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鹤龄不免有些兴奋,作为一个西蜀人,自然也是将这凌峰山奉为心中圣地一样。见眼下便有机会见识这凌峰山的真面目了,忍不住问道:“云鹤长老,这里便是凌峰山了么?”
云鹤笑了笑,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道:“嗯,这里就是凌峰山了。”
“那我也能进去么?”
“当然可以,我说可以就可以,管他那什么劳什子的规矩!”
云鹤似乎被这样一问有些不开心,老顽童一般的佯装生气,嘴巴嘟了起来,手往天上一挥,毫不在意这里的规矩,嘴里还哼哼唧唧的。看起来,十分好笑,又透露出老者的可爱之处来。
“好好,知道了,云鹤长老最厉害了!我们快进去吧,阿瑶的病快点治好才行!”
鹤龄果然是个机灵的孩子,知道云鹤有些生气,暗自猜得,是这位要面子的云鹤长老觉得自己小看了他的本领,才这样的,所以连忙又来一句表扬的话,夸赞云鹤是最厉害的人。
这句话果然受用,听到这里,云鹤的眼睛都睁大了,很有些得意,又伸手捋了捋胡子,故作矜持的说:“哪里哪里,好,我们这就进去!”
宁瑶一路上昏迷不醒,由山上的一个小徒弟送上了山,安排在西厢房内,鹤龄则也随着宁瑶住进了西厢房。这一路上他们也是旅途劳顿,鹤龄是个心细的姑娘,进了房,便开始给宁瑶擦拭身体,免得会有不好的味道。
这边,云鹤上山后,立马上凌峰阁找云霄师叔了。而这时的云霄,正盘着腿,在凌峰阁内调整气息,闭目养神呢。只见这个人神态自若而安详,和云鹤一样,也是个白胡子老头,但却显得十分的严肃,不像云鹤,整日没个正经,喜欢开人玩笑。这么大的人,却还是像个老顽童一样长不大。
“哎呦,我的云霄师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打个什么坐嘛,真是!快起来起来!”
云鹤还没有走进大殿内,一只脚刚刚踏过门槛,就瞧见这云霄师叔一脸淡然的端坐在那里,心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要扯着嗓子喊几句,以此来抒发自己的不平之气。
这时,坐在上面的云霄听到这个撒泼的云鹤回来了,并不想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在那里静静地坐着,仿佛周围没有一物,当然,也不会有这个扰人清梦的云鹤了。
“喂,我说你,别装了!师叔——起来了!”
云鹤有些急了,也顾不得什么了,凑近云霄的耳朵就是一顿大喊。可怜的云霄师叔的耳朵都快震聋了吧!
可是,这云霄的修为就是好,就算云鹤如此耍赖,他也没有动气,依然静静地盘腿坐着,纹丝不动。见到云霞这么淡定的反应,可让云鹤不淡定了。他一脚踩上云霄屁股底下的垫子,尽显一副痞子气。这时,你便可以看到,这两个人简直不像是一个师门的,一个高贵的犹如贵族公子,一个无赖的如同街头混混,这两个人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好啊,我说你这个老头子真是的,你不知道我那乖徒弟昏迷不醒整整七日了吗?你还在这里安坐着,亏你也坐得下去,如果她有什么意外,那李子健将会是一头不可阻挡的野兽!那我们西蜀也会卷入到这场战争中去的!我让你这个老头子睡睡睡!”
说罢,便伸手去扯云霄的胡子,这也实在是没办法,在云鹤看来,自己可是好话都说尽了。
一进门就尊称“云霄师叔”毕恭毕敬的,一口一个师叔的,但是云霄就是不给面子,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而此刻,宁瑶又躺在西厢房里,一动不动的许久了。凤尘又准备和李子健来一场恶斗,就算现在的李子健没有了大把的正规军,但是他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如此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半刻,云霄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望着气呼呼的云鹤,慢悠悠的说道:“师侄,你有何事?竟如此的慌忙?”
云鹤真是气不打一出来,什么事?哼,难道你云霄会不知道,别装了,你不是最会未卜先知的吗?怎么会不知道宁瑶有事?但见这云霄好不容易理自己了,也只好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是阿瑶,阿瑶她被下情蛊了。请师叔过去看看吧,虽然我知道很难,但是您神通广大,应该还是有别的方法能够解这个蛊的,对吧?”
云霄看了一眼云鹤,笑着说道:“哎,那可就不知道喽,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子,不会啊!”
“您不是什么老头子,您是师祖大人,是我的师叔,阿瑶万一有什么好歹,对我们也是不利啊!”
这下,可让云鹤有些急了。
云霄很淡然,依旧用那种不知是死是活的语气说道:“嗯,这一切都是劫,渡得过去,便太平,渡不过……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怎么可以这样?宁瑶一定能渡过的!烦请师叔移步去看看阿瑶吧。”
“好吧,那我……就去看下吧。”云霄勉强的答应了。不管怎么说云霄已经答应了,云鹤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将小孩子脾气收敛了起来,不再说话,乖乖的将云霄引进了西厢房内。
这时,鹤龄已经将宁瑶的身体擦拭干净。宁瑶依旧还是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刚好,鹤龄将洗完了的铜盆端着,拿出去倒掉的时候,云鹤便领着云霄走了进来。
“云鹤长老,阿瑶有救了是么?”鹤龄见到云霄这位大人物,有些兴奋了,也不顾什么,直白的问出了口。
云鹤被一个小女生这样问道,不免要逞一下能,拍着胸脯对鹤龄说道:“当然没问题,我师叔——云霄都出手了,自然没有办不成的事!”
鹤龄听到这样的保证,十分开心的朝云霄笑了笑,便出去倒水了。
这时,云霄正在房内为宁瑶把脉。良久,云霄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救不了她……”
“为什么,师叔,难道只有那个女人可以救阿瑶吗?”云鹤有些不甘心,如果能够不去找那个女人,那当然最好啊。
“云鹤啊,你也不是不明白情蛊的特性,只有下蛊的女人才能够解开。”云霄叹了口气,心里不禁觉得这女人的情蛊也实在狠了些。
云鹤有些不明白,说道:“可是这个蛊很奇特啊,不是一般的蛊,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么?”
云霄顿了顿,说道:“的确,这不是一般的情蛊。若是普通的情蛊,情郎变心后,会暴毙而亡,而下蛊的人也不会独活。而这种蛊,则是情郎变心后,还会将他喜欢的女子困住,如果情郎死去,那么这个女子就会像这样昏迷不醒。下蛊的人却不会有任何的事。”
“那个女人……就是享受情郎所喜欢女子的亲人痛哭着,来求她要解药的过程,对么?”云鹤问道,语气里有些咬牙切齿,的确,这样的话,也难免太阴暗了。
云霄点了点头,说:“是啊,所以,你觉得她会给你解药么?”
云鹤听到这里,整个人不禁有些失神了,果然和自己原先料想的一样,阿瑶她难道就没有救了么?如果这样,自己又如何向凤尘交代?又如何向早已死去的可汗交代?宁瑶,你的大仇还未报,你不是说要手刃李子健的么?现在怎么能够躺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呢?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虽然机会不大,但我也要试试!”
云鹤语气坚决,自己对这个徒弟是十分的喜爱,况且她就是预言里那个能够阻止李子健的人,她必须醒来!
云霄见自己的师弟如此的坚决,也不再多说什么,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样东西,说:“这个,虽然不能帮你解蛊,但是能够帮你找到那个下蛊的人。快去吧!”
“谢师叔!”
云鹤拱了拱手,也不再多话,马上就开始寻找这个下蛊的人了。这个东西,只是一张符纸,上面用朱砂画上了一些道家特有的符文。这道符可追踪下蛊之人的位置。这时,云鹤长老取下宁瑶的一缕头发,和这符文一起放在一个小碗里,用水浸泡。而后,云鹤的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起来,只见一团火开始在水上燃烧着。在水与火的交界处,升起一团薄薄的雾气,将这情形渲染的更加神奇,实在难得一见。火并不是很大,只是火苗窜动,犹如一个在风中起舞的女子。很快,符纸便烧得干净了,火苗也随之停了下来。这时,再定睛一看,原来水面上竟浮现了几个大字。
这时,鹤龄也走了进来,靠近了,只见那水上漂的正是——“林前扬手挥,迎风柳叶吹,纤纤若风吹,红尘情来回。”
鹤龄正对着这几个字发愁,说道:“这讲的是什么呀?是说一个人很漂亮的意思么?”
云鹤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道:“依我看,不是这样,应该在暗指一个人名吧。”云鹤若有所思,脑袋里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却没有任何头绪。云鹤也并不能确定这一定就是指人名,但凭借着自己的感觉,这应该是字谜。
鹤龄听长老说,这是一个人的名字,于是也大胆的猜测起来。此时窗外,正有微风。说来也是奇怪,虽然是隆冬时节,但是凌霄峰山上却还是一片翠绿,仿佛与世隔绝,不受着外界的影响似的,犹如春天温暖。这时日里,还能看到凌霄峰上的桃花依然盛开着,在风中摇曳生姿。西厢房外的柳树也是绿油油的,没有一段柳条发黄。北方的风到了这里,也收敛了脾气,只舍得温柔的拂过,不忍心吹残这桃红柳绿一副江南好风景。
第34章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