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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尽天命

  长生天在蛮族又名腾格里,其意是最高的天神,是世界与人类的主宰。
  蛮族西方的老巢选在此地,一则旨在离天神最近可以受到天神庇佑,二则寓意蛮族将是这片大陆的主宰。
  而长生天所在区域名极乐草原,又名萨满草原。
  这里的人,崇尚白色,所以不论他们住的地方,还是穿着都是一片洁白。
  在他们的意识中,白是一种奇异的,需要感激的东西。
  在这片区域,他们的最高领袖并不是所谓的蛮王陛下,也不是在草原上赫赫有名的大锡刺——欧阳天绝。
  而是在他们这片区域拥有无限声望的大萨满!
  萨满的形成乃是远古时代,他们有着沟通天地,占卜未来的能力,是人和神乃至于天地之间的中介者。
  他可以将人的祈求、愿望转达给神和天地,以各种精神方式,掌握超级生命形态的秘密和能力,获取这些秘密的神灵奇力,是萨满的一种生命实践的内容。
  在夜幕降临后,极乐草原陷入真正的极乐中的时刻,在一片白色的包头,就是草原上独有的圆形毡帐所在的区域。
  篝火熊熊燃烧,这些崇尚长生天的萨满草原原住民,围着篝火在进行着一场独特而庄重的仪式。
  萨满带着以彩漆描绘上古怪花纹的面具,并用头上带着的神帽上的彩穗遮脸,在抬鼓和其他响器的配合下,边敲神鼓,边唱神歌。
  周围的原著民则一个个手舞足蹈,不时用手拍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就在这里的人们举行着属于他们的仪式的时候,在蛮族王帐中,数位带着桦树皮制作而成的面具,身上同样着着萨满服的萨满,在举行着一场,比之外面那些原住民的仪式,还要庄重的仪式。
  在他们前方,有一根黑色木头雕刻成的图腾柱,黯淡无光。
  随着这些萨满手舞足蹈,跳着某种舞蹈沟通一股神秘的力量,配合着他们口中唱着的神歌,那图腾柱上渐渐起了一层淡薄的金光。
  初时光芒极为淡薄,但就在这数位萨满猛的大喝一声后,图腾柱历时光芒大盛,腾柱上有图腾冲出,盘绕其飞舞。
  这图腾乃是一种存在于神话中的神物,没人见过它的外形,只可见其生有三目,其余部分尽皆隐藏于金光之中。
  在这图腾鸣叫一声后,图腾消散,唯留一片金芒,在金芒中可见有黑色的裂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见此,一直在不远处静静的观察的蛮王,脸如死灰。
  只是眼前所见并不算完,就在他脸色发生变化的时候,猛然间,一段图腾爆裂,从图腾柱上掉了下来。
  本来还在坚持手舞足蹈的萨满,纷纷停止了举动,一个个畏畏缩缩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了起来。
  嘴里更是连连念叨着一些蛮王听不懂的话语。
  见此本便心情不好的蛮王,心底越发的烦躁了起来:“沐泽!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跪在地上一位留着灰白头发的萨满,带着桦树皮面具,望着蛮王,就那样平静看了良久后,轻叹道:“蛮族!尽天命!”
  听到名为沐泽的萨满如此道,蛮王心底本存的一丝希望彻底灰飞烟灭,在这一刻,他怒火中烧。
  他是要做九州共主的人物,竟然要沦落到真正的寡人,便是连家都不能拥有了吗?
  他愤怒,他怒苍天不公,他怒眼前这些人都太过于悲观。
  他毫不犹豫的拔出了腰上的王剑,向着身前的萨满斩了出去,可就在他的王剑,离身前这位名叫沐泽的萨满,额头数寸的时候,停了下来。
  身前的萨满眼里没有恐惧,他只是平静道:“陛下!不仅蛮族尽天命,九州也是!”
  听到萨满如此道,蛮王手中的王剑却是斩不下去了。
  双眼瞬间变的呆滞,手中王剑被他收回后,重重的坠落在了地上。
  “不仅蛮族尽天命,九州也要尽天命!”
  “呵呵!呵呵!天道真是不公呐!”
  他仰首一叹,复而大步向着王帐外而去……
  再说女武神围困圣城数月有余,始终久攻不下,后方朝廷始终在粮草上耍手段,如今有着王动在背后暗中援助,粮草问题倒不是问题。
  只是士气方面却是再而衰,三而竭,越来越低迷。
  圣山上守护圣城的,乃是那和她打了不少交道的白冰,此人无愧于蛮王手下十大名将。
  其兵法运用竟然与她不相上下。
  女武神站在主帅大帐中,面对身前的沙盘,皱眉沉思,前日她又发起了一次冲锋。
  可那白冰还是将她的攻击挡了下来。
  “这个家伙怎么好像每次都知道,我会采取什么样的战术?仿似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般!”
  她低头沉思,始终无法想明白这一点。
  她知道,若总是被敌方知道了自己的战略,那么这场仗便没法继续打下去了。
  这数次攻城,自己可以保持不败,乃是自己对于兵法的运用熟稔。
  如果稍出差错,她毫不怀疑会被对方打败。
  “王三道!”
  猛然,女武神抬起了头,对着帐外,已经从鬼门关牙将提升到都尉的王三道喊了一声。
  帅帐门帘掀起,一脸精悍的王三道,大步流星的走上前,跪在了女武神面前。
  随即双手一抱,行了一个行伍礼节回道:“属下在!将军请吩咐!”
  “去!把杜欢!给我拿下!”
  杜欢乃是其在鬼门关外的黑土岭,援救王三道的时候,俘虏的蛮族小统领。
  因为诚心归顺,这一路上打仗,为女武神出谋划策了不少,很多次战斗若非这位杜欢,很有可能女武神便会全军覆没。
  “杜欢私通蛮族!当斩!”
  女武神的军令下的不容置疑,在下完这道命令后,她再次转身看向身前的沙盘。
  眼帘微敛,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
  见女武神的军令下的如此不容置疑,王三道本欲出声求情,却也知道军令如山,应了声是,便大步流星的向着帅帐外走去。
  只是就在将要走出大帐的时候,女武神却是缓缓的转头,盯着大步流星而去的王三道看了一眼,便再次收回了眼眸。
  此时杜欢正在跟一帮老兵吹牛,见王三道大步流星冲了进来,而后不由分说的将其押出了营帐。
  “杜欢兄弟!好走!”
  王三道嘿嘿笑着,走向如今已被五花大绑的杜欢,如今其他兵卒已被王三道遣散,此地独留二人。
  “为什么?”
  杜欢见王三道嘿嘿笑着,手中大刀已然举起,便欲向着他的脖子斩落,嘶声吼道。
  到现在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被军法处置。
  “为什么?”王三道双眼莫得绽放寒冷的光芒,狠狠盯着杜欢道,“因为你是蛮族!”
  这个道理简单,粗暴,直接!
  听到王三道这不算回答的回答,杜欢猛的双眼一亮,随后大叫道“王三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我为什么要死了!”
  王三道被杜欢这突然的一叫,吊起了兴趣,这个家伙知道了什么?不管知道了什么,接下来便是他的死期!现在便由他说上一说!
  心里如是想到,王三道手中的大刀缓了缓,却是并未着急落下:“说说!你知道了什么?”
  “那日晚上我寻你,见你与一人密会!那人声音很陌生,初听之下,当时我并未多想什么,现在再回想,我终于想起了那人是谁!”
  “是你害我!是也不是?”
  说到此处,杜欢的双眼中绽放仇恨的光芒。
  见此王三道眼里并无丝毫惧意,相反眼里却是涌出了一抹快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你也是一个死人了!就算知道哪些又能怎样?”
  说着,王三道手中的大道再次举了起来,黑夜中,夜风见,大刀霍霍,向着杜欢落了下来。
  这一刻杜欢心如死灰,心头却是有一股怨气翻腾,简直要把他的血液燃烧殆尽。
  他仰首嘶吼,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胸腔内的怨气吼出来。
  所以这一声极为的响亮,极为的令人毛骨悚然。
  下一刻,人头落,血花撒,叫声戛然而止。
  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倒在地上的并不是被五花大绑的杜欢,而是那先前持刀欲杀人的王三道。
  杜欢怔怔的看着地上,已经身首异处的王三道,脸上满是还有些温热的鲜血,感觉裤裆一阵潮湿。
  就在他的裤裆间,一柄长剑插在地上,只差数寸便可削了他那双腿之间的命根子。
  女武神从远处走来,见到发愣的杜欢,自顾将剑拔出后,一挥间,替杜欢松了绑后,自顾离去。
  通风报信的人并不是杜欢,而是王三道。
  这太过出乎女武神的预料了。
  只是她本来并不相信,可有心试探之下,对方还是露出了马脚,令她不胜唏嘘。
  就在女武神处理军营中之事的时候,在长生天萨满草原北方,黄龙府所在之处发生了一场地震。
  此地震是真正的天灾而非人祸!