面多少钱,刚好注意到陈娜正一脸的不屑,他灵机一动,对陈娜招了招手:“娜娜,过来。”
“你想干嘛?”陈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还怕陈东打她屁屁。
“这大过年了,叔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就给你发个红包吧。”
陈东说罢,笑眯眯的把大嫂给他的红包又塞到了陈娜的手中,然后以长辈的口吻叮嘱道:“娜娜,红包拿好了,以后你可要好好学习,等工作赚钱了,叔还指望你孝敬呢。”
陈娜实在受不了他这家伙了,娇嗔着一脚踹了过来:“你这个臭流氓,去死吧!”
陈东落荒而逃,陈娜母亲无奈的看了女儿一眼:“娜娜,你都是大姑娘了,注意点矜持,你这样可是容易找不到男朋友的,再说了,东东是你小叔,你就算不叫他叔叔,起码也不能这么没大没小吧?”
“哼,我才不认他这个叔呢。”陈娜撇了撇嘴,眼神有些复杂,只是她心里面的想法,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去祠堂把东西领了,红包给我,头替你保管着。”陈雅母亲说罢,就朝女儿伸出手来。
陈娜立马把红包往口袋里一塞:“妈,你这可不行啊,这是我叔给我的。”
“哦,是么,你不是不认这个叔叔么?”陈娜母亲狡黠的笑道。
陈娜的俏脸立刻又皱了起来,情急之下自己竟然叫了陈东叔,她有些挂不住,立刻撒娇道:“一时口误,以后不会了,但这可是我的压岁钱,可不能给你!”
“那好吧,但以后你也不许找我要生活费哦。”陈娜母亲得意的笑了起来,然后朝着祠堂方向走去。
陈娜愣了下,然后气恼的跺脚:“哼,不要就不要,大不了我找某人要去,都是他把我坑了。”
陈东到了祠堂,不少人都热情的向他打招呼,论在村子里的影响,陈东自然无法和陈老爷子相比了,但是他也是医道圣手,村里的人几乎都找他看过病,虽然陈东年纪不大,但就算是那些六七十岁的老人,也都对他很尊重客气。
祠堂的位置在村子正中间这个十字路口的旁边,就陈东知道的,这祠堂经过两次修缮,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围墙盖了起来,大门也是新盖的,看起来十分的气派,围墙里面很空旷,祠堂就在里面,分为主堂和副堂,两边各立着一排墓碑,但并不是墓地,只是一些死的比较早,没有留下尸骸的长辈,只修了个墓碑,刻上名字,放在这祠堂里。
至于那些有棺材的,则都是在村子里的坟地里,长年松柏郁郁葱葱,也是个标志性的地方。
祠堂里面,已经占满了人,最前面的是村里的长辈们,后面则是一堆小年轻,甚至还有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是一些家里的代表,陈东就是自己家的代表。
因为里面人太多,陈东就没有往里面挤,就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和身边的人闲聊着。
“陈大夫,你也算是德高望重的人物了,怎么不进去啊?”陈娜冷不丁的从旁边冒了出来,拍了下陈东的肩膀,调侃道。
“你没看人那么多啊,我去里面挤啊?”陈东白了他一眼,看向里面,他的这个位置有台阶,加上他个子高,完全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倒是陈娜只有一米六五的个头,就算是站在台阶上,也看不到里面。
陈东见她一脸郁闷的表情,以为她是因为看不到里面的缘故,就笑道:“怎么?要不要叔背着你看下里面?”
“才不要。”陈娜撇了撇嘴,有些心虚的扫视了下周围,今天祭祖,村子里的人来了不少,要是让人看到陈东背着自己,那多尴尬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陈东惋惜的说道,继续看向里面。
里面祠堂门口,村长开始说话,大小也是个领导,场面话说的还是相当不错的,但陈东对这些早就听腻歪了,他感觉有些无趣,就对陈娜说道:“这里太无聊了,要不咱们出去转转吧?”
“好啊!”
陈娜也正无聊呢,就和陈东一起离开了,两人走在大街上,中间已经被村民铲出一条道路,但两侧还有大量的积雪,两人故意踩在雪上面,朝着村子的岭上走去。
说是山岭,其实并没有多高,只不过村子刚好在一个斜坡上而已,相对于其他平原上的村子来说,这里确实相当于是一个丘陵了。
冬天本就没有什么绿色,此时又是大雪覆盖,两人走到岭上的时候,可以看到整个村子的景象,那些落光叶子的树木,也都挂满积雪,而田地里绿油油的麦苗,也在大雪的覆盖下,看不出一丝绿意,但却让人感受到了丰收的气象。
陈东走在前面,陈娜跟在他的身后,低着头,不是的踢下那厚厚的雪层,过了片刻,她突然问道:“东东,当爹是什么感觉啊?”
陈东想了想,摇头:“不知道,紧张,还有点期待?说实话,这次当爹,我蛮意外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当爹,毕竟,我也才刚满十八岁,但是家里的情况,也是没办法,老爷子跟我爸妈都巴不得多生几个呢,唉,想我一代神医,最大的作用竟然是配种。”
“呸,亏你还是大学生呢,说的什么话啊,配种那是说人的吗?”陈娜红着脸,白了陈东一眼。
“反正都一个意思。”陈东耸了耸肩膀。
440章 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